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知道是蘇懷宇帶着自己倒在一旁的,倒下的時候她聽到了他的悶哼聲,她知道他應該是受傷了。∷八∷八∷讀∷書,.≮.※o
蘇懷宇抬頭看了她一眼,順着她手上的力氣站了起來:「好像後背有些疼。」
她這時才留意到,她們摔的位置雖然是離開了那集裝箱倒下的位置,可是蘇懷宇是將她護着的,他才是那個靠近那箱子的地方。
那箱子雖然沒有一下子砸在了蘇懷宇的身上,可是在地面上翻面的時候卻壓在了蘇懷宇的後背。
她突然有些心驚,開口的聲音都帶着後怕的顫抖:「先去醫院。」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麼的就笑了,順着她的力氣整個人就倚在了她的身上:「好。」
王麗第一時間撥打了120,但是她要盯着裝箱,所以只能司琴和蘇懷宇去醫院。
救護車來的時候蘇懷宇是走上去的,她一直扶着他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上了車之後她低頭才發現,他的嘴唇有些發白。
她一隻手覆在他的左手,看到他的臉色不禁掐了掐他的手腕,試探性地叫道:「蘇懷宇?」
「嗯?」
他低聲哼着應了她一句,但是有些有氣無力。
她不知道蘇懷宇傷了哪裏,在車上也不方便檢查,她只能抿着唇等。
但是今天的交通並不好,車子塞了一路,司琴低頭看了一眼蘇懷宇,他閉着眼,臉色有些清冷的白,靠在車廂上抿着唇,手卻捉着她的左手不放。
司琴有些急,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護士,對方在玩,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股氣堵在心口,但是她還是極力地忍了下來。
停停走走,到醫院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下車的時候她清晰地聽到了蘇懷宇的悶哼聲,她剛站穩,連忙回頭看了他一眼:「碰到了?」
他沒說話,抬頭看着她,一雙黑眸裏面深得像不見底的漩渦一樣。
司琴愣了愣,突然發現兩個人貼得極近,她一抬頭幾乎就對上了他的鼻尖。她剛才只以為他碰到傷口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被她這麼看着,司琴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卻被蘇懷宇眼疾手快地先拉住了手臂。
她有些不解,想甩開,他卻已經開口:「扶我一下。」
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司琴有些訕訕,抬腿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在一側扶住了他。
檢查之後才發現有一根肋骨斷了,還有肩膀處很大的一塊腫塊。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想,但是既然發生了,必要的責任還是需要去承擔的。
蘇懷宇是在她們公司的倉庫門口出事的,這件事情無論怎麼樣他們公司都要負一定的責任。
而這件事情,按照廖偉的意思就是,司琴應該作為整件事情的主要負責人,因為她在現場,卻沒有起到監督和控制現場的作用。現在合作方出事了,毋容置疑,她需要承擔最大部分的責任。
對此,司琴沒有任何的反抗。儘管她不願意和蘇懷宇接觸,也害怕自己沒有辦法熬過那樣頻繁的相見,但是這件事情她確實有責任,除了咬着牙自己一個人啃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蘇懷宇一定會借這一次機會對她有所動作。不是她自戀,只是相愛過的人,即使時過境遷,有些習慣還是一樣的。就好像她對蘇懷宇的了解一樣,儘管過了八年,那些習慣和了解深入骨髓,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司琴想過蘇懷宇會藉此為難她,或者藉此再次逼近,可是結果卻是她站在病房裏面,他病床旁邊已經坐了一個女人。
很溫和的一個女人,和穿着高跟短裙的她完全不一樣。上身白色的棉衫,下身簡單的純色藏青色半身長裙,一頭長髮披在身後,回頭看着她的眼眸像受驚的小鹿一樣。
她怔了怔,下意識地將手上的保溫瓶往身後一藏,在蘇懷宇轉身前拿出了,笑了笑:「你們繼續,我先接個電話。」
說着,她轉身就走了出去,腳下的步伐一點點地加快,最後乾脆跑了起來。轉角那裏有一個垃圾桶,她伸手就將那保溫瓶扔了下去。
多餘的東西,就沒有畢業再保留了。
「你幹什麼?」
蘇懷宇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穿着病服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一臉的冷冽。
她身體微微一僵,向前走了一步擋住了垃圾桶才側身看向他:「沒什麼,扔點不要的東西。」
他沒有說話,直接抬手將她拉到一旁,那藍色的垃圾桶直接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面,純白色的保溫瓶毫無遺留地被暴露了出來。
司琴站在一旁,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撕爛了所有的衣服曝光一樣難受,咬着唇想要說些什麼,張着嘴卻發現還不如不說。
一說,就徹底暴露了她此時此刻的脆弱了。
她以為蘇懷宇會說些什麼,結果他只是收回了視線,看了她一眼,很淡地問了一句:「公司讓你來的?」
「嗯?」她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看着她,又重複了一句:「你們公司讓你過來的?」
司琴點了點頭:「嗯,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很抱歉,你——」
「不必了,我這邊有人照顧,就不用麻煩司小姐了。」
司小姐?
