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山田潤一一怔,猛然覺得腳下一陣顫抖,地面之下,居然有個沉悶的聲音向着上面翻滾咆哮而來,如同七八級超級地震,而自己就站在震源中心地帶。
山田潤一臉色瞬間死白,經歷過無數生死掙扎,多少次從死亡邊緣折返歸來的他非常清楚,這是……炸彈?!
葡萄覺得頭一痛,身下一軟,似乎壓到了什麼,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是硬邦邦的地面,好在,旁邊那位很漂亮的男人搶先躺下半個身位,為自己自己做了肉墊,不過後腦還是磕到了他的頭上,好疼,好暈……
葡萄雖然神智因為碰撞而有些迷糊,卻清楚的知道,雖然那位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做了自己的肉墊,可同樣,自己也做了攀枝花的肉墊啊,壓的自己喘不上氣來,一個稍微有些富態臃腫年紀最大的大姐姐,居然把兩個小一輩兒的墊在身下,臉皮可真夠厚的!
「日他奶奶的,多了個人,意料之外,早知道再挖深一點了,希望這避彈衣不是假冒偽劣產品啊……小丫頭,別說姐姐是存心壓你身上啊,為了生存迫不得已,再說,我這麼純潔漂亮的師弟便宜都被你佔了,你也該知足了,誰讓你自己不戴個頭盔來,我這樣你身上難免你會受傷!」
葡萄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小肚子一涼,那女人居然把自己的衣服撂起來了,並蒙到了自己的腦袋上,她的雙手還捂在自己的臉上!
葡萄無法說話,呼吸困難,小手一個勁的亂抓,心裏怕的要命,這女人把自己推坑裏來,還這樣胡來,該不會是一朵野百合吧?!
才想到這裏。就覺得小胸脯中間一熱,然後那女人發悶的聲音響了起來,葡萄差點哭出來,怕。也羞,「妹妹,你這樣不成啊,還沒長開,胸脯太小了,還停留在小可愛級別啊,和姐姐我的可沒辦法比呀,真失策……算了,能埋下一張臉,湊合湊合也行啊!」
兩顆粉紅小葡萄之間。一呼一吸的熱氣讓葡萄渾身無力,天啊,這女人在做什麼呢啊?
正在此時,巨大的爆炸聲如吼叫的惡龍一般轟然而至,從上方席捲而過的熱浪讓人窒息。飛沙走石,如龍捲風掃過,葡萄甚至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得厚重的沙土鋪灑下來,好沉重啊,葡萄呼吸困難,只覺得胸腔窒悶。大腦空白,接着便昏了過去。
默然立於山腳下的卓君,望着半山腰那巨大的煙霧團卷向空中,瞬間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看了看剛才從別墅地底出來前,勾缺那神經病師姐攀枝花強行塞入自己手裏的古董手機遙控器,用力咽了口唾沫。「我日,這神經病娘們兒又在搞什麼,不是說只是放個鞭炮嗎?又他媽亂玩塑膠炸彈,居然還這麼火爆,勾缺那小子不會也隨她一起變成爆米花了吧?」
打了個冷戰。卓君趕快鑽進旁邊那輛破爛皮卡,狠踩油門,風馳電掣的沿着土坡路沖向了山腰……
「咳……咳,攀枝花!咳……這麼大威力,你塞了多少黑火藥啊?你這是想殺人還算是想自殺?!咳……我靠,我要是再來晚點,你們兩個非被活埋了不可!」
勾缺坐在地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吐着嘴裏的沙土,腦袋歪歪着,看來耳朵里也灌了沙子,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眼神想殺人,卓君一邊替他拍打,一邊繼續嘟囔,「還好是沙土啊,不然爬在那坑裏,你們三個壓也被壓死了,我說攀枝花你不能老這樣搞好不好,還讓不讓人愉快地玩耍了?!」
攀枝花瀟灑地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呸呸呸吐出幾口沙子,望了眼被剛才的爆炸而掀飛的汽車,還有沙廠的那四個深深凹進去的大坑,將鐵鍬向地上一插,彎腰喘息着,「卓小子你佩服老娘就直說,別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
