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祁廣風就直接把祁笑笑戶口本上面的出生日期的月日更改了,用了祁笑笑的真正生日,農曆八月二十是祁笑笑的生日,八月二十一則是祁廣風的生日。
八月二十這一天正好在十一小長假過去了之後的一個星期六。
這個生日過了祁笑笑就算是真正成年了。
因為是成年禮,所以一向低調的祁廣風想着要大辦一場,早就在半個月前就把請帖發出去了,邀請了各界名流。
這一天,天公作美,秋高氣爽,陽光明媚,s市祁廣風的別墅裏面到處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化妝間裏面,祁笑笑坐在梳妝枱面前,老大的意見。
「葉姐姐,我求求你了歇會兒吧,挺着個大肚子你不累嗎?」掀着眼皮看着在自己頭上搗鼓的葉美人,祁笑笑欲哭無淚啊。
你說你懷孕了就好好在家裏休息唄,這成人禮比起這事那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做好你的准媽媽才是最重要的,幹嘛要搶人家化妝師的飯碗,非要來給她上妝,難道你沒看到言少卿的眼神都快把她戳成蜂窩煤了嗎?
頭上挨了一下,葉淺予掰了掰祁笑笑的頭,讓她對着鏡子,「什麼叫做挺着個大肚子,這才三個多月,哪裏大了,別在這裏顧左言他,老娘伺候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敢在這裏有怨言,你說你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作為絕對的妻奴,言少卿那絕對是消滅一切跟他搶媳婦兒注意力的階級敵人,瞅着空隙就開始詆毀祁笑笑,「媳婦兒說得對,這丫頭根本就沒有良心,狼心狗肺,所以我們……」
「誰讓你說話了,一邊坐着去。」瞪了眼言少卿,葉淺予女王范十足。
言少卿立刻就慫了。
勾着腰,「誠惶誠恐」的溫聲安撫道,「媳婦兒,你別生氣,生氣對胎兒不好,我這就到一邊去,你千萬別生氣了。」說着透過鏡子瞪了瞪祁笑笑。
老實點,不要惹我媳婦兒生氣。
祁笑笑:……
她很無辜好不好?讓葉美人在你頭上搗鼓一下試試,好疼,恨不得把頭皮都快揭下來了,而且這位是孕婦,她完全不敢不聽話,嗚嗚,很慘的。
「哎喲,我這個記性,我怎麼忘記了,應該先給你換衣服,再化妝,要不然等會兒把口紅什麼的粘在衣服上了怎麼辦?」一拍腦袋,葉淺予趕緊去拿衣服,風風火火的,言少卿看到葉淺予這急匆匆的樣子趕緊又跟上去,圍着她打轉,被葉淺予都快嫌棄死了。
讓言少卿舉着衣服,葉淺予仔仔細細打量着,越看越嫌棄,最後直接對着言少卿揮揮手,「趕緊拿開,這是什麼破衣服,臭死了,把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跟個麻袋似的,不用換都知道這衣服絕對不合適。」
一邊的祁笑笑看着言少卿一點也沒有遲疑就把衣服直接扔到了地上,弱弱的說了一句。
「這個是風風挑的。」雖然不算特別好看,但是也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太保守了,其實這樣在晚宴上穿還是可以的,不算失禮。
「祁廣風挑的又怎麼樣?什麼破眼光,這衣服就跟修女穿的似得,你都十八歲了,應該要好好打扮自己,多穿一些漂亮的衣服,把女人該有的曲線表現出來。」說完還挺了挺胸,朝着祁笑笑擠擠眼睛。
祁笑笑:我看你是被言少卿那個小心眼的男人管多了,不敢穿什麼稍稍帶着一點點性感的衣服,所以才把你的願望放在我的身上吧。
不過看到葉美人這興致勃勃的樣子,祁笑笑不忍心打擊她,由着她,只希望她以後生一個兒子,要是一個閨女,那個小不點估計慘了。
「好吧,隨你挑,送來的衣服全在柜子裏面,不過這一件是風風特意交代了,你要是覺得不好看就換一件得了。」反正是一個生日,最重要的是開心,既然葉美人願意就讓她開心一回唄。
「這才算句話嘛。」點點頭,葉淺予拉着言少卿打開旁邊的柜子。
因為是祁笑笑的十八歲生日,禮服祁廣風讓很多人都訂做了一件,他沒有看上的就全部放在柜子裏面,這下柜子一打開,琳琅滿目,全部都是禮服,各式各樣的款式,各種各樣的顏色,應有盡有。
葉淺予從左邊看到右邊,一件一件的挑出來看,一件都沒有看上,最後勉勉強強取出一件水藍色的禮服。
「果然是那個殭屍臉的眼光,這衣服一件件全部都裹得嚴嚴實實的,怎麼能夠好看起來。」抓着衣服,葉淺予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表情很嫌棄。
祁笑笑囧了又囧。
這也叫不好看,實在是太挑剔了,其實她覺得都還不錯,要不然成品都不會做出來,只是今兒個葉美人估計是想風風抬槓到底。
