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勞交誼廳是一個寬敞的圓形房間,牆上的拱形窗戶上掛着藍色和青銅色的絲質窗簾,穹形的屋頂上面畫着星星,與地上的深藍色地毯相互呼應,屋子裏面有桌子,椅子和書櫃,而正對着門,有一尊白色大理石的肖像,那是羅伊納.拉文克勞的肖像,
「那麽,你要找什麽書呢?」盧娜帶着勞倫斯,他們經過一群七年級生旁邊,一些人正切着材料,有兩位拉文克勞正朝着沸騰的大釜丟進某些東西,不時攪拌並觀察大釜內那些魔藥的反應──如果那種慘綠色的東西可以被稱為魔藥的話,
若不是因為那群人神情肅穆,而且拿着皮尺正測量着什麽,勞倫斯肯定會認為他們跟雙胞胎一樣,正在製作着什麽惡作劇的玩意,
「我想找一本心情日記,作者是羅伊納.拉文克勞。」勞倫斯回答,
「那我想我們走這。」盧娜說,他們來到書櫃的最裏面,盧娜眯起眼,在書柜上搜尋着什麽,
「呃,我問一下,剛剛那群人在做什麽?」勞倫斯輕聲的問,
「噢,或許他們只是在實驗,要怎麽樣才能燒穿一個大釜?在我們這裏,你想要知道什麽,想要實驗什麽,你肯定能獲得幫助,」盧娜說,「就算你想整天坐在交誼廳的角落裏敲雞蛋,記錄下你根據蛋黃那不同的降落方式做出的預測,這也完全不是問題,而且你可能會得到其他人的幫助。」
「你不覺得,他們這樣──有點──?」勞倫斯挑眉,
「怪?」盧娜笑了,她從書柜上抽出一本老舊皮製封面的日記,「你忘了人們稱呼我為瘋姑娘?」
「呃──」勞倫斯皺眉,「那他們──?」
「我想那是因為我在拉文克勞里也算是怪人吧?」盧娜歪頭,再次回答了勞倫斯還來不及問的問題,眨了眨她銀灰色,顯得有些迷濛的眼珠,盧娜將那本日記塞給勞倫斯,「我想這是你需要的。」
「好吧,看這本書有什麽建議嗎?」勞倫斯隨口問道,
「我建議坐在椅子上看,因為那裏可以看見遠方的山丘,」盧娜靜靜的回答,「或許那是變聰明的方法?」
「什麽意思?」勞倫斯不解,但盧娜只是微笑,指着離這裏最近的一張椅子,然後轉身離開拉文克勞交誼廳,
勞倫斯摸了摸日記本,他猜測這應該是龍皮製的,勞倫斯翻開封面,然後他就明白為什麽盧娜會建議他坐在椅子上閱讀,
「『我就坐在學院交誼廳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勞倫斯輕聲念出這句話,他突然有種預感,或許當年羅伊納.拉文克勞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使用着面前的桌子,一字一句的寫着這本日記,
『我就坐在學院交誼廳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卷龍皮與嶄新的老鷹羽毛筆,我看着窗外的山丘,我知道學生們在享受午後的時光,他們漫步在草坪上,結伴坐在樹蔭下,有的在級長的監督下學習如何決鬥,我很想……』
「不對?」勞倫斯抬起頭,他望向窗外,從他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遠處起伏的山丘,「拉文克勞是怎麽知道學生在做什麽?」
『……我很想知道,那三位平常看到的,是否和現在我看到的是一樣的光景?但我不會去問他們,我相信智慧就是最珍貴的財寶,顯然戴上冠冕的我更聰明了,我能知道更多事情,了解事物更深層的細節,
噢,我又看到那兩個大男人又為了一點小事在大廳爭論不休,也不怕學生們看笑話,噢,他們一起抬頭了,我想應該是發現我了……』
「這?」勞倫斯不解,他又抬起頭看向窗外,窗外的山丘起起伏伏,勞倫斯起身靠近窗邊,他能看到學校的草坪現在是一片雪白的積雪,他確認拉文克勞是無法從那個角度看見學校的草坪,事實上,坐在拉文克勞交誼廳的任何一張桌椅上,都無法辦到這種事,那麽,她是怎麽「看」見的?
