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要扶立陳皇后的兒子登基大寶,那時候,老夫也才好將朝中奸佞一一盪除……還大唐朝野一個寧靖,到得那時候,天下還有何人能難為得了老夫?」趙林甫陰陰一笑說道。
文守正自然也就明白了趙林甫的心思,先弄死老皇帝,扶立幼主,陳皇后這個見識短淺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夠坐穩皇位,必然會需要盟友。
而之前就聯繫緊密的趙林甫這位宰相,自然就是最佳盟友。當然,那個蠢女人是不會明白,她的老公,還有兒子,都會成趙林甫取唐而代之的墊腳石。
「扶立幼主之後,老夫需要兩年的光景,最多兩年……」趙林甫眯起的雙眼裏邊,滿滿地是對至高皇權的貪婪與佔有。
這個時候,已然有人來稟報,被召來的諸衛將軍已然入了府,正在向着書房而來。
而同一時間,天子御駕剛好抵達了遊仙宮,身邊伴駕的,自然是皇后娘娘,還有那位年方六歲的小皇子,當然還有不少的伴駕臣工數十名,至於宮女宦官更是有百餘名,當然,也少不了太醫院醫正以及一名,太醫院的老手隨行。
遊仙宮,顧名思意,此宮景致之優美雅致,足可令仙人游抵此處而流連忘返之意。而且冬無嚴寒,夏無酷暑,天子打登基之後的第五年開始,年年入伏,皆要在此盤恆至秋收方還。
今年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到得遊仙宮的第一天,天子便興致勃勃地登上了遊仙宮宮後的臥犀山走了一圈,跟伴駕大臣們一塊呆在山頂上吹牛打屁,吟詩作對一直至入夜方還。
到得到二天清晨,又跟陳皇后一塊,去遊仙宮的溫泉裏邊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待到得夜間,又與群臣挑燈欣賞了一場歌舞。
第三日一大早,天氣晴好,天子興致勃勃地又拉下了幾名伴駕臣工,一塊出去遊山玩水,卻不料,人到半途,卻碰到了一場突出其來的大雨襲來,將一票貴不可言的貴人給澆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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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陛下是天子,也照樣給措不及防地淋成了落湯雞,雖然及時更了衣,但是終究還是受了些風寒。失了游性的天子悻悻地回到了行宮之後,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酸痛。
「陛下,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您可別嚇臣妾。」看到午休之後的天子面色難看,兩頰潮紅,陳皇后不禁有些急了,攙扶着天子起身之後焦急地問道。
「無妨,想必是今日那場陣雨淋着了,不過是風寒而已,沒甚大不了的。」天子擺了擺手笑了笑,不過身上的難受勁着實難熬,食之無味地進了半碗蓮子羹後就沒了任何的食慾。
「陛下,依臣妾來看,還是叫太醫過來瞧瞧吧,風寒事小,可也要注意才好。」陳皇后看到天子非但身體發燙,而且食慾也差,勸了幾句之後,天子總算是點了點頭,傳詔太醫過來診治。
「高大宦,您怎麼來了?」太醫院太醫秦尋正推門而出,不想便看到了天子身邊的貼身宦官走了過來,不禁奇道。
「天子偶感風寒,特地來傳爾等前往寢宮為天子診治。」高大伴矜持地沖這位看到了自己之後搶先行禮的秦太醫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天子感了風寒?」秦尋霍然抬起了頭來,似乎有些驚訝。
「不錯,快點,還有太醫院劉院正呢?」高宦官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頓聲喝道。
「稟高大伴,劉院正昨日到了此間,用了膳食之後,就覺得腹痛,鬧了一夜肚子,這才剛躺下,要不,下官陪您前去如何?」秦尋面現難色地沖高宦官一禮,滿臉期盼地道。
「劉院正居然鬧了肚子?」高宦官有些疑惑地揚了揚眉,不過料想秦太醫是不敢騙自己,既然醫正剛躺下,讓這個秦太醫去診治自然也是無妨。<>
