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情況卻超乎姜新圩的意料,王東原的呵斥聲效果甚微。⊙
門口那個戴金項鍊的男子並沒有害怕,更沒有按照王東原的命令蹲下,而是譏諷地說道:「拿一支破槍嚇唬誰啊?你以為你有槍就了不起,就可以耀武揚威?今天我楊三貴心情好,不與你計較。……,姓王的,你還是把那破玩意收起來,讓我們把這個小子帶走,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否則,你要為你今天出風頭付出一點代價!」
幾個警察聽了他的話,臉色煞白,不斷偷偷地朝他使眼色。可惜,楊三貴根本不在乎,依然譏笑着看着他,腳步不停地走向樓梯口。
王東原冷笑道:「你就是楊三貴?久聞其名啊。你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組織流氓地痞衝擊政法機關,我王東原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人,今天算是見識了,好!」
楊三貴一邊大搖大擺走向王東原,一邊譏笑道:「哼,才調來的吧?怪不得這麼威風凜凜,竟敢在我楊三貴面前耀武揚威。……,你以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到底是哪個不小心褲襠破了,把你漏了出來?」
王東原臉色鐵青,槍口指向楊三貴,冷冷地說道:「你再走一步試試!」
楊三貴這下總算有些膽怯了,腳步不由停下,但嘴裏卻說道:「王巴蛋,有種就開槍,不開槍你是我孫子!我就要走給你看看……」
王東原右手的食指慢慢彎曲——
一個警察慌亂對他說道:「王局長,不能啊,他……他是楊大貴的弟弟……親弟弟……」
那個持木棒的傢伙大聲喊道:「哪有什麼狗屁局長?姓王的雜種,有膽子你槍斃我啊,我就是要打這小子!」說着,他舉起棒朝姜新圩砸去。
「砰!」王東原右手一擺。隨着這聲槍響,那個持棒的傢伙往後一倒。
就是眾人目瞪口呆,以為他被打死的時候,這傢伙如殺豬似地慘叫起來:「哎喲——,我的胳膊斷了,我的胳膊斷了……」
王東原沒有理會他的嚎叫。又將手槍指向楊三貴。
楊三貴鐵青着臉站住了,再也不敢往前哪怕走半步了。不過,他眼裏噴出一股股怒火,惡狠狠地盯着王東原,心裏猜測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到底是南江分局的局長還是紫安市公安局的局長,猜測他是正的還是副的。
警察的警銜制度還要兩年多才執行,現在公安幹警的衣服基本一樣,根本看不出官職大小,只能從幹警彼此的稱呼或者從氣質上進行判斷。
雖然楊三貴肆無忌憚。但還沒有傻掉,他擔心在目前這種氛圍里自己再對着幹的話姓王就算不想開槍也可以為了面子而摳下扳機,那樣的話自己就倒霉了。而且如果這個姓王的真有什麼來路的話,自己真不能把對方讓死里得罪,至少得跟大哥、二哥商量一下才行。得看看自己三兄弟背後的人能不能搞定了,否則將來的麻煩就大了。
見楊三貴不動且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姜新圩心裏莫名產生了一絲失望。
王東原冷笑了兩聲,一邊將手槍收起。一邊下令道:「把衝擊公安機關的歹徒全部給我銬起來!」
「這……這……」王東原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再次愣住了,他看看楊三貴。又看看王東原,很尷尬地說道,「王局長,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們算不上……算不上衝擊……衝擊公安機關吧?」
王東原轉頭盯着這個男子,冷冷地問道:「廖所長,你剛才的眼睛是瞎了看不到還是想交出所長的位置偏袒他們?他們拿着木棒、鐵棒衝進來。肆意打人、肆意叫囂,甚至將保護無辜老百姓的警察都砸了,還不是衝擊公安機關?那你跟我這個新來的副局長說說,怎麼樣才算是衝擊公安機關,是不是一定要他們架設了重機槍、開進來一輛坦克才算?」
廖所長額頭上冷汗直冒。心虛地避讓着王東原的目光,但卻沒有下令銬人。
旁邊一個警察連忙插話道:「王局長,那個小子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衝進派出所,他們就不會進來。我要抓就應該先抓他。」
這個警察顯然是在做討好楊三貴的事,聽到王東原將姜新圩定義為無辜老百姓,馬上就進行反駁,並把這件事的主凶落在姜新圩身上。他可知道楊家三兄弟的勢力,自己之所以能成為警察還是他們幫忙的,此時不表忠心何時表?這可是雪中送炭啊,楊家兄弟肯定記住我了。