她站在那兒,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他低頭看着她,目光深得她什麼都看不到,卻有一種讓她不得不開口的壓迫。
她抿了抿唇,強迫自己說了一句話:「好的,那,蘇總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看她,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地走遠,長長的一條走廊,蘇懷宇走了不到一分鐘就轉進了病房,視線裏面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了。
垃圾桶上的保溫瓶就那樣被她扔在那兒,她側頭看了一眼,只覺得心口有些發痛,身側的手緊緊地抓着包包,可是卻還是覺得有什麼要流走了,她怎麼樣都阻止不了。
離開前她抬頭看看了一眼那走廊,正是檢查巡房的時間,那車子被推着,軲轆轆的聲音整個走廊都是。
葉敬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剛從恆遠的大樓走出來,五月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些熱。
她抬手一邊招着計程車一邊接電話,葉敬邀請她今晚能一起出席一個酒會。
幾個月前葉敬提出了將她們的婚姻實質化,她委婉地拒絕了之後,他也沒有再提過了。
但是由於自己長得比較好看,從小到大對異性的感情總是異常的敏感,這幾個月葉敬聯繫她也不是很頻繁,可是偶爾總有一兩次讓她不得不懷疑對方對自己的感情。
當初兩個人結婚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的,她只要和他結婚,等他拿到了股份之後兩個人就可以離婚。
可事實上是兩個人至今為止都還沒有去離婚,大概是即使結婚了,葉敬對她來說,就跟一個陌生人一樣,她並不覺得影響到了自己的生活。
她需要賺錢,需要關係和照顧趙紅,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精力去惦記這樣一件根本就不會影響到自己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開始的時候是一場交易,她並不希望結束的時候會多一些什麼出來。
任何多餘的都應該被摒棄,就好像那一天的那一桶湯水一樣。
她直接就開口回絕了。
計程車停在了跟前,她伸手拉開了車門從後門坐了進去,電話那端的人也停了下來,如果不是那細細的呼吸聲,她甚至都要懷疑通話是不是已經掛斷了。
車子已經開了好幾米,葉敬才再次開口:「司琴。」
他沒說什麼,就這樣叫了她一下。
其實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偏偏葉敬這樣一個人,難得一次這樣放軟態度,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妥協了:「好吧。」
「明晚七點,我派人來接你。」
他不給她再猶豫的機會,說完電話就掛了。
司琴有些哭笑不得,將放回了包包裏面,抬頭看向車窗外,卻不期然看到蘇懷宇。
他正在接電話,站在一家店前。
半個月沒怎麼見到,他似乎胖了些,側着的臉不再是以前那樣突出的骨頭線條。
他似乎注意到什麼,突然抬起頭,司琴連忙轉移視線。
前面的綠燈亮了起來,車子緩緩地啟動,最後開離了那一段路,她不用再躲避,他即使看過來,也不會看到她。
其實也根本就看不到她,那車流之中,他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那坐在計程車裏面的她。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天在醫院碰到的那個女人,尖尖的瓜子臉,笑起來的時候溫婉宜人,第一眼就讓人舒心喜歡。
車子突然急剎,她整個人往後一甩,後背撞在那椅背上,有些痛,她卻不想動了,就那樣靠着。
葉敬做事永遠都是這樣滴水不漏,她剛回到公司就聽說有她的同城快遞了。拆開了盒子才知道是一套禮裙和一件珍珠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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