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聽了熊文虎一番交代,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說道:「原來你是那人的兄弟,怪不得有些щww{][lā}不過,華平,你來評評理。」他說着轉向華平。
「一月之前,我遊歷到甘涼一帶,途經一處山村。聽村里人說山上有個土匪,叫什麼熊文龍的,約定了三日後來村里劫掠。遇上這種事情,我自然要管一管。於是我便將幾十個村民組織起來,給這伙土匪設了埋伏。不但打退了土匪,也將這個熊文龍打成了一條蟲!」
華平初時還有些些心驚,聽到後來,才終於明白,蘇拙根本沒有將這個熊文虎放在眼裏。他裝模作樣地說道:「好!就該如此。若是這種事情叫我遇上了,豈止是打斷雙腿這麼簡單?」
熊文虎聽他二人一唱一和,越發狂怒,大喝一聲:「廢話少說,受死吧!」說着舉起手中鋼刀,沖兩人劈來。
蘇拙一看他刀勢,才發現熊文虎比他兄長高明不少,招式有模有樣,不可大意。他退後兩步,正要出手。忽然只聽「當」一聲脆響。熊文虎右手虎口一熱,手中鋼刀頓了一頓。
在場三人都是一驚,熊文虎首當其衝,定睛一看,地上掉了一枚碎瓦片。原來剛才擋住他這劈山裂石一刀的,居然就是這麼一小塊瓦片!
在場三人心中都是一驚,這瓷片輕薄,以之擋開熊文虎這威猛一刀,擲出瓷片之人不但準頭極佳,內功也是高深莫測。放眼江湖,只怕這樣的人屈指可數。熊文虎大喝一聲:「是誰敢擋老子殺人!?」
樹叢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一個長衫文士緩步走出,手搖摺扇。他悠閒自得,渾沒有將場上眾人放在眼裏。文士打開摺扇,隨手搖了搖。
這把摺扇全是竹木所制,方才與鋼刀硬碰,竟沒有絲毫破損。這下就連蘇拙也有些驚訝於面前這人的內功來。文士笑道:「熊文虎,你個宵小敗類,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岳陽王大壽在即,你竟敢在此鬧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熊文虎從方才這一番交手,已知自己絕不是此人的對手。他冷哼一聲道:「閣下武功高強,熊某佩服。不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架這個梁子?」
文士笑道:「笑話!蘇公子是岳陽王的座上賓,若是他有什麼麻煩,岳陽王豈會坐視不理?熊文虎,識相的就趕緊滾出岳州!」
熊文虎聽他言辭中,對自己當真不屑一顧,心頭早已火起。他這等江湖莽夫,哪能受得了這種氣,頓時不顧一切,大喝一聲,舉刀向文士砍去。
文士氣定神閒,手中摺扇一挑刀背,輕輕鬆鬆將鬼頭刀挑開,左手輕飄飄一掌,印在熊文虎胸口。他這一招姿勢無比瀟灑,說不出的寫意。
熊文虎雙目圓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在一招之內,便敗了。他驀地嘔出一口鮮血,身子直挺挺向後仰倒。
華平一驚,脫口驚呼:「死……死了……」
蘇拙則輕聲贊道:「好一招分花拂柳……」
文士淡然一笑,向蘇拙拱手道:「蘇公子,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上啊!被這等無賴纏上,可是不小的麻煩!」
蘇拙抬手抱拳,微笑道:「四君子之首孟書田,果然名不虛傳!一招擊斃江洋大盜,也算為武林除去一害。」
孟書田淡淡笑笑,道:「想不到蘇公子也聽過區區賤名,孟某之幸。既然蘇公子有興致游湖觀光,孟某就不打擾了,告辭!」說着一手提起熊文虎的屍身,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華平目送孟書田離去,兀自驚愕非常,說道:「蘇拙,他就這麼走了?」
蘇拙聳聳肩,道:「不然還能怎樣?他武功這麼高,我可打不過他。」說着轉身朝涼亭而去。
華平無奈搖頭,跟他坐到涼亭。正要說話,就見迎面小道上走來一個小廝,個頭不高,穿着粗布衣服,面色有些黝黑。他一出現在路上,蘇拙便注意到了,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皺眉。
那小廝走進涼亭,向兩人微微躬身行禮,開口問道:「你們誰是蘇拙?」
蘇拙一愣,道:「我就是。你是誰?找我何事?」
那小廝從袖子裏取出一個信封,說道:「有人交給我一封信,讓我拿來這裏交給你。」
蘇拙伸手接過信,朝封皮上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只寫了幾個字:「蘇拙蘇公子親啟」。字體娟細,十分秀氣。他抬起頭,卻見那小廝仍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奇怪地問:「你還有事?」
小廝說道:「托我送信的那人說了,只要我將信送到,蘇公子就會給我一兩銀子的酬勞!」
蘇拙一怔,不覺莞爾一笑,道:「小兄弟,大概托你送信的那人不大清楚,我蘇拙可是個窮光蛋。別說一兩銀子了,就是一個銅板,我也拿不出來。實在不行,你就把這信還拿回去吧!」說着就作勢要把信還給他。
這下輪到那人愣住了,沒有伸手去接,反問道:「蘇公子,你還沒有看信呢!」
蘇拙雙手一攤,無奈道:「沒辦法,誰讓我一文不名呢。怎麼,不相信?不信你來搜一搜就知道了!」說着居然真的站起身,伸手就要解扣子。
那小廝臉漲得通紅,倒退兩步,似乎沒想到這個有名的公子竟是這般無賴。華平忙上前勸道:「好了好了,蘇拙,你沒銀子,我給你就是了!」說着掏出一兩碎銀,交給那小廝。
小廝眉開眼笑,說道:「還是這位大哥明白事理!」說着向蘇拙「哼」一聲,頭也不回走了。
蘇拙重新坐下,抽出信來,邊看邊埋怨道:「華平,你有這一兩銀子,還不如請我喝頓酒。」
華平無奈道:「蘇拙,你好歹也有些名氣了,怎麼還是這麼一毛不拔?再說,人家不過是個跑腿送信的,你為難他作甚?」
蘇拙長嘆一聲,道:「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哪裏是一毛不拔?而是真的沒毛可拔了!再說,我敢肯定,那一兩銀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送信人說的,而是那小廝臨時起意,隨口一說!」
華平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蘇拙道:「難道你沒有發現,那小廝根本就是女扮男裝麼?」
華平吃了一驚,脫口道:「什麼?你說那人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