「切,佩服。沒死你就慶幸吧,居然想到這麼缺德的辦法來暗算人,山田潤一栽的真冤枉。」
「冤枉什麼?日他奶奶的,什麼叫殺手,殺手就只有殺與被殺,無論是什麼手段,有效就成,誰讓他披那麼大一張牛皮來着,居然讓個貧乳女孩子來對付我,分明是看不起本大俠啊,輕敵,他活該栽我手裏!」
攀枝花有些得意,站了起來,把依然昏迷着的葡萄扶坐到皮卡車一側,試了試她的呼吸,鬆了口氣,沒問題,很正常。
勾缺皺眉看着攀枝花把那白頭髮的小女孩抱在懷裏,掐捏人中,拉拽小胸脯,目瞪口呆,搖頭道:「山田潤一也算是國際上首屈一指鼎鼎大名的老狐狸了,就連我,也想都沒想過,這樣一個毫不起眼小女孩兒居然才是真正的殺人者,魔裟斗的名號倒是有一半時她掙過來的,還真是諷刺啊,這女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置?交給警方嗎?」
攀枝花一怔,掐捏人中的手也鬆開了,看了看在自己懷裏像睡熟了一般的葡萄,抿着嘴唇。
還有些稚嫩的臉旁少了那分對生命的漠然,雖然昏迷着,但似乎找到了安詳的感覺,沒有了暴戾的氣息,很恬美,很可愛,完全找不到剛才的冷酷,猶如暴風雨之後的大海,那麼的藍,那麼的平靜。
攀枝花笑了笑,「不交,這小丫頭我喜歡,老娘沒男人沒孩子,自己養了,沒準以後還可以丟給勾缺當老婆,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勾缺臉黑如鐵,拳頭噌地捏了起來,卓君也被雷得不輕,靠,你這什麼神邏輯?!
擔心勾缺暴走,卓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像是早想到了這個結果,點了點頭,「爆炸聲這麼響,警察估計都聽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走,快去看看山田吧,估計在哪埋着呢,萬一僥倖讓他逃了可就麻煩了。這樣直接粗暴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的。」
「先把我的女兒師弟的媳婦兒放車裏藏好,呵呵,」攀枝花把葡萄抱進了皮卡車廂,回頭對卓君和勾缺得意地笑了笑。抓起地上幾顆石頭子,大言不慚道:「山田潤一具有東瀛忍術的基礎,又玩了一輩子冷熱兵器,他自然可以靠觀察對手的手指或站位跑動來判斷子彈的路徑,但本大俠的『子彈』卻並不是用手指發射,而且多的數不清楚,完全沒有目標,比戰爭還火爆,我就不信那老東西能在槍林彈雨中平安無事,日他奶奶的。國際排名第三的殺手也是人,不是神!」
話才落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呻吟,攀枝花對卓君和勾缺咧了咧嘴,卓君摸出懷中的手槍遞給她。攀枝花極為熟練地打開保險,轉身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小心的走去。
日你奶奶的,真有神仙?那老東西這樣都能不死,他是蟑螂嗎?
攀枝花不禁吸了口涼氣,看來這老傢伙的一身東瀛忍術真不是蓋的,幸虧對方大意中了炸彈,要不然還真是夠大家喝一壺的!
卓君和勾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意,這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要不是遭遇到了攀枝花這樣不按常理出牌死不要臉的神經病,估計還真是難以搞定。
「你……八嘎……我竟……栽到你這樣的人手裏……不甘心啊……」
渾身上下遍體鱗傷,佈滿鮮血,幾乎沒有一點好肉。一嘴的泥沙和着血水,這昔日讓人聞名膽寒的世界級殺手,東瀛忍術當代幾位集大成者之一,此刻看上去是如此狼狽,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敗給了這樣一個神神經經的女人,而且敗的如此之慘,作為一個最最頂尖的殺手,自己居然在沒有出手的情況下敗掉了!