還有大廳爭論的兩個男人?勞倫斯沉思,就他所知,霍格沃茨只有一個大廳,那就是平常吃飯或是舉辦各種宴會的那個大廳,
「勞倫斯──」
「噢,盧娜,」勞倫斯回過神,他眨眨眼,有些疑惑,「你不是去上課了?」
「下課了,」盧娜揚了揚手上的籃子,「已經中午了。」
「噢,謝謝,」勞倫斯放下日記,揉了揉眼睛,「你怎麽知道我還沒吃?」
「我想我們拉文克勞有時候也會忘了要吃飯,所以我去問弗雷德和喬治,他們告訴我廚房在哪裏,我去那裏拿了一個籃子──」盧娜解釋,然後她有些遲疑地問,「我想我應該沒有做多餘的事?」
「啊,怎麽會?謝謝你──呃,你去哪?」勞倫斯說,他打開籃子上的白布,裏面裝着一壺南瓜汁與一盤三明治,盧娜轉身準備離開拉文克勞休息室,
「去吃飯啊,現在去大廳的話應該還有剩一些,」盧娜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等等還要上課呢。」
「等等,等等──」勞倫斯揮動魔杖將書歸回原位,
「怎麽了?」盧娜不解,
「我想你現在比較需要它。」勞倫斯將籃子塞還給盧娜,
「可是你還要看那本日記不是嗎?」盧娜說,
「我已經知道怎麽進來了,」勞倫斯笑道,「等等吃完午餐我會再回來,或許明天還會繼續來看看。」
「可是我想你餓了吧?」盧娜說,
「噢,那麽,」勞倫斯拿了一塊三明治,「我想這樣能支持我走到大廳吃飯,免於我餓倒在路上的危險。」
「那麽好吧。」盧娜說,他們揮手分別,勞倫斯離開拉文克勞交誼廳,他嘴裏嚼着三明治,腦中又陷入了思考,他踩着僵硬機械的步伐走進大廳,然後遇上了正要離開的雙胞胎,
「嘿,勞倫斯──呃?你在做白日夢?」弗雷德狐疑地問,
「我在想,拉文克勞交誼廳離這裏有四百一十七步的距離,中間隔着充滿魔法的牆壁,會變換位置的樓梯,二十一個岔路,我來這裏遇到了十五個人,其中七個拉文克勞、四個葛蘭芬多、三個赫奇帕奇和一個斯萊特林,但是我還是不明白,要怎麽樣才能看到交誼廳的人在吵架?」勞倫斯說,他神情有些恍惚,
「你在說夢話?」喬治皺眉,「我想你餓昏了?你沒遇到盧娜?」
「盧娜?噢,我──有遇到她,」勞倫斯迷茫地望着手說,「我覺得她比我需要那些食物,但我拿了一塊三明治,噢──吃完了。」
「你們為什麽要站在這裏?你們擋到路了──」芙蓉離開餐廳時這麽問,「噢,勞倫斯,你上午去哪了?」
「拉文克勞交誼廳。」勞倫斯漫不經心地回答,雙胞胎對看了一眼,
「好吧,我想勞倫斯陷入了思考模式。」喬治對芙蓉說,「當他想一件事情,想很久都不明白時,就可能會陷入這種狀態。」
「上次這樣好像是一年級的時候了?」弗雷德不勝懷念,「我記得那次是我們偷偷跑進了六、七年級學習幻影移形的練習場?」
「勞倫斯一試就成功了,」喬治補充,「他在思考的是,鄧步利多是怎麽解除大廳的反幻影移形咒,因為他嘗試失敗了,但他這樣害我們都被抓到了。」
「你們說的那個思考模式,有甚麽問題嗎?」芙蓉有些擔心的問,
「噢,沒甚麽問題,」弗雷德輕鬆地說,「這種情況下的勞倫斯,會回答你大部分的問題。」
「我們猜測這是一種──呃……」喬治在組織着措辭,「……直覺反應?」
「他會完全陷入自我的狀態,」弗雷德說,「但他依然能做許多事,像是寫作業,只要把紙放到他面前,讓他手握好羽毛筆,告訴他科目,他的手就會開始行動。」
「記得我們那時被罰勞動服務,」喬治說,「費爾奇那傢伙要我們拿着抹布擦每一面獎牌陳列室的獎牌,還不能使用魔法。」
「這是件無趣的事情,」弗雷德露齒而笑,「我跟喬治都一不小心『失手』,摔了幾面獎牌。」
「而在思考中的勞倫斯,他將拿起的獎牌,擦乾淨後準確地放回原位,」喬治說,「一面都沒有摔到。」
「而這時候,只要不違反勞倫斯的原則底線,他都會答應我們的請求。」弗雷德笑到,
「像是借我們抄作業之類的。」喬治說,「上次他這個狀態持續了三天,真是輕鬆愉悅、讓所有辛苦寫作業的人羨慕忌妒的三天。」
「噢,勞倫斯,」芙蓉轉頭問,「下禮拜日你們可以去霍格莫德村,能帶我去參觀嗎?」
「可以。」勞倫斯回答,他望着拉文克勞塔的方向,似乎想穿透過牆壁,看到那裏的情況,芙蓉得到肯定的答覆,滿意的走了,
「聰明的女孩──」雙胞胎驚嘆,他們將勞倫斯帶到餐桌旁,將餐桌上剩下的三明治塞到他手上,然後轉身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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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話:
昨天中午起床看了看書評區,
因為晚上有家族聚餐,聚餐完我還要趕撘車回宿舍,
所以我正準備睡回籠覺準備養足精神…(你這樣沒問題嗎?)
赫然發現魔文教授的作者,
野生的弦之韻大大出現在書評區,
大家快去圍剿(慢着)……咳咳…是去催更……
催更啊催更。
嗯,這章原本昨天就想發,可是最後要出門來不及寫完(聳肩),反正前天我就說過昨天不會更新了(攤手)。
六月大概都是兩日一更,我也進入思考模式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