大廳了一個持鐵棒的傢伙裏面喊道:「對!他就是罪魁禍首,不是他無緣無故打傷我三個兄弟,有兩人斷胳膊斷腿的,我們就不會追過來。他,必須死!」
王東原沒有理會叫囂的混混,目光轉向說話的警察,冷冷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了王東原的話,雖然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但這個警察還是大聲說道:「報告王局長,我叫諸葛先。……,這件事就是那個小子引起的,大家都有目共睹。不信?你問問大家。」
王東原冷笑道:「好!好!好啊,我王東原從軍隊干到地方,從戰士干到警察,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了什麼是顛倒黑白,什麼是指鹿為馬。諸葛先,我不得不說你父母比有些人的父母聰明,給你取了一個這麼好的名字,諸葛先,真是又是諸葛,又領先。不錯!」
嘲笑完這個諸葛先,王東原再次將目光落在猶豫不決的派出所所長臉上:「廖所長,何去何從?」
困境最後竟然是楊三貴打破的,只聽他用很豪爽的聲音說道:「廖所長,來銬我們吧!你放心,某些人想一手遮天是不可能的,朗朗乾坤之下,還有人能顛倒黑白不成。我相信用了多久我們就能出來,用不了多久我們的冤屈就會得到昭雪!」
如果姜新圩不是當事人,聽了楊三貴的話,他真會以為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歹徒,真以為眼前這些人是一群無辜的善良的群眾。
「草!你們也太不敬業了吧?殺氣騰騰的話不說,竟然說起了老實人的話。」姜新圩恨不得衝上去,一拳將楊三貴的嘴巴給打爛,逼他喊幾句應該是混混才喊的話。
很快,警察就開始銬人了,二十一個傢伙一個不納地被關進了留置室。
而姜新圩也被兩個警察帶進訊問室進行筆錄。
姜新圩先回答警察有關身份的詢問,在警察驚訝的目光中,認真而老實地說了今天所發生的事。他從事故現場說起,說到三個人追打身負重傷的郭新雲,再說到自己是因為看到一個持扳手的傢伙毆打一個只有七八歲女孩才被迫動的手,再說了自己送郭新雲去醫院,準備回去取自行車時遭到對方二十多人的追擊,這才被迫躲進派出所求助……
他現在正忙於產品設計,真不想因為這種破事耽誤時間,當時如果不是看到那個小女孩太可憐,如果不是那三個傢伙太沒人性,他還真不想出手。
現在的他只想這事就此罷休,他也相信這事能罷休,畢竟自己是救人,而且還有王東原這個副局長能夠保證自己能得到公正的處理。
前世他聽說過龍江省冰城那個名叫喬肆的事情。喬肆所帶的團伙所做的事情可比現在的楊三貴還囂張,他本人還是省長的座上客,可最後這個團伙不也灰飛煙滅?為首的喬肆不也吃了子彈而斃命?
果然,警察做完了筆錄,打電話到飛訊技術有限公司證明了姜新圩的身份後,就把姜新圩放了出來。
幾個想整姜新圩的警察也不得不考慮王東原的立場,也不得不考慮姜新圩的身份:外資公司的副總經理。而且,他們聽說姜新圩是飛訊技術有限公司的副老總之後,一下就想起了這家公司的老總蘇鼎宇是省城雙州市剛提拔的一把手的兒子,和南江區的冷書記、文副區長關係很鐵。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警察不敢得罪他們,就是上面的領導也得小心又小心。他們甚至認為這次楊家三郎的腳踢在了鐵板上。
姜新圩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糾結,出了派出所後再次回現場取了自己的自行車回到了公司。剛到公司門口,正從公司裏面出來的蘇鼎宇就笑問道:「姜大俠,又出手了?」
姜新圩苦笑道:「沒辦法,那小女孩太可憐了,當時也太危險了,不出手不行。」
蘇鼎宇也嘆了一口氣,說道:「楊家三龜我也聽說了,他們實在太專橫跋扈。我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遭天譴的。……,你沒受傷吧?今後你可得小心一點。」
姜新圩說道:「沒事。」
事情似乎也就這麼過去,當天和第二天都沒有什麼動靜。
只在第二天上午時,郭新雲的老婆牽着她的女兒——也就是那個差點喪命的小女孩——來到工廠來感謝他,還給他送來了一籃子的土特產,什麼雞蛋、水果什麼的。
姜新圩本不想收她的禮物,說她丈夫在住院,正需要營養的時候,但見她一定要自己收下,他只好接下來,但隨即又打了二十元的紅包給她,請她給她老公和孩子買點吃的,然後將這個千恩萬謝的女人送走。
臨走的時候,小女孩還聽從母親的吩咐給姜新圩跪下嗑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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