「山田老東西,本大俠不得不承認,如果你一上來就掏出手槍的話,那麼死掉的人一定是我,但你沒有,因為你是個高傲的殺手,高傲的人總是很自信,自信是好的,但自信過頭有時候也是自殺,很遺憾,我把握了自信的尺度,而我的自信,源於你的自殺,呵呵……」攀枝花蹲下身子,望着渾身抽搐的山田潤一,道:「你想知道這些炸彈是從哪裏來的,對嗎?」
如果還有力氣的話,山田潤一一定會掐住攀枝花的脖子來審問她這個問題,可現在能做到的,只有老實的點頭了。
山田潤一知道,自己完了,動一動手指都是這麼的困難,剛剛被石頭子狂卷飛擊的多處傷口,那種鑲入皮肉的疼痛已經感覺不到了,失血依然太多,而且還在繼續,代表死亡的鐮刀已經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他決不想帶着這個疑問去死,作為一個殺手,對於任何置人於死地的手段,都有着莫名的求知慾,尤其是山田潤一這樣對自己充滿自信的殺手,更是認為,能殺死自己的殺人術,絕對是完美的。
「這件事其實說起來呢,其實也要怨你點子背,因為本來不是為你準備的。因為這次的敵人太強,我其實早幾天就到這裏了,俗話說得好,未慮勝先慮敗,這本來是我為我和師弟二人擬定的逃跑路線,想要炸的人也不是你!」
卓君明白,攀枝花說的是強大神秘的仙壽鎮一眾妖人。
「前天中午,我委託本地的一夥五流小混混中二騷年訂了兩車的石頭子灑在了這個沙場,然後在我自己挖掘的墳墓四個邊角延伸線約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分別埋下了裹着防水油布的塑膠炸彈,除了一根用來接收手機引爆器信號的天線,這東西埋的可是很深的,呵呵,我怕接近地面的爆炸會傷到我自己,雖然影響了威力,但四個方向的爆炸所卷帶起來的石頭子會在整個沙場飛舞,你身上的n多傷口證明了這點,不是嗎?」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早有準備呢?」
「拜託,你怎麼也是個世界級的殺手,用用腦子好不好,你是不是想說,上山的路面你已經仔細的確認過,並沒有其他車輛行駛過的痕跡?」
山田潤一猛然一怔,就聽攀枝花說出了自己才醒悟過來的答案,「連續一個多星期的燥熱天氣,地皮乾的都要裂開了,前天汽車行駛過的痕跡也就不會很明顯,加上晚上剛剛突然下了場雨,一直淅淅瀝瀝到剛才。儘管時間不長,但這裏是人跡罕至的山路,汽車行駛過的痕跡肯定會被雨水衝掉的,而且我灑在這裏的石頭子。也因為大雨而包裹上了泥沙,看上去就要自然的多了……」
面部的肌肉不停的跳動,山田潤一氣啊,攀枝花繼續說道:「我所以說三分鐘就能殺了你,那是吹牛的,突然開槍偷襲你,並不是我的方法,我知道,對於你這樣的殺手而言,距離超過三十米。用手槍單發是很難要你命的,開槍,只是我與卓君小子之間約定的信號而已。」
卓君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遙控器,「按照攀大俠的指示。我從地底出來後,就一直等在山腳下,並沒急着上山,連續的三聲槍響,林中的鳥受到驚嚇,就會像被捅了窩的螞蜂一般飛出樹林,那就是通知我遙控炸彈爆炸的信號了。」
山田潤一「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一生殺人無數,自信對各種殺人技法精通的我,居然會被你們三個用這樣的方法算計,我恨啊……」
「你不用恨,因為你沒有資格去恨,」攀枝花的臉突然冷了起來。「你殺過什麼樣的人我並不知道,殺了多少我也沒興趣知道,但只憑你對那小女孩子做的一切,落得如此下場就是必然,華夏有句老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壞人註定死的很慘,最後能得到的只有兩個字,活該!」
哇,又是一口鮮血,山田潤一硬頂着腹腔內的翻騰,惡狠狠的詛咒着,「狠毒的女人,炸彈聲音這麼響,必然會驚動到警察,你也會有惡報的!」
「我嗎?不會的,因為我不是壞人,我很純潔,」攀枝花這無恥的認真表情比那四顆炸彈還具有殺傷力,「反正也沒人知道炸彈是我埋的,我會和警察叔叔坦白交代的,炸彈是你自己帶來的,你在與我的爭鬥中引爆了炸彈,超級殺手不幸被自己的炸彈害死,因為畢竟你是威名赫赫的世界第三殺手,而我只是一個賣情趣用品的弱女子,哎呀,我的天啊,我好同情你哦!」
看到卓君知情識趣地硬塞到自己手裏的炸彈引爆器,山田潤一眼睛都要瞪出了眼眶,身體的顫抖可以說明他的憤怒,好你個純潔的人啊,連快死的人你都嫁禍,你純潔個屁啊?!