「少卿,趕緊打個電話找個設計師過來把這衣服改改。」把衣服往一邊的桌子上一扔,葉淺予站起來,瞥着衣服,越看越不滿意,「好歹也是笑笑的成人禮,衣服必須得穿好看點,要不然我都覺得不滿意。」
祁笑笑:其實我已經很滿意了。
不過這話不敢說。
言少卿其實覺得自家媳婦兒今天是吹毛求疵,不過想着媳婦兒好不容易認真一回,雖然說是為了另外一個小丫頭片子,但是好歹這個丫頭也是他看着長大的,還是希望她這個成人禮能做到精益求精。
拿出電話就給助理吩咐了一聲。
「媳婦兒,半個小時之後就會有人過來了,你要不要先歇一會兒。」言少卿掛完電話屁顛屁顛的跑到葉淺予的面前,一臉討好。
滿意的點點頭,「恩,表現不錯,回家給你獎勵去。」
「真的!媳婦兒你沒騙我吧?」言少卿的眼睛立刻就變成了星星眼,跟大狗見到了肉骨頭一樣。
葉淺予神色一正,眉眼一凌,「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說了給你獎勵就給你獎勵,不過你到時候記得收着點就行,我這還懷着孕。」
「……」
祁笑笑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臉上黑線直冒。
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着她的面談論這種限制級事情真的好嗎?雖然兩人的話語很正常,但是什麼輕點之類的實在是只能讓人想到那件事,而且不用這樣說,看言少卿這雙眼冒綠光的表情就能知道一切了。
真的是暈死了。
趁着兩人還沒有真正聊到什麼限制級的上面,祁笑笑趕緊出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話,「現在都已經下午三點鐘了,你們餓不餓?」從中午葉美人過來她連午飯都沒有吃就被放在這裏擺弄,各種各樣的洗刷刷,各種各樣的塗塗抹抹,現在肚子都已經餓不行了。
「不准吃--」葉淺予轉過頭來瞪了眼祁笑笑,「你要是吃了等會衣服穿出去不就挺了個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所以堅決不能吃,你要是實在餓的不行就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吧。」說着就從一邊的水果盤裏面拿出一個火龍果直接扔給祁笑笑。
「就一個?」這完全不夠塞牙縫,哪能稱得上墊肚子。
「當然,這一個已經算多了,我還沒有給你扔一個桂圓過去已經算大發慈悲了,你還不知足。」瞥了一眼祁笑笑,葉淺予正在享受言少卿的服侍,一張嘴,葡萄就進了嘴巴裏面。
這待遇,跟祁笑笑這麼一個孤零零還木有打開的火龍果比起來簡直就是千差萬別。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唔,好想念風風,可惜他一大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又去準備些什麼了,這會兒她只能苦命的看着這兩個「狗男女」在這邊使勁的秀恩愛,真是虐死單身汪了。
認命的起身找了一個笑道,把火龍果切開,拿着銀色的湯匙,咔擦咔擦幾口就吃完了,一點都不頂餓,委屈的看了眼葉美人。
「葉姐姐,我還餓。」
頭也不回,葉淺予將一個紙杯遞給祁笑笑,「喝點水吧。」
祁笑笑:……
這娃子是鐵了心不讓她吃飯了,恨恨的坐回到椅子上,認命的拿過一個抱枕壓在肚子上,祁笑笑別過頭,不看那兩個人。
太可恨了自己吃的那麼嗨皮,讓她一個人在一邊看着,實在是太討厭了。
半個小時之後,言少卿叫來的設計師就來了。
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打扮的……恩,很有藝術。
頭髮完全屬於洗剪吹的那種類型,長長的,把半張臉都遮住了,耳朵上面掛的哪是耳環,完全就是一個牛鼻環,大大的,泛着金屬光澤,從發間透露出來,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就是一塊一塊拼湊起來的,完全就是一個乞丐裝。
就這個人也是設計師?就這個人門衛居然在言少卿一個電話打過去就放進來了?這也太不靠譜了吧,完全看不出設計師身上該有的那種氣場,整個就是一個小流氓。
懷疑的看了眼旁邊還在孜孜不倦討好老婆的言少卿。
你確定不是在玩我?你確定這人不是你找來的群眾演員,看起來也太不專業了吧。
言少卿心虛的別開祁笑笑的視線,心裏也沒有底。
他就打電話給助理,沒想到他居然整出了這麼一個外星人出來,他也不知道會這樣。
「這位不會就是今天晚上宴會的主角吧?」說完不等祁笑笑回答就徑直走到她的旁邊,圍着祁笑笑轉了一圈,細細的打量着,「太完美了,這身材,還有這五官,這臉型,簡直就是上帝的得意之作,行了,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拍拍胸口,男子的表情那叫一個滿意。
