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清淚直流,唇角已然咬出了血,她卻不管不顧,定定地看着前方的燭火,眼神怨恨中滿是瘋狂與執着,聲音悽厲而悲涼。「是仇恨在支撐着我,若不是這個,在陳叔死的時候,我就該死了,可我還是咬着牙活了下來,因為,我如果不為我爹娘他們報仇,我死不瞑目。」
「……你不該用自己的命去換那條老狗的命,不值得。」段少君上前一步,將她的手拔開,小心翼翼地將衣襟拉了回去,從懷中取出了手帕,輕柔地拭着她臉上的清淚。
「為了這一天,我等了七年,我還要等多久?你知道嗎?我害怕,我害怕他死得太早,等不及我報仇他就死了……」蘇酥雙手捂住了俏臉,失聲痛哭,哭泣聲中的傾訴,是那樣的令人心碎。
段少君猶豫了一番之後,鼓起了勇氣,將蘇酥輕攬在懷中,在她耳邊叮嚀:「想哭就哭吧,哭了,你會輕鬆一些。」
嬌軀因為段少君的擁抱而顯得僵硬的蘇酥在聽到了這話後,漸漸地放鬆,哭得越發地酣暢淋漓,頭緊緊地埋在了段少君的懷裏肆意地痛哭着,時不時那雙縴手還捶打着段少君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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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呆呆地看着那從來沒有失控過的小姐,她看到了段公子就那麼站着,緊摟着小姐,寬厚的肩膀,幾乎將這一刻無比脆弱與嬌柔的小姐完全包裹。就像是那寬廣的碼頭,寬容地容納着攜着風雨而來的輕舟。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從一開始清脆的嗓音,一直哭到沙啞,段少君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前襟都已經完全濕透,蘇酥灼熱的呼吸吹得胸口癢酥酥的,雙腳得都站得有些發麻,摟着這冰山妞穿着金色甲衣的嬌軀,嗅着淡淡的幽香,段少君真有一種世界真奇妙之感。
昨天還橫眉冷對,今日卻在自己的懷裏邊哭得像個小孩子,這個世界真是。
「……」就在這個時候,段少君聽到了懷裏邊的蘇酥似乎在說話,不由得問道。「你說什麼?」
「你,你能不能先鬆手,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蘇酥又羞又惱地抬起了頭來嗔道。臉上淚痕未乾,清白的臉蛋如此染上了瑰麗的嫣紅,聲音也有些沙啞,話語卻又軟又綿,倒像是小情人在懷中撒嬌。
看到蘇酥梨花帶雨的俏臉羞意滿盈,覆蓋在她纖腰上的雙手所接觸到的溫暖與彈性,讓段少君不由得心中一盪。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鬆手,可這一鬆手,蘇酥剛走了一步,發麻的腳根本使不上力氣,結果直接就崴了。蘇酥下意識地發出一聲驚呼,一個踉蹌就要向後倒去,嚇得他趕緊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纖腰,一臉緊張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的腳好像崴了。」段少君那灼熱的呼吸吹在臉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一向反感與男子接觸的蘇酥更是覺得渾身發軟,俏臉也越來越燙。就想掙扎着起身,可發麻的雙腿,再加上又被崴了腳踝,哪裏使得了力,這一掙,又軟倒在了段少君的懷中。
「行了別動,腳麻了就別瞎動,一會摔到地上怎麼辦?摔下去砸到了花花草草更不好……」段少君摟着這個面紅耳赤,羞不可抑的冰山妞,戲謔之心大起,就保持着前傾的姿勢抱着蘇酥,然後板起了臉一本正經地在這教育起她來。
「這裏是閣樓,哪來的花花草草啊?」不識風情的青兒走了過來,一臉懵懂地道。
段少君咧了咧嘴,瞪了一眼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小丫頭片子。「可萬一你家小姐在樓子外摔了怎麼辦?」
「你,你快把我放榻上,好不?」蘇酥拿手指戳了戳這個壞傢伙的胸口,咬着牙根低喝道。
「好吧,你小心點。」隨着蘇酥的驚呼,段少君把蘇酥打橫抱了起來,來到了榻旁,小心翼翼地將蘇酥放在了榻上。
「崴着哪了,我給你看看?」
「沒事,我坐一會就會好的。」蘇酥臉蛋粉撲撲的,一雙水眸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心裏邊卻暗恨自己,怎麼就那麼不矜持,居然在一個大男人的懷裏邊哭得稀里嘩啦的,而且這傢伙還跟自己吵過一架。
「我可是醫生,從來沒有聽說過崴腳了坐一會就能好。」段少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呆呆坐在榻上愁腸百結,羞怯的蘇酥,開始給她脫起了鞋襪。「青兒,你們這裏有沒有外用的藥油?」
「啊,有,我去給您拿。」青兒看着段少君與自家小姐,嘴角輕快地揚了起來,返身就往裏間去找藥。
「不,別這樣,我沒事的,不勞煩段公子你了。」看到段少君正在解着襪帶,蘇酥不禁有些急了,想要把腳縮回來,可剛一動彈,傷處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由得低呼了一聲。
「聽話別動,不然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連路都走不了。」段少君終於解開了襪帶,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隻猶如羊脂白玉雕成的纖足握在了掌中,柔若無骨,輕輕地顫抖着,五趾緊卷,卻因為用力而勾勒出令人愛憐的曲線,感受着掌心纖足傳來的溫度與輕顫,看到蘇酥那張越來越紅,羞不可抑的俏臉,段少君心中不由得一盪。
看到段少君一臉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纖足,蘇酥羞得嚶嚀一聲,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緊緊揪着衣角,心裏邊猶如揣了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
「段公子,藥油拿來了。」青兒遞過來一個小瓷瓶,總算是打斷了兩人之間那沉默的曖昧。
「只是崴到,沒有傷到筋骨,我給你揉揉,明天就能走路了,但是千萬不能做劇烈運動知道嗎?」段少君握着那猶如雪玉一般的酥軟纖足,半天才一咬牙,用上力道給她按摩。
不得不說,身為一位外科醫生,段少君對於跌打損傷的按摩技術還是很值得稱道的。最開始那幾下讓蘇酥痛呼出聲,險些流下淚來,可是之後就開始感覺到腳踝開始發熱,十分舒服。
雖然不再痛楚,可是看到自己的蓮足卻被人這麼揉搓着,蘇酥恨不得把頭埋在土裏,實在是羞煞人也。聽到了段少君的叮囑,蘇酥只能點了點頭,輕應了一聲,聲音之軟之柔,猶如那貓咪慵懶的低吟。
搓揉了半晌,確定崴着的部份已無大礙,段少君這才洗淨了手,與蘇酥對案而坐。俏臉紅彤彤的蘇酥以最快的速度將襪子穿上,系好襪帶,這才鬆了口氣。
看到連露出蓮足都羞得不得了的蘇酥,段少君不禁有些感慨,古人還真是奇妙,特別是古代的女人,足部似乎是她們最大的**一般,怕就算丈夫,也很難有機會看到自己妻子的足部。
結果因此而引申出了各種各樣關於女子蓮足的故事,什麼掌上舞,什麼美人樽。不過,身為醫聞衛生工作者的段少君,是絕對不會去拿什么女人的鞋子來當酒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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