殺手最在乎自己的名譽,被自己的炸彈炸死?!同行們不會笑掉大牙吧?!
這還不夠,卓君笑眯眯從車上拿出攀枝花的電腦來,打開視頻通話,畫面中一閃,宋卿穿着警服焦急的樣子露了出來。
「卓君,是你嗎,你在哪裏,有沒有受傷,擔心死我了……」
「宋丫頭,我很好,別擔心,這裏有份大禮送給你,國際排名第三的通緝犯『魔裟斗』山田潤一,就在這邊,你趕快帶人過來帶回去。」
「啊?!這是怎麼回事,魔……魔沙斗?!你也知道山田潤一就是魔裟斗?!你幫我抓住了他?!」
視頻畫面中,宋卿張着小口的樣子真是可愛,一臉驚訝的望着卓君,有沒有搞錯,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從警以來耳膜都磨破的超級殺手魔裟斗會一身鮮血的倒在地上啊?!
山田潤一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渴望向警察交代曾經的罪行,最少,也要把這炸彈不是屬於自己的事實講清楚吧?可他突然發現,自己張開的口中,居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舌頭,已經不聽從大腦的使喚了!
「他好像要說什麼,臭傢伙,他到底要說什麼啊,你先幫我問問,我馬上到!」
即便是快要死的殺手,可現在的狼狽搭配着因着急而扭曲的猙獰面孔,宋卿還是覺得害怕,隔着屏幕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成,我幫你。」卓君笑着把山田潤一扶了起來,「大點聲說,我聽着呢。」
「臭傢伙,你小心點啊。」
宋卿真是佩服卓君的勇氣啊,居然敢讓一個臭名昭著惡貫滿盈的殺手貼着自己的耳朵說話,可惜,山田潤一已經說不出話了,如果說話的力氣都可以殺人的話,那麼山田潤一寧可用這些力氣與面前這個卑鄙的傢伙和剛才那個無恥惡毒的瘋女人同歸於盡。
「不能說話的感覺如何?是不是所有的委屈都無法宣洩啊?」
視頻畫面之外,攀枝花朝卓君豎了豎大拇指,聲音壓的很低,因為在畫面之外,那冷冷的眼神只有山田潤一、勾缺、卓君見的到,勾缺很熟悉師姐的這個眼神,她在生氣,「那個小女孩子永遠無法說話,臨死前你能體驗到這種痛苦,這就是你的報應,山田潤一,姑奶奶我不喜歡殺人,討厭動武,因為我知道,壞人,是不會有好報應的,如果可以,我寧願天天對着跳蛋君按摩棒,謝謝你,讓我更清楚的認識了這一點。」
你還不是壞人嗎?你是一個壞的掉渣的壞人啊!山田潤一努力抬起自己的手,想去抓些什麼,卻見卓君嘴角一勾,回頭對屏幕里的宋卿喊道:「丫頭,他說他很不甘心,說我為什麼沒有像之前那些名人一樣老老實實的被他殺死,呵呵,這老傢伙腦子炸壞了,自己埋了炸彈卻在炸彈爆炸的時候不臥倒,還好意思說呢。」
石子漫天飛舞,四處亂彈,我要是沒臥倒的話,倒死的痛快,也不用被你奚落和扣帽子了?!
山田潤一越是憤怒,越是無法開口講話,那抬起的手上,卓君剛才強行塞給他的紅色的手機遙控器煞是惹眼。
「老鬼,反正你也要死了,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這屎盆子你就老老實實扣吧,就當是對那白頭髮小姑娘的補償了,呵呵,你看,我們三個都是好人吧?這時候還為你想呢……」
「噗!」
一口血色的蓮花,這個國際級的頂尖殺手在還有搶救生還的可能性下,鼓着胸腔中的那口悶氣,直接死掉了。
這是一種解脫啊,山田潤一臨死的一刻還在想着,快些死吧,不然這對卑鄙無恥下流的男女止不定還有多少屎盆子要扣給我呢,孫仲謀我草你祖宗八輩,你怎麼招惹了這樣一群無恥的東西啊,還把老子也拉下馬,我的一世英明啊,付之東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