祁笑笑:難道這就是藝術家的通病嗎?做事情都這麼不靠譜,而且還喜歡自作主張,思維跟普通人完全就不在一條線上,實在是她無法正確溝通的對象。
葉淺予估計也覺得這男的不靠譜,不過晚上六點鐘宴會就要進行了,現在已經快四點鐘了,等會還要化妝,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把要修改的禮服遞給男人,「就這件,最好是把這裏,還有這裏都改動一下,其他的位置隨便你,不過不需要太大的改動。」指着衣服上面她覺得不合理的地方,葉淺予低頭跟男人仔仔細細的討論着一些細節之處。
「好,沒問題,給我半個小時,一定給你們一件漂漂亮亮的成品。」打了個響指,他的助理就很自覺的把工具帶過來,箱子打開,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應有盡有,一字排開。
葉淺予看了一下男人,拿上工具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衣服在他的手中飛快的翻轉,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大師風範,放心了不少,轉過頭,將祁笑笑壓到梳妝枱前,一邊打開化妝盒一邊道,「時間不夠,現在我們先梳妝打扮吧,反正衣服改動之後直接從下面往上穿,不會碰壞髮型跟妝容。」
「剛剛臉上不時塗了那麼多東西嗎?幹嘛還要塗。」看着葉淺予手中的粉撲,祁笑笑趕緊往後面一躲。
粗暴的把祁笑笑的脖子扯過來,用手壓了壓。
「剛才那些都是護膚之類的,為上妝前做準備,現在這才是真正的化妝。」一邊說一邊往祁笑笑的臉上塗塗抹抹,嘴巴裏面還嘀咕着,「虧你還是一個女人,居然連這些都不懂,以後得好好學學。」
祁笑笑習慣性嘟了嘟嘴巴,卻遭到葉淺予一個板栗。
「別亂動,要是沒畫好我就找你麻煩。」
祁笑笑:……
沒畫好不應該是她作為當事人找你的麻煩嗎?怎麼到這裏就主客交換了,怎麼辦?好像有種她是小白鼠的趕腳。不好好配合,那就幹掉你。
抖了抖身子,太兇殘了。
這邊塗塗畫畫,祁笑笑完全就是由着葉淺予擺弄,她說閉眼就閉眼,她說睜眼就睜眼,反正就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相當的配合。
半個小時之後,一番裝扮的祁笑笑在葉淺予的特赦下終於可以解放了。
「好了,自己照照鏡子,瞧瞧,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美人。」指着梳妝枱上面的鏡子葉淺予滿臉得意。
祁笑笑看了一下。
也就那樣唄,還是那張臉,反正在她看來不過就是稍稍被包裝了一下下而已,算不上變化特別大。
但是其他人就不這樣想了。
言少卿點點頭,滿臉欣慰,「這看着才叫一個小姑娘嘛,媳婦兒你真厲害。」
祁笑笑:我看前一句根本就不是你想說的,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馬屁精,一天到晚就知道討好自己的老婆,太不夠意思了。
撇撇嘴吧,祁笑笑對於言少卿的誇獎不置可否。
「小美女,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上吧,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的。」男人這時候也完工了,看着祁笑笑就跟在打量一件極具價值的藝術品,雙眼放光。
葉淺予也很期待祁笑笑換上衣服時候的效果,趕緊把衣服接過來遞給祁笑笑,推了推她的胳膊,催促道,「快點換上,讓我們瞧瞧到底是什麼樣子。」
接過衣服看了一眼,跟之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拿着祁笑笑就進了更衣室。
等到真正把衣服穿上了之後祁笑笑才發現這衣服裏面另藏玄機。
原本風風要求的一點點小短袖都被裁掉了,變成了一個抹胸設計,然而他又在右肩上面拉了一個絲帶上去,接口處正好是一朵帶着流蘇的大華,遮住了半邊肩膀,這樣一來,胸口就低了,不過男人可能是考慮到她年紀小,而且這是正規正矩的生日晚宴,在胸口就弄了幾排水晶跟黑珍珠交錯串聯在一塊兒形成一排花紋,正好遮住了過低的胸口,看起來時尚又不是高雅,原本古板的裙擺也被男人改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材料,她的一雙腿在裏面有小半截若隱若現,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很合心。
