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百九十六章
翻找了柱香的功夫,每個人都回來稟報,並沒有發什麼帳薄,只是有一些沒有任何關係的書籍,內容也不符。聽到了這話,段少君的眉際一攏,凝目沉思,而站在段少君身邊的齊大那陰冷的目光落在了那名線人身上。
線人看到段少君投來的目光,不由得心頭一寒,趕緊向段少君說道。「這位公子爺,小的絕對不會有半句虛言,那位老僕真的說看到過每逢年關之時,都會有人拿來箱子存放,而且就沒有拿出去過
。」
「箱子既然拿到了這裏,可是這裏咱們哥幾個也都看了,箱子是不少,可是那些箱子裏邊除了一些陳衣舊服之外,就是一些雜書,根本就沒有帳冊啊。」許青臉色很不好看地悶哼了一聲道。
「如果真的只有這些既不值錢,又不會對那陳刺史造成影響的事物,為何這裏會時刻都留着這些人手?」段少君頭也不抬地說道。
齊大與許青等一乾親兵打量了幾眼那幾名雖然昏迷不醒,腰間的武器已然被收繳了的護衛,一臉恍然。
「不錯,若是這裏根本沒什麼重要的事物,他陳某人何必留人在此看守。」小師兄鑒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段少君抬起了頭來,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朝着身邊的親兵們叮囑道。「你們再重新檢查一遍,對了,別忘記了敲敲牆面還有地磚,看看有沒有隱藏的暗格又或者是密室……」
「暗格又或者密室?」齊大等人兩眼一亮,不錯,或許真的有這樣的可能,重要的是,那陳刺史既然派了人在此看守,就證明這裏有一定有問題,再好好仔細查驗,說不定方才真的有什麼地方檢查之時有所遺漏。
一時之間所有人親兵都乾脆掏出了武器,開始乒乒乓乓地敲擊着牆面又或者是地面,每一塊地板,每一塊牆板,都不願放過。一時之間,咚咚之聲絡繹不絕。還好這宅院所處的位置比較僻靜,不然就這票野蠻兵痞鬧出來的動靜肯定得把隔壁鄰舍都得驚動了不可。
不過,這樣敲擊了約莫柱香的功夫之後,便傳來了齊大的一聲歡呼。「在這,公子,這裏是空的。」齊大所敲擊出空洞聲音的地方,正是主廳的案幾下面,也就是兩個對案而坐的護衛倒下的地方所在。若非是方才齊大敲打完了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發現,看這兩個躺倒在原地的貨越看越不順眼,把他們拖開之後順手敲了敲,真真沒注意到這裏居然是空的。
「撬開來,看看下面都有什麼。」段少君眉頭一揚,大步走上前去,很快,齊大在另外兩名親兵的幫忙之下,硬生生撬起了兩塊地板,露出了一個不大的向下延伸的地洞,而且還有青石板鋪就的台階漸深入幽暗之中。
「果然有大問題。」段少君快速地翻看着那些被從地窯裏邊的箱子裏邊搜出來的帳冊,只翻看了其中的兩本,便已然看出了端倪。段少君把那帳冊擱回了箱子裏邊,抹了把額角不知何時浸出來的細汗,直到這一刻,今天的所有佈置,都才能算不白費。
「公子,咱們這算是成功了?」看到段少君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齊大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不僅僅只是成功,而是很成功。原本,我只覺得把雲州的水攪渾,然後再一個一個的收拾,可是現如今,不需要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看殿下想怎麼處置那些雲州官吏罷了。」段少君看着那幾個新舊不一的箱子,每個箱子都不小,粗略的翻看了一下,五郡十八縣的帳冊皆在此,那這說明了什麼,至少說明,陳刺史、趙長史還有那錢司馬這三位,還有五郡太守,必然是沉坷一氣,相互勾結的,不然,為何這麼些年,雲州的稅賦都到了這樣的景況,居然沒有人吱聲,說不定那十八縣的縣令,也都或多或少的參與其中才是。
一想到整個雲州官場居然會顯得如此的糜爛,段少君就不禁一陣心寒。這些官吏,不但不為百姓作主,反倒是為了一已之私利,把欺上瞞下的工作做得如此精巧,着實該誅!
