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之前的問題,阿鍾回答的都挺積極。
或許那個車上真的是他的同伴,為了拖延時間,他幾乎可以說是滔滔不絕。
可對於我這個問題,他竟然沉默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煩躁,只是不停的抽煙。
過了好久,他才說道:「我是誰,確切地說,所有針對你的行動,都是由我負責的。也不單只是針對你的行動,在華夏這個地區,所有的行動都是由我代理的。我這樣說,你能明白我的身份了嗎?」
我看着阿鍾,面無表情:「明白。原來你就是那個邪教組織的頭頭。」說到這裏,我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怒火:「那你們要整我,就沖我來好了,為什麼要整我身邊的人?你覺得玩弄南風的感情,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嗎?哦,對了,你們是邪教,邪教的人行事哪有什麼顧忌?」
我這樣說,沒想到的是竟然讓阿鍾憤怒了,他瞪着我說道:「我們不是邪教!你不懂我們的教義,就不要妄下定論。算了,反正你也是要祭獻給真神的女人,我不與你計較。阿南我自然會保住她的性命,不管你是怎麼想,我對阿南的感情是真的。」
這個時候,靈力已經聚集於我的掌心,正在絲絲的滲透於那個木牌娃娃。
在這過程里,我感覺到有一些艱難,雖然靈力是在緩慢滲透那個木牌娃娃,但好像始終不得其門而入,就如同始終還驅動不起它。
但我堅信,我的方式一定是對的。
也就在此時,那輛從遠處開過來的車子,已經離我和阿鍾很近了,我反而不是那麼畏懼了,而是看着阿鍾說道:「你對南風的感情是真的?可惜南風如果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她是不會愛上你這種禽獸的。就算她現在是喜歡你,愛你的,她也必定不會選擇你!」
我的話刺激的阿鍾一張臉通紅,他憤怒的朝我跨了兩步,我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
「我和阿南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遺忘這一段回憶!至於你,就安安靜靜去伴隨真神就好,不用你來詛咒我的愛情。」
我的臉色有些蒼白,阿鍾憤怒的模樣,似乎就要立刻對我動手一般,我拼命的朝着那塊木牌灌入着我的靈氣。
我是絕對不可能和他去打架什麼的,畢竟面對一個如此高大的男子,他若是對我在體力上動手,我才是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可聽着阿鐘的說法,我忽然不那麼擔心我自己了,而開始非常的擔心南風。如果我真的死在這裏了,南風就要跟着這麼一個邪教頭子一輩子嗎?我不懷疑阿鍾對南風有感情,但這樣的人,這樣的行事風格,南風以後不會受傷害嗎?
想到這裏,我根本就無法堅強起來,眼眶頓時就紅了,我拼命的忍着眼淚,大聲的對阿鍾說道:「你不許傷害南風,你這種齷齪的人應該從她身邊滾開!今天就算我死,我也不會看着南風跳進火坑的。」
我這一句話剛一說完,一聲車子的剎車聲就在我們周圍響起。
阿鐘沒有理我的話,反倒是笑了,眼中帶着狂熱和鄭重之意。
他盯着那輛車子,對我只是敷衍的說道:「收起你的大話吧,你這一生就到此為止,與真神相伴吧。」
在他說話的時候,那輛車子的門打開了,一個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裝,顯得非常威嚴的老者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的面色黧黑,典型的東南亞長相,一頭黑髮梳成了整齊的大背頭,只是兩鬢斑白。
這就是阿鐘口中的真神嗎?看起來是有些氣勢的樣子。
卻不想,待那個老人下車以後,卻是轉身對着車門,非常恭敬的伸出了手,彎腰牽出了一個人。看見那個人以後,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而阿鍾已經跪拜在地,行了一個古怪的禮節,口中虔誠的喊道:「真神!」
真神?!這個小男孩就是真神?我全身冷的厲害,只有努力的咬着牙齒,才讓自己沒有顫抖!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口口聲聲嚷着要吃了我的小男孩就是阿鐘口中的真神,而我就在昨天晚上還和他擦肩而過。
可是,我心裏還有疑惑不解的地方,這個真神這麼厲害,明明昨天晚上已經找到了我,為什麼被幾個保安就給驚走了?