這樣的盛裝打扮,讓原本覺得這次成人禮沒有什麼好緊張的祁笑笑也開始了遲來的忐忑,深吸一口氣,輕輕提起裙擺,推來更衣室的門。
門外一直期待的等着的人看到祁笑笑都露出了驚艷之色。
一襲水藍色的晚禮服襯得她原本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加水潤亮滑,裙子的設計正好將她上身曼妙的身材都體現出來了,但是卻又沒有露出一點東西,裙擺的剪裁更是讓她修長的美腿調皮的露出了半截。
「perfect,簡直就是太完美了。」掌聲從男子那邊率先響起。
被這些人盯着,祁笑笑都開始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了,憨憨的伸手就要撓脖子。
「別動--」葉淺予大叫一聲,成功的讓祁笑笑頓住了。
「你要是抓了等會脖子上面就會有印記,不好看,現在先忍忍,要是實在難受我們拿濕毛巾擦擦。」
「哦,那還是算了吧。」放下手,祁笑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裏坐,眼睛到處亂瞥。
皺了皺眉頭,葉淺予嫌棄的看了眼祁笑笑,「等會你還是少說話,就在一邊做個安靜的美少女吧。」這一開口,一動手,什麼氣質一下子都打了折,對於她這種有點強迫症的人來說,這樣實在是一大衝擊。
「我還以為換身衣服就變了,結果還是老樣子。」齊少卿上面一步,勾住葉淺予的腰,「不過從今天過後你就是大姑娘了,以後還是注意點……」猶豫的斟酌了一下言辭,「行為舉止。」用詞很委婉。
祁笑笑直接就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得了吧,你不就是嫉妒我搶了你老婆的注意力嗎?小氣的男人,直說讓她離葉美人遠點就行了,何必要搞這麼些有的沒有的,果然結了婚之後還是一樣的小心眼。
這時候也才四點十五分,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祁笑笑入場的時候要由祁廣風帶着進去,這會兒別墅裏面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客人過來了,祁笑笑因為是要在最後露面,就相當於一個驚艷亮相的樣子,所以葉淺予就壓着她不讓她出去,直接給她甩了幾本書讓她看着,而她忙活了大半天,孕婦本來就容易困,伸了個懶腰就直接去一邊的休息室休息了。
百無聊賴間,祁笑笑只得翻翻書,不過幸好一邊的茶几上還留着一些點心,葉美人不在,沒人看着,她可以開吃了,這也算一個福利。
不知不覺中時間一點點流逝,日頭西斜。
「笑笑--」祁廣風推門而進,手中還捧着一個盒子,正準備說下去的話在看到祁笑笑的時候全部都哽住了。
這時候祁笑笑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手裏抓着一本書,一縷頭髮低垂下來,姣好的側臉又多了一份難以言說的氣質。
聽到祁廣風的聲音,祁笑笑趕緊抬起頭,露齒一笑,「風風你來了。」站起來就直接朝着祁廣風跑過去,當然她沒有忘記扯住裙擺。
在祁笑笑朝着自己奔來的時候祁廣風的眼前突然產生了一種今天是他們結婚的錯覺,一時出現了恍惚。
看着愣愣的站着的祁廣風,祁笑笑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風風,你怎麼呢?是不是我穿的太漂亮了,把你驚艷到了,嘿嘿。」說着還臭美的提着裙子轉了一個圈,期待的看着他,「好看不?」
點點頭,祁廣風淡聲道,「好看,很好看。」說完又看了看大開的柜子,皺了皺眉頭,「可是我記得送來的裙子沒有這個款式。」
他特意跟設計師交代了裙子一定要保守,每一件裙子的設計圖都是經過他的首肯才着手設計的,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款式,雖然說這個也不算露,但是前面還是有一大片露出來了,背後還好用一塊輕紗遮着,看不出什麼來,但是想着這麼一大片肌膚被其他的男人窺視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風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眯着眼睛,臉頰露出一個淡淡的小梨渦,跑回去,祁笑笑伸手從椅子上面拿起一條白色的長紗,把右邊肩膀上的那朵花取下來,然後把紗巾往肩膀上面輕輕一搭,這樣一開就巧妙的將露出來的肌膚遮住了一大半,同時還不會影響美感。
「設計師說過,我才十八歲,不需要弄得那麼性感,主要突出的應該是女孩子的嬌俏,所以給了我兩個選擇,現在你看行不行?」盯着祁廣風,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似乎只要他敢搖頭她就跟他急。
