愛倫私下對唐納德說這樣的話也是顧及他姐姐的面子,這種事情總歸由女方出面拒絕會比較合適。
說完這些,愛倫向那群「惡劣」的朋友正式介紹了蘇彬,用的還是那句「我的一部分」,他嚴肅的態度讓那群人始料未及。
「很抱歉,希望剛才的玩笑不會讓你感到不悅。」西德尼率先向蘇彬道歉,畢竟,這位是他兄長的「愛侶」,不出所料,以後也是會常見的,他不想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另外幾人很順利地借坡下驢,一口一個「sorry」讓蘇彬都感覺不好意思起來。
同時,愛倫也向蘇彬一一介紹他的朋友:「西德尼·威爾森,我的弟弟。」
蘇彬那天在醫學樓外就見到了西德尼,感覺他和哈爾王子的關係挺不錯。
愛倫:「華凌,就是那位懂中文的友人,……」
蘇彬:「……」黑歷史orz...
華凌:「……」幹嘛這麼看着我,我哪裏得罪過你嗎?>_
「還有肖恩、唐納德……」愛倫一一介紹之後那兩人,最後,他用手掌指了指白禮服的金髮男子,笑着對蘇彬道,「這就是你感興趣的『王子』,哈爾,現今b國女王的外孫。」
蘇彬有點尷尬,他也沒愛倫說的那麼感興趣……只是好奇!
哈爾倒是很高興愛倫說這句話,看着蘇彬依偎在愛倫身邊溫順可愛的模樣,跟方才的倉惶不安判若兩人,「蘭斯,他真乖。」
蘇彬:「……」
之後,愛倫又帶着蘇彬見了伯爵夫人,就帶他回羅蘭莊園了。
坐在車上,愛倫見蘇彬悶悶不樂的樣子,問道:「在想什麼?」
蘇彬閉着嘴比說話,愛倫抓起他的手輕輕磨蹭:「在怪我嗎?」
「沒有。」蘇彬看向車窗外,一堆心事,從在宴會廳發現愛倫的受歡迎,到自己被愛倫的朋友耍的團團轉,再道被伯爵夫人用那樣的眼神審視……喔,不說伯爵夫人不好,那位女士很和藹,看上去彬彬有禮,但是,愛倫向對方介紹自己時明顯有的遲疑,在斟酌用詞後,選擇說了句「朋友」。
這讓蘇彬有些自卑,當然,主要還是前面兩點導致的,尤其是被愛倫的朋友「耍」這一點,讓他覺得自己特別丟愛倫的臉。
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差勁——初次見面的一群人和愛倫,他竟然下意識地相信了前者,甚至懷疑愛倫是鬼……我的腦子進屎了嗎?蘇彬憤憤地想。
愛倫一直牢牢地攥着他的手,兩人的體溫通過手掌傳遞着,讓蘇彬覺得既安心又忐忑,安心是因為愛倫在自己身邊,忐忑是他覺得自己和愛倫有很大的地位差距……
他怕被拋棄。
這種拋棄不是陳小恬甩他的那種拋棄,而是他怕愛倫有一天會結婚、成家,愛倫的關心會分給除他以外的人,他不再是唯一的。
蘇彬一開始並不覺得自己是這麼貪心的一個人,獨佔愛倫什麼的,從來沒有想過,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今天晚上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在享受了愛倫的所有溫柔之後,他不希望愛倫再看着別人。
一邊自卑地覺得配不上對方,一邊又貪婪地渴求着對方的所有關注。
矛盾得眼睛發酸,心裏也發酸。
愛倫沒有繼續在車上問他,回到羅蘭莊園後,他先讓蘇彬去洗了澡,讓他一個人理理思緒。
睡前,他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
蘇彬洗完後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等愛倫,因為身體被熱水泡過,又換上睡袍——依舊是愛倫小時候穿過的衣服,非常貼身的法蘭絨質料,穿在身上有點臃腫,但很柔軟——蘇彬有些放鬆。
他又開始回想晚上發生的事,想起愛倫的朋友還沒出現之前,愛倫從容地周旋於那些名媛淑女之間,她們的眼神里有明顯的欽慕……
為什麼自己現在會像一個女人一樣站在她們的角度去想愛倫呢?
蘇彬揪着自己的頭髮,他不喜歡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懦弱得讓他想狠狠自掌嘴。
愛倫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彬用手指用力地捏自己的臉,做出奇怪的表情……
他一邊擦頭髮,一邊靜靜地看着蘇彬,「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愛倫問。
蘇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望愛倫……啊,這個男人現在穿着浴袍站在自己面前,裏面肯定什麼都沒有,他的頭髮濕漉漉地還帶着水汽,性感得讓人神魂顛倒……如果有女人看到這個場面,肯定會激動得尖叫吧?