在我疑惑的時候,這個小男孩下車了,被那個老者牽着。還是裹着那一件紅的妖異的衣服,還戴着一個厚厚的帽子與口罩,僅僅露出了一雙靈動的眼睛在外。
他的臉色很蒼白,看起來比昨天還蒼白了一些,顯得虛弱又虛弱的樣子。
那個老者面無表情,仿佛眼裏只有那個小男孩一般。
而那個小男孩卻看着我,眼神一下便從童真的明亮變為了一種蓄着陰婺的暗沉,這絕對不是一個小男孩會有的眼神,反倒像是一個活了很多歲月的老人才會有這種滄桑複雜的眼神。
他手一抬扯下了口罩,而我還在拼命的催發着靈氣,在這個時候,已經艱難的灌入了三分之一的靈氣在了那木牌當中。
「身邊有着力量守護,特別是一股帶着祝福的幸運力量守護着的獵物,真是難搞。」他看着我開口了,語氣不再是昨天那種天真童稚,聲音也不再是昨天那個脆生生的小男孩的聲音,而是變成了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這種前後的巨大反差讓我身上一下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已經灌入了三分之一靈氣的木牌,也不知被觸碰到了什麼,突然鬆動了一下。接着,那木牌突然就像變成了一個漩渦一般,不再需要我主動去灌入靈氣,反而開始急速的自主吸收着我的靈氣。
自然,我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緩緩的朝後退去,但臉上的恐懼卻是真實的,而我也努力的維持着這種恐懼。
「看看吧,雖然現在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也確定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就比如赫連誠,沈景雲!但我依舊不相信,這麼甜美的獵物就這樣在我的面前任我吞噬了如此看來,天道是護佑我的,而你原本也該還這因果。」此時,小男孩脫開了那個老者的手,一步步朝着我走來。
隨着他的走來,我忽然感覺我的四周好像暗沉了一分,就如同這一刻開始,我和這個世界開始徹底的分離。我所在的這一片地方,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地方。
「真神,在那邊的教眾已經做好了準備。從現在開始,不會有人打擾真神用餐的。但願這個鮮活的祭品,能夠讓真神重現少許的輝煌。」
此時,那個一直沉默着的老者也開口了,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從他的話語來看,他們的準備已經完畢。
那個小男孩異常老沉的點點頭,對着阿鍾說道:「這次你是立了大功。沒想到這次臨時的通知,反倒真正讓我捉到了這個甜美的獵物。有了她,不僅僅會讓我恢復之前的水平,甚至會讓我恢復巔峰時期一半的力量。」
說話間,那個小男孩沉醉的仰起了頭,深深的呼吸着道:「聞到了嗎?多麼甜美的靈魂氣息,在我這一生中,除了這個女孩,從未遇見過如此的靈魂!就算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孩子也沒有。那些蠢貨,根本就看不透本質。」
看見他的樣子,我的內心緊縮着,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如此變態的樣子?而我也聽不懂他究竟在說着什麼。
我只是感覺,自己身體裏的靈氣流逝的速度飛快,全部流向了那塊木牌。
而那塊木牌就像一個貪婪的饕餮,我根本不知道它究竟需要多少的靈氣。起碼我運轉到手上的靈氣已經完全的輸送給了它,可它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而那股吸力竟然衝進了我的靈魂,我的身體。
那感覺就如同一個最是吝嗇的老農,搜刮着自己的糧倉一般,不放棄任何一顆糧食。它也在搜刮着我身體裏的靈氣。
那沒有被我運轉出來的,還有殘餘的一些。
感覺到這些的我,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預感,難道我這些僅有的靈氣,根本不足以驅動這塊木牌嗎?我到了這個時候的選擇,竟然是錯的嗎?我的臉色無比的蒼白,還在一步步的朝着後方退去着,就要接近南風昏倒的車子了。
而那個小男孩看見我的恐懼,開始得意的大笑,大聲的說道:「你真的不應該如此的恐懼,知道嗎,這是你應該彌補我的。你看看守護你的沈景雲把我折磨成了什麼樣子?你看看我虛弱到了什麼地步?」
說話間,那個小男孩忽然張大了嘴,那詭異的表情嚇得我終於忍不住驚聲尖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我靈魂內搜刮着我靈氣的那股吸力,忽然從我靈魂的上面,像是掰碎了一塊兒什麼東西,然後,那個東西化作了一股冰冷的力量,開始瘋狂的湧向那塊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