這樣一來的確不影響美感,而且還遮住了,雖然沒有之前那樣驚艷,但是不管則麼說其他男人的眼睛占不到便宜。
點點頭,祁廣風道,「這樣好多了。」
祁笑笑:汗!
還真的被葉美人猜對了,難怪後來她又讓設計師整一個既好看又保守的改動,看來她說的一點沒錯。
風風實在是太古板了。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眼睛觸碰到祁廣風手中拿的盒子,祁笑笑好奇的問道,「風風,你拿的是什麼?」
「哦。」差點就忘記了。
伸手將祁笑笑安置到一邊的椅子上面,從裙擺下面把她的腳取出來,打開盒子,一雙漂亮的水晶鞋就露出來了。
單膝跪地,祁廣風將小巧精緻的鞋子取出來,小心翼翼的給祁笑笑穿上,一邊還道。
「這個是我讓人特意定製的,完全按照你的鞋碼。」
祁廣風低着頭,祁笑笑居高臨下,雖然他眼底的思緒被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但是祁笑笑還是可以透過他的面部發現他此時此刻的認真,心頭一暖,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從心裏面發散開來,眼神一下子柔了下來。
一邊從休息室推開門正要出去的言少卿看到這個場景趕緊將門掩上,靠在一邊,眼底神色莫測。
他看到了什麼?
天吶!風居然跪着在替那個小丫頭穿鞋,還有那個小丫頭的眼神柔的都快可以滴出水來了。
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有問題,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呢?
仔細的回憶了一遍過往的片段,言少卿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傻蛋,恨不得賞自己一個嘴巴刮子。
這麼明顯他以前居然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明顯的,很早之前風看這個丫頭的眼神就開始不對勁了,而且對她無形間的佔有欲跟把控欲早就超出了一個父親的範疇,他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簡直就是一個傻蛋。
「你站在這裏幹嘛?」葉淺予站起來,還在打着哈欠。
言少卿被她這一聲叫喚嚇了一大跳,抖了抖身子,轉過頭,「你怎麼醒了,不多睡一會兒嗎?」
狐疑的看了眼言少卿,「你是不是剛剛看到什麼了,看你這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副見鬼的樣子,趕緊說出來聽聽。」
看着自家媳婦兒,言少卿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我看到風跟笑笑……」還沒說完就被葉淺予打斷了。
「嗬,我當時什麼,原來是這事,你才發現,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白好奇了一番。」
「啥?」看着葉淺予的樣子,言少卿傻眼了。
不會吧,他媳婦兒早就知道了,而他今天才發現。
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兩杯水,自己拿了一杯,將另外一杯遞給言少卿,這時候葉淺予才開始娓娓道來。
「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笑笑跟那個殭屍臉消失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天亮才回來的事情嗎?」
點點頭,「記得啊。」
那天他們晚上喝了不少,喝高了都睡着了,他連洞房都沒有入,結果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們都醒來了,就是找不到那兩個人,直到快十點鐘的時候兩人才姍姍來遲。
「那天我問了笑笑去幹嘛,她告訴我她去看日出了……」
「這個很正常啊,笑笑不能喝酒,風一般情況下也不沾酒。」
狠狠的敲了一下言少卿的腦袋,「閉嘴,讓我說完。」
「看日出,他們明明可以跟我們說一聲,但是卻就這樣偷偷走了,你想想看,那個父親帶閨女看日出會避開其他人,這明顯就是不想讓我們打擾啊,你笨啦,再說了,你看看平常,笑笑別說跟男生走近點,就算是跟小姑娘走近點,那個殭屍臉就會變臉,哪有父親對閨女的佔有欲會這麼強,所以,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個殭屍臉早就對笑笑圖謀不軌了。」輕蔑的看了眼言少卿,「也就你這個缺根筋的人才不知道,其他人說不準早就開始懷疑了,只是為了配合他,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罷了。」