「這些混帳,居然如此卑鄙無恥,視百姓如豬狗,視朝庭如無物……」徐右軍也同樣抄起了那些帳冊來翻看,雖然他不太懂經濟工作,但他好歹也是公主府的大管家,對於這裏藏了如此之多的帳冊,自然也能夠想懂不少東西
。而他的心思也跟段少君一般,咬牙切齒的冷笑道。
「行了兄台,現在不是發表感慨的時候,進忠,去找幾輛馬車過來,一會把這些東西都抬上車,直接送到左羽林衛大營去。」段少君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朝着許進忠吩咐了聲道。
「那現在咱們該怎麼做?」徐右軍惡狠狠地吐槽了幾句之後,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問道。
「咱們,自然也要回左羽林衛,陳刺史他們不都去找殿下了嗎,咱們正好去湊湊熱鬧,讓殿下好好看一看這些人的醜態才是。」段大公子陰陰一笑,當面當臉,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這絕對是段大公子最喜歡幹的事。
左羽林衛中軍大帳之外,陳刺史一臉陰沉地立身於帳外,看着那被親兵團團圍住的中軍大帳,心裏邊頗為忐忑,自打昭陽公主率左羽林衛駐軍於雲州之後,他陳某人來到左羽林衛大營,拜見昭陽公主殿下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
而這一次,他是不得不來,誰讓昭陽公主殿下把姓段的那條瘋狗似的人物給扔進了雲州,把整個雲州的正常運作弄得污煙瘴氣的。最重要的是,那貨居然半點臉皮也不給自己,更是連胡達這位左羽林衛重將都拉了過去,摻和到了雲州的事務。
他陳某人若是再不有所表示,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了,段大公子已經囂張跋扈到要騎在自己頭上拉某種污物了都。為了維護自己在雲州政力上的勢力和權威,他必須來這一趟,至少要讓昭陽公主殿下表明一下態度。
只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已經足足在這裏等待了小半個時辰,昭陽公主殿下居然還沒有半點要詔見自己的意見,而公主殿下的帳下親兵只說是中軍大帳之內正在召開軍事會議,生生就讓自己堂堂四品大員站在帳外邊立了小半個時辰。
陳刺史越等越覺得難受,但是熟知李大公主過往事跡的陳刺史偏又不敢就這麼轉身走人,只能領着兩個同樣站得雙腿發軟的屬下繼續硬邦邦地站在帳外,等待着被昭陽公主殿下的詔見。
最後,還是李神進遣人把他們領到了旁邊的一座小帳裏邊坐下歇息,等大將軍忙完,自會召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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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安排好了嗎?」李神進走進了中軍大帳,而大帳之內,除了李幼雯正在查看公文之外,就只有幾名親兵,根本就沒有什麼軍事會議召開。
「殿下放心,人都已經安排到了營帳里歇息去了,不過殿下,您為什麼不見一見陳刺史他們。」李神進朝着李幼雯一禮之後好奇地問道。
「見了他們又如何?」李幼雯沒好氣地回了這麼一句,把手中的公文扔在案几上頗有些煩燥地嘆息了一聲。「他們來這裏,難道你以為是來向本帥稟報什麼好消息不成,哼!肯定是段少君那傢伙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把他們給惹急了,才會找到本帥這裏。」
「這,應該不會吧?段公子豈是蠻橫的無智之人。」李神進聽到了李幼雯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怎麼可能,以姓段的那小子的油頭滑腦,做事怎麼可能會那麼蠻橫莽撞。
「那你知道不知道,段長史把雲州一眾富商巨賈之中有數的幾個人,連同陳刺史的堂侄一塊押進了縣衙大牢裏邊。而錢司馬想要去將人釋放,卻被段長史的親兵給射殺了座騎……」李幼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乾脆就開門見山的把自己所收到的消息徑直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