蘇彬不是女人,他不會尖叫,如果在以前,說不定太還會緊張地想找個角落把自己縮起來,但現在,他卻只是渾身發熱地呆坐着,心裏隱隱地期待着愛倫會主動來撫摸他。
「沒有嗎?」愛倫的聲音透着些金屬感,冷冰冰的。
宴會時那種不好的感覺又涌了上來,蘇彬垂下眼睛,心裏亂糟糟的。
愛倫放下毛巾,靠近對方。蘇彬縮起腳,又想把自己蜷縮起來了,這是他沒有安全感的表現,愛倫早就看透了。他上前一步把人拉起來,強迫蘇彬與自己對視。
——我不允許你向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尋求依靠,連你自己,都不可以。
蘇彬被愛倫絲毫不溫柔的動作嚇到了:「怎麼了?」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愛倫伸手掌住蘇彬的頭,溫柔地摩挲他的耳鬢,「真的沒有想對我說的話嗎?」
蘇彬已經不會再躲愛倫的碰觸了,也不會覺得緊張,他非常享受。
「我……」在這種狀態下,他開了口。
愛倫提醒他:「在說話之前,好好想一想你對我發過的誓。」
蘇彬沉默了半響,最後不答反問:「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也會做到嗎?」他不自信,所以才會一遍遍地求證。
愛倫問:「你不信任我嗎?」
蘇彬當然想去信任,但「想信任」只是一種傾向,並不是結果,比起自己的誓言,他想再次聽到愛倫的承諾,他想聽愛倫對自己再說一遍那三個「永不」,或者一遍遍地重複「你是我的」,這會更能讓他有安全感一點。
蘇彬的沉默顯然讓愛倫覺得很不悅,他鬆開了手,蘇彬頓時不安地看向他的眼睛。
愛倫平靜道:「我再給你十秒,如果你不說話,今晚就一個人睡。」
十秒,等於沒有。
蘇彬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不要……」
愛倫暗笑,語氣仍然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酷:「那就說。」
蘇彬被愛倫逼得想哭,可他根本沒有整理思緒的時間,只能憑着本能行動,上前一步,伸手抱住愛倫,討好地用頭蹭他。
愛倫差一點就心軟了,但他不想每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都去猜蘇彬的心思,他沒有讀心術,就算再會察言觀色也不可能每次都猜對,蘇彬必須要學着跟他坦白——所以忍着,什麼都沒有做。
「不要走。」蘇彬小聲說,他怕聲音再大一點,就會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膽子嚇跑,「我想要你……」
愛倫:「……想要我?」
蘇彬閉上眼睛,囁嚅道:「不要看別人,我不舒服。」
啊……這樣啊,原來是吃醋了啊……
愛倫慢慢勾起嘴角,回抱住蘇彬,一手溫柔地覆上他的後腦勺,輕輕撫摸他的頭髮:「繼續……」
蘇彬:「你的誓言,會一直有效嗎?」
愛倫:「你覺得我是開玩笑的嗎?」
「對不起……但我想知道,是、是不是只、只對我。」這句話蘇彬說的支支吾吾,說完後耳根都發熱了。
愛倫輕笑,蘇彬沒有聽到他發完誓後在心底說的那句「我會讓你享有我所有的愛」,所以才會疑惑吧?
很小的時候就信奉一句話——在不確信自己能夠徹底得到之前,不要輕易地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沒有亮,現在,他等到了他想要的。
「你希望,我成為你的專屬嗎?」愛倫認真地問。
蘇彬把臉埋在愛倫懷裏,許久才「嗯」了一聲。
愛倫輕笑:「那就告訴我聽。」
蘇彬抬起頭,臉頰微紅,有點迷茫地看着愛倫
愛倫笑看着他:「只要你說,這樣會讓你快樂,我就會做到。」
蘇彬:「……」只要說出來就可以了嗎?
愛倫:「不想要嗎?」
蘇彬陡然收緊手臂,急道:「要,我想要你的誓言只對我一個人有效,我、我……」
愛倫:「還有呢?好好地說出來,說清楚。」
「我不希望你結婚……我想要你成為我的專屬……我會快樂……」赤紅着臉說完這些話,蘇彬覺得自己很自私?可他的心臟卻噗通噗通不受控制地亂跳着,好像許的願都會靈驗。
愛倫望着他笑了,很自然地,發自內心地笑容。
「好,我答應你。」他顯得很高興。
……答、答應了?這麼簡單就答應了?
愛倫又說:「蘇彬,我保證,我的誓言只對你一個人有效,我會成為你的專屬。」他又用中文叫了蘇彬的名字,就像許下誓言那天一樣。
蘇彬空虛的心仿佛被一陣暖流瞬間充盈了,他望着愛倫,不在彷徨。而且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對愛倫撒嬌,竟然這麼有效……
「我不希望看到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我說過很多次,有什麼心事,必須要跟我坦白,不可以一個人胡思亂想……至於結婚,你今天沒有聽到我拒絕唐納德嗎?」愛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