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沈景雲手電的光芒。
我看見在頭顱的上方,有一塊木板半嵌在牆裏,下面的重量顯然是由那個頭顱做為支撐。
木板上放着一個身着印度服飾,有些破舊的人偶。骯髒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只是有稜角的地方隱約能看出些許黃銅的質地。
我和沈景雲都注意到了那隻顯眼的木偶,他走近,預備俯身去查探。
我實在是沒有勇氣過去,只好站在那裏,看着他低下頭去。
只聽得他忽然低低地咦了一聲,很是驚訝的樣子。
「怎麼了?木偶有什麼問題?」我趕緊問。
「不是木偶的問題。」他搖頭。「是這些內臟,它們上面沾着的血跡……」
他轉過頭來,目光有些凝重,「不會超過一天。」
我在心裏小小驚呼了一聲,下意識道:「不會吧?」
但是心裏已經相信了他說的話,因為沈景雲不會騙我。
「我小時候學過醫,有一些基礎,後來又讀了一年法醫。」沈景雲沒有看過,只是自顧自的說到,順便用腳撥弄了一下那些內臟。
一個大少讀法醫?真是有閒空啊。
其實我是有些羨慕,因為自己就是一個為錢放棄了學業的人。
沈景雲這樣的說法也似乎更加坐實了屋內有秘道的說法。
可是,我想起了那個頭顱,不是已經開始微微腐敗了嗎?莫非不是同一時間送進來的?
但沈景雲卻是誇張的把手放在了那個頭顱上,我覺得他真是不怕髒,不怕苦。
「這是一個雕刻。」沈景雲回頭對我說道。
「怎麼可能?」我太過驚訝到忘了恐懼,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拿起那個雕塑。
卻在這個時候,一股異樣的辛辣刺激的氣息飄進了我的鼻中。
恍惚間,我只聽見沈景雲低吼了一聲:「小心。」
卻在下一刻,就感覺自己似乎全身都開始飄飄然,如同進入了一個極樂的天堂。
那些殘肢哪裏還存在?這裏的氣味哪裏還讓人窒息?那些兇惡的圖騰像分明就充滿了慈愛和仁和,就連那個頭顱也化身為了真正的美麗女子,在對我友善的微笑。
我有一種我好快樂的感覺。
卻聽見沈景雲猛地在我耳邊大喝了一聲:「林曉霜。」
這一聲呼喊非常不同尋常,如同在震盪的我靈魂,讓我一下子從這種快樂的天堂之中跌落回現實。
我有些茫然無措,再看,一切都恢復成了之前的壓抑和恐怖。那剛才?
身後傳來了沈景雲沉着的聲音:「這是幻象,摒心靜氣,不要害怕。因為這雕刻的材料有些特殊,是一種可以讓人至幻的極度稀有的木頭。」
還有這樣的植物?我忽然感覺這個地方簡直處處都是陷阱。
卻看見沈景雲皺着眉頭,帶着一種似乎已經肯定的表情,伸手就抓向了那個人偶。
「這是重要的證據。」沈景雲自言自語。
我卻不知道怎麼的,卻看見那原本看不清神情的人偶就像是突然詭異的笑了一下。
「沈景雲,危險。」我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沈景雲皺着眉頭望向我,可是下一刻,他的身體卻莫名其妙的一僵,眼神頓時變得空洞。
怎麼辦?此刻,我有了一種真正想哭的心情,我之所以支撐到現在,不就是因為沈景雲的存在嗎?如今他...
好在慌亂之中,我還能保持着一絲理智,拼命的冷靜之下,想起來如今這情況,恐怕只能讓霍凱出手了。
想到這裏,我轉身朝着門外跑去。
卻似乎聽到了牆縫發出的斷裂聲,我一個轉頭,立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在我的眼中,牆是真的裂開了,而一團白色的物體正掙扎着要從牆體的裂縫之中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