「也罷,既然如此,那你就隨咱家走一趟。」高大伴一擺手中拂塵,回身便走,秦尋趕緊拍了拍自己隔壁房間的,沖那些房門內的太醫署隨從喝道。「沒聽到高大宦的吩咐嗎?你們這兩個殺才還不快點,記得藥箱裏備好去風寒的藥材,本官先走一步。」
秦太醫快步攆上了高宦官的腳步,點頭哈腰地走在高宦官身後邊,而此刻。那兩個太醫署隨從,一人站在門邊,警惕地注意外門外的動靜,另外一位則咬着牙根,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裹裏邊取出了幾名散劑,然後換出了藥箱之內的紙包顏色相同的藥物。
「這些藥,會不會露出馬腳?」守望在門口的那名隨從小聲地詢問了一句。
「放心吧,就算是有人試藥,沒個三五個時辰,根本就檢不出有任何的異常。好了,老趙你趕緊背着藥箱過去。莫要讓人懷疑了才是……」把藥物換掉之後,將藥箱遞給了守在門口的那人。
「那你呢?」門口的那個隨從老趙背好了藥箱整裝待發,一面好奇地問道。
「我自然是要好好的侍候好咱們的太醫院院正。」這位陰陰一笑說道。「咱們總不能讓秦太醫的話被人戳穿吧?」
「保重吧,咱們哥倆,都要保重。」老趙點了點頭,不再猶豫,背着藥箱邁出了大門,朝着秦尋離開的方向追去。
而留下的那位,看着老趙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之後,轉過了身,走入了另外一個房間,房間裏邊,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正在有氣無力地呻吟,聽到了房門的動靜,艱難地翻了個身。「林訊,你怎麼才過來,老夫讓你熬的藥呢?」
「劉院正,小的實在是報歉,找了好幾個藥箱,都沒能找到您老人家需要的藥物。」被老醫正喚着林訊的男子笑眯眯地道,那模樣,那口氣,哪裏有半分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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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訊,你想要害死本官不成?!」劉院正眯起的眼睛陡然瞪大,看着跟前這個笑容份外顯得猙獰的林訊,不由得嘶聲叫了起來。<>只可惜,已經拉了快一夜的劉院正此刻的嘶吼聲也就比平時說話的聲音大不到哪去。
「想必院正您覺得很渴是吧?可惜,小的實在是不能給您哪怕是一滴水喝,省得你潤了嗓子吵到別人。不過,您老人家不用着急,很快小的就能夠親手送您魂歸極樂了,到了那時,小的也才好放心……」林訊笑眯眯地打量着這位已經呈現出了嚴重脫水症狀的劉院正,那模樣,就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自己所創作的藝術品一般。
「林訊你到底是什麼人,老夫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加害於我?」劉院正表情絕望地看着安靜地坐到了自己跟前的林訊,嘶聲吼道,伸出了手,狠狠地抓住了林訊的胳膊,卻連扯爛他衣袖的力氣都沒有。
「您老人家乃是太醫院有數的高明醫者,嘖嘖嘖,只可惜,醫者不自醫,這話還真是沒錯,居然連小的往裏的吃食裏邊下了什麼都不知道。」
林訊輕蔑地擺了擺手臂,就掙開了劉院正的手,繼續一副笑眯眯地模樣,坐在劉院正的榻前,慢條斯理地說道。「您若是不病倒,陛下有疾,豈會去尋秦太醫,當然只會找您這位太醫院院正居多。」
只此一句,便讓劉院正的眼睛子陡然瞪到了最大,哆嗦着幹得開裂的嘴皮。「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想要謀弒君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誰說是我們做的,劉院正,您可別忘記了,那些散劑上面,可都有着您做下的記號,當然是您的手筆,嘖嘖嘖……所以,可惜,為了逼真一點,或者說,為了防止你有自辯的機會,小人只好來幫您一把……當然,在那之前,為了對您表示敬意,小的可以敬你一杯上好的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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