言少卿那個心塞塞啊。
又被媳婦兒鄙視了,好糾結。明明以前他看着挺正常的,怎麼突然間就有了姦情,他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他需要壓壓驚,轉過頭,言少卿灌了一大口水,眼底還是一片驚異。
「我想靜靜。」
葉淺予掃了他一眼,「得了吧,你就屬於那種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姑娘突然間就被自己隔壁家的那頭豬拱了的感覺,想當初我還不是一樣,恨不得衝過去把那個混蛋海扁一頓的感覺,但是想想祁廣風雖然說面色冷了點,年紀大了點,但是對笑笑還是挺好的,起碼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對笑笑更好的人了。」
聞言,言少卿臉上黑線嘩啦啦的往下掉。
媳婦兒這是什麼比喻,也太不恰當了吧,不過細細一想還是挺有道理的。
風都已經快三十了,人家小姑娘才十八,水靈靈的,兩人之間相差十二歲,這也太重口味了吧,虧他下的了手。
「哼!你也別鄙視人家,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要是我晚出生幾年你還不是一個德性。」瞥了一眼言少卿臉上複雜的表情,翻了個大白眼,把杯子擱在一邊,葉淺予道,「既然那兩個在外面我們就還休息一會兒吧。」
啥意思?他能跟風比嗎?
那麼無恥,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姑娘也下的了手,不過,換句話來說,要是媳婦兒是被他養大的,估計下手比他還快。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言少卿就老老實實的滾回去跟媳婦兒一塊兒睡覺了。
另外一邊,祁廣風替祁笑笑把鞋子換好之後又讓她走了幾步。
「怎麼樣?嗝腳不?」
「挺好的,正好一腳,不大不小。」
祁廣風打量了一下,目光觸及到祁笑笑光潔的脖子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笑笑,我送你一個禮物,今天你也十八歲了,這個就當做是你的成人禮吧。」說着一邊朝着褲兜探去,緊接着一個紅色的絲絨小袋子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遞給祁笑笑,朝她示意了一下,「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每年祁廣風都會給她準備禮物,祁笑笑倒也不好奇,伸手就接過來了。
紅色的小袋子有一塊地方硬硬的,解開細繩扣,把裏面的東西取出來,一個藍色的寶石項鍊就露出來了。
海一般的色澤,沒有任何雜質,完美的切割讓這顆寶石呈現出熠熠的光澤,圍繞着寶石的是一圈大小一樣的碎鑽,將這樣的組合完美的鑲嵌在一起,項鍊看上去很新,但是祁笑笑在將項鍊翻動的時候明顯的發現上面項鍊製造者的印章早就模糊不清了。
她還是第一次收到風風送給她舊物,不過她還是很喜歡。
「很漂亮,正好襯我今天這身裙子,你幫我帶上來吧。」說着就將項鍊遞給祁廣風。
接過項鍊,把鏈子從祁笑笑的脖子穿過,祁廣風淡笑着替她帶上了,完了又伸手替她理了理項鍊,末了又退後一步打量了一番,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這個是我媽留下來的,今天正好送給你。」
祁笑笑神情出現了片刻的微怔。
她還是第一次從風風的口中聽到關於他的母親,但是卻是因為把他母親的東西送給她,摸着胸前的項鍊,祁笑笑的心中划過一抹複雜,隨後又假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打趣道,「別人家都是送給媳婦,你這裏怎麼就變了。」
祁廣風只是笑笑,反問道,「不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簡直就是喜歡的不行了,呵呵。」似乎覺得一次不夠,祁笑笑連着說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語氣強烈。
牽起祁笑笑的手,「喜歡就好,走吧,我帶你去吃一點東西,現在晚宴還沒有開始,等會晚宴上,那麼多人,你肯定吃不下的。」
嘿嘿一笑,憨憨的,「被你發現了。」
祁廣風但笑不語。
