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燮拿着文件起身往她的身旁走過去,然後坐下,寒半夏殷勤的給他倒了一杯水在茶几上面。
「請喝,蘇總。」
蘇燮拿起透明的六角形玻璃杯,純淨透明的水在其中晃動,光線打在上面折射出水晶般的光彩,暈眩的感覺。他單手拿起遞到寒半夏的水邊,「我看你渴了,要喝一口嗎?」
寒半夏被他說的還真的有點渴了,探過去,卻不想蘇燮那一秒就轉移了方向,遞到了自己的嘴邊,透明的液體流過他的喉嚨,似乎還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眼神里滿是笑意。
寒半夏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好心,這個睚眥必報的男人。
蘇燮繼續給她講解文件,寒半夏在一旁聽着,這種枯燥的知識讓寒半夏聽着聽着就犯困了,然後就迷迷糊糊的靠在蘇燮的大腿上睡着了。
蘇燮低頭看向躺在他腿上的女人,他伸手輕描了下她的眉毛,她的眉形很好,他無聲的笑了笑。
緩了緩,扶住她的頭輕輕的讓她躺在沙發上面,然後將她的鞋子脫了。
他將文件合上放在一旁,轉身往外面走去,去拿在客廳沙發上面的毯子,在彎腰拿毯子的時刻,蘇燮看到了躺在地毯上面的那一張醫院診斷書。蘇燮怔了怔,撿起了地上的那張紙,拿在手中。
醫院診斷書上面顯示的是寒半夏的名字,並且顯示是否有孕的一欄是顯示陽性。
寒半夏懷孕了!
蘇燮呆坐在沙發上面,手中緊攥着那一張紙,視線木然的看着前方。
蘇燮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他相信她和陸湛北真的只是利益夫妻,沒有實質的關係。可是她還在他們協議離婚的時候懷孕了,也就是他們在不久前還發生過關係。
蘇燮不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三年來她嫁給了陸湛北,當了陸太太,他就沒有想過她和陸湛北是清白。只是在他相信的時候,突然間她懷孕了,蘇燮有點被欺騙的感覺。
只是這種欺騙的感覺,是他自己造成的。
呵,她在要和陸湛北離婚的時候,懷孕了,得知這個消息的她到底要打算怎麼辦,是否要留下這個孩子,又是否打算重新回到陸湛北的身邊。
此刻的蘇燮有點惶恐,他怕寒半夏會選擇肚子裏的孩子,然後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蘇燮足足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坐了一個小時,才起身走向寒寶寶的房間,寒寶寶此刻已經玩累了睡着了,他看了女兒一會兒。回了客廳,拿起毯子往書房走去。進了書房,他站在沙發上面看着睡得正熟悉的寒半夏。
這兩個他現在最重要的女人,他都不想失去。
早晨寒半夏從沙發上醒來坐起身的時候,身上的毯子也隨之落地,她愣神的看着面前的書房,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哪裏。
她起身往外面走去,就聽到了自己手機在響,忙過去翻着包,接通了電話。
「餵?」
「太太,陸先生生病了,還不願意去醫院,你能來勸勸他嗎?」給寒半夏打電話的是家裏的阿姨,早晨一向來早起的先生沒有起床,她過去喊床卻發現陸先生發燒了。
「他生病了?」寒半夏還是挺驚訝陸湛北會倒下的,平日裏他都很注意健身,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他生過什麼病。
「是的,我測了下體溫,有三十八點七。」
「行,我知道,我現在回去看看。」寒半夏將手機掛斷往包里放進去,看到那張醫院的診斷書,這個昨個她慌亂間放進自己的包裏面,竟然都忘了還給南素素。
在廚房裏面忙活的蘇燮聽到客廳里寒半夏說的話,正在煎荷包蛋的他硬生生被濺起的油濺着手包,起了一個泡。
寒半夏去寒寶寶的房間看了一下發現她還在睡,也並不打算吵醒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就走出去了。
一出門就對上了站在廚房門口的蘇燮,蘇燮就那樣看着她。
「我有事先走了。」寒半夏對着他道,不知怎的,今早她感覺到蘇燮看着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裏怪。
蘇燮並不言語,寒半夏有點僵硬的站在那兒,頓了頓抬腳往門口走去。
「寒半夏,你還會回來的吧?」突然,蘇燮問道。
寒半夏站在門口呆呆的轉頭看向蘇燮,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緊會這樣問,他是在擔憂她走了就不回來了嗎?他對她也會沒有安全感嗎?
不過調皮的寒半夏才不會說他想聽的,「我不回來了,難道你要來抓我嗎?」她笑。
「我會去抓你回來的。」蘇燮說的半真半假。
而,寒半夏不過是開玩笑,也並沒有在意,說了一句我走了,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蘇燮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冷漠,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關上的門板上面。
寒半夏趕到家裏之後,阿姨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寒半夏忙道:「太太,先生不肯吃藥。」
「你先去休息吧,我來。」寒半夏拿過阿姨手裏的退燒藥和水杯,沿着樓梯往樓上走去。
進了臥室,寒半夏就瞧見陸湛北躺在床上閉着眼眸,臉色看上去有點慘白,唇也沒有了顏色。寒半夏將水杯要退燒藥放在床邊,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體溫,滾燙的。
寒半夏轉身進了浴室,從裏面拿出了沾濕的毛巾貼在陸湛北的額頭上面,給他祛熱。
陸湛北茫然間張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寒半夏近在眼前的臉,這兩天他待在沒有她和寶寶氣息的房子裏,他覺得自己可以忍受這樣的冰冷和寂寞。可是他的耳邊總是會出現寶寶吵鬧的聲音,還有她溫柔陪伴的笑聲。他會以為她就在廚房裏面忙活,在為他和寶寶準備晚飯,可是他去廚房看的時候,確實空空的。
習慣真是可怕,不知不覺中他不想在意的人已經侵入了他的生活,毫無防備,就那麼出現。
可是生活也跟他開玩笑,在他已經習慣了有他們的時候,他們卻又走了。
夜晚,躺在床上的他,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有種無力的感覺。
「你醒了?要吃藥嗎?」寒半夏想要扶起陸湛北的身子,給他餵藥。
可是陸湛北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眯起眼眸盯着她,「為什麼出現?你忘了我們在協議離婚嗎?」
如果已經打算跟他劃清界限,那麼為什麼還要來關心,來動搖他的心!
陸湛北這一生從未想過要將一個女人放入自己的心裏,因為愛情會讓他迷失,他需要的不過是理智。
所以一開始找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覺得很好,也顯得清淨。晚上應酬太久回來,都不會有人打他電話查人催他,寒半夏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可是寒半夏還是會在他晚歸的時候,給他留一盞夜燈,會在茶几上放一杯蜂蜜茶。
她慢慢的侵入他的生活當中,卻像突然抽身而去,徒留他一人在此孤寂。
「阿姨給我打電話說你病了,不肯去醫院。」
「你已經有你需要關心的人,還需要管我。」陸湛北有點哭笑,生病發燒的他有點不像是他自己,他變得有點兒情緒化。
「我一直很感謝你。」
「這樣說你現在是感謝我。」陸湛北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往床上一扯,將她拉到床上壓制讓她動彈不得,「不如陪我一次,當做是感謝。」
陸湛北說着便想要親吻寒半夏,寒半夏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強烈反抗,「陸湛北,你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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