這個丫頭一直都在捂着肚子,而且以葉淺予的性子肯定是要精益求精,不會讓這個丫頭吃飯的,這個好猜。
時間飛快,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別墅裏面燈光熠熠,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一個個有說有笑的,來來往往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當時針分針秒針重疊在六上面的時候,時鐘敲響,大廳裏面音樂響起,晚宴正式開始,祁家的大門關閉。
隨着悠揚的音樂聲,燈光打在二樓的出口,祁廣風牽着祁笑笑從別墅的二樓相攜走下來,祁笑笑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一身水藍色的晚禮服將她襯得優雅高貴,疏離的笑容中帶着些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更為她增添了一些清冷的味道。
當兩個人拾級而下,一步步朝眾人走過來的時候祁笑笑脖子上面的項鍊也漸漸的開始變得清晰了。
祁廣風的父親看到這個項鍊的時候看了眼一直在他的旁邊,嘴角始終掛着柔和笑意的弟弟。
「這是怎麼回事?」妻子的遺物一直都是由這個弟弟保存的。說來也是他這身最大的心痛,明明是他的妻子,最後卻寧願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這個弟弟,包括兒子,而不是他這個丈夫。
「小風要,我就給他了。」祁睿明的聲音冷冷清清的,看也沒看他一眼。
祁睿雲心裏一噎,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欠這個弟弟的,一直都欠他的,既然那個孩子他都默認了,而小風也喜歡,也罷也罷,畢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
他還是偏向自己的兒子。
反觀一邊的老爺子看到祁笑笑脖子上面的項鍊的時候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這小子動手還是挺快的,項鍊都送出去了,難怪那天說快了的,原來早就瞅准了笑笑,只是這年齡……
想起兩人之間的年齡,祁老爺子就恨不得上去把祁廣風揪下來拿着鞭子狠狠的抽一頓。
笑笑才十八歲他也下得了手,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居然覬覦笑笑這塊嫩豆腐一點都不知羞。
一邊的趙老爺子也是個明白人,拿肩膀撞了撞祁老爺子的身子,「行啊,你這個孫子,撿了一個小娃娃居然養成了媳婦兒,看來我那幾個不孝的孫子也應該跟着好好的學學了。」
「哼!」傲嬌的哼了一聲,不得不說這話正中了祁老爺子的心坎,他聽了也很受用。
他的孫子厲害着,不過看着祁笑笑那張嫩臉,祁老爺子還是一陣蛋疼,只不過當着老對頭的面,沒有表現出來。
這個丫頭才這麼一點點啊,這完全就是棘手摧花,不行,宴會結束之後一定要逮着那個小子訓斥一頓,笑笑那麼可愛配這個混球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祁廣風沒有管下面這些明白人神色變化,反而拉着祁笑笑走到大廳裏面搭建起來的高台之上。
「歡迎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笑笑的成年禮,我作為祁家的家主……」
祁廣風說的是笑笑,而不是他的女兒,更不是其他的,聽到這話,祁老爺子差點被氣死,臉都紅了。
搞了半天就是這個混小子在唱獨角戲,笑笑那個丫頭估計根本就不知道,要不然他這會兒介紹的就應該是未婚妻了,而不是一個含含糊糊的身份。
真是氣死他老頭子了。
混小子,這越長大越混了,居然搞出這麼一出,笑笑都還沒有答應他也敢貼上自己的標籤,有這樣無恥的做法嗎?他還是頭一回見到。不行,等會兒一定要重重的狠狠的打一頓,要不然這個小子以後還不得無法無天了。
越想祁老爺子越生氣,握着拐杖的手都開始發抖了,要不是這些人看着,估計早就提着拐杖衝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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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點更新,晚上接着再存點稿子,爭取以後能夠把更新時間往前面提一點,天天將近十一點的樣子,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