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笑眯了雙眼,卻在那一刻,龍墨焎的眸中似是划過什麼心思,看着石頭的笑容出了片刻的神。\\www.qВ五、c0m\石頭立時笑看我:「老婆,皇上茶涼了。」
「哦。」我趕緊給龍墨焎倒上茶,才拉回他似是回憶的神思。他溫柔而溫和地注視我給他倒茶,目光落在我依然沒有摘紗布的手指上,目露憐惜,「既是傷沒好,以後就莫再拉琴,那日是朕強人所難了。」
他伸手毫不避諱石頭地來拿我的手,這讓我不由得想起當年皇帝大叔坐在我身旁,也是這樣絲毫無忌地來摸我的手。
忽然間,石頭搶先握住我的手,心疼地摸我那些「受傷」的手指:「老婆,回京後有好藥材了,你的傷一定能治好。」他百般憐惜地輕撫,我在桌下用力踹他的腳,但是,桌面上,我依然淡笑柔語:「老公,我沒事的。」
「呼~~」一聲,龍墨焎忽然拂袖起身,在我和石頭相視一眼的那一刻,隱隱感覺到邊上寒氣四射。可是僅僅片刻間,那殺氣已經消失,在我和石頭起身面對他時,他已經再次溫和微笑:「朕先回去了,簫司樂不送送朕嗎?」
「應該的,應該的。」石頭推搡我,龍墨焎面露微笑。可是他沒想到,在我送他出門之時,石頭也緊跟出來。立時,他原本和顏悅色的臉瞬間沉到海底。
石頭像一個庸民一般纏住他一路說話一路感謝:「皇上,能見到您真是我石頭幾輩子的榮幸……」
「恩。」龍墨焎懶懶地答,撇眸看過來,我躲在石頭身旁。倒是石頭故作響亮的話,吸引了不少路人,讓原本想低調行事的龍墨焎暴露人前。
石頭繼續說着:「我石頭是個粗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是饅頭做得可好了,不然,也不能把這麼好的媳婦騙到手。哈哈哈哈……」
「咳,是嗎。」龍墨焎握拳輕咳。在鎮裏人遠目圍觀下拜中越來越不自在。
「那當然,當初我就是用石頭把媳婦騙到手的,她可喜歡吃我的饅頭了,是吧,老婆?」石頭表現得越粗俗,龍墨焎的臉沉得越陰。
我也順着石頭的話:「是啊,不知為何,我就是吃不厭老公你的饅頭。」
「皇上你看,是吧!只要你會做老婆愛吃的東西,簡直就是把她拴住了,她逃也逃不了……」
「真的嗎?」龍墨焎似乎已經忍耐到極點,冷冷打斷石頭的話。輕鄙地看他,宛如真當他是不會看臉色的蠢笨愚民,嘲笑地說,「你真的確定你能用你的饅頭拴住如此多才多藝的簫司樂?」
石頭自然當做無知地撓撓頭:「那就做面,做菜,做我老婆所有愛吃的菜。皇上您不是賜我一間酒樓?我一定會把老婆養得肥肥的,胖胖的,像個泥塑娃娃,多可愛。」
偷偷地伸手,狠狠掐他。他忍痛繼續保持笑,那笑容都快僵硬了。
「嗤!」龍墨焎似乎也被他給氣笑了,轉臉搖搖頭繼續前行,「那你可要看好你老婆!簫司樂的魅力可會招來不少比你……」他再次停下腳步,轉臉看比他略高的石頭,「地位更高,家室更好的人。」
「多謝皇上提醒。」石頭朝龍墨焎大大一笑,突然攬住我毫不含蓄地說,「那種人體力不行,我老婆不會喜歡的。」
龍墨焎的臉一綠,這種話是男人都能聽懂。真被石頭氣死了,他逗龍墨焎逗得也太過頭了。
「石頭!」我終於忍不住狠狠踩他,他「哎喲」一聲抱住腳,我臉都氣紅了:「你胡說什麼呢!」
石頭趕緊抱住我:「老婆大人老婆大人,你生什麼氣啊?那種達官貴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怎麼照顧你、保護你,給你端茶送水、洗衣做飯?」
原來,他是說這個體力?
「他們自有丫鬟僕人可以服侍。」龍墨焎一臉的鬱悶,顯然也被石頭前面那句體力給震到了。
石頭撇撇嘴:「既然愛老婆,就要親自照顧老婆,叫什麼丫鬟僕人,一點誠意都沒。還是親自動手,才能知道老婆到底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比如我媳婦,她肩膀受了傷,就不能用冷水洗手。皇上,您高高在上,從小被人伺候慣了,您不知道,其實伺候自己心愛人是種幸福,嘿嘿,您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的……哈哈哈哈~~~」石頭一副毫無尊卑的樣子拍上龍墨焎的胸膛,像是老實的實誠話語,卻讓龍墨焎的臉越來越陰,拂袖而去。
我下意識跟上去送,石頭卻攔住我,如果此刻龍墨焎回頭,他就會看到石頭已經變得睿智晶亮的雙眸和一臉狡黠的壞笑:「走,我們回去。」
斜睨他:「你逗龍墨焎逗得很開心,昂~~」
他咧嘴嫵媚而笑,轉而慢慢收起笑容露出一絲嚴肅,看看周圍朝我們打招呼的人輕語:「他可不好對付,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是啊,龍墨焎一直陰陰沉沉,你永遠猜不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尤其是現在又用溫和的微笑偽裝之後,很難分辨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或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那些情是真,哪些情是假。
和石頭回簫家的時候,正好唐公子上門提親。不知道為何,簫滿麒坐在客堂里一語不發,似是小菠菜的婚事對他觸動很大。
唐公子果然是一個面善的人,說話也是溫文有禮,讓爹娘很是喜歡。小菠菜今晚住在簫家,簫家成為她的娘家,明日唐公子一早會來「請女入戶」,然後和小菠菜一起送我們離開梨花鎮。
這一次離開梨花鎮的其實有不少人。這次的戰役,讓很多人身上的罪得到赦免,有想回家鄉的,有想再回朝廷的,也有想繼續留在梨花鎮的。
每每想到此,不免有些感傷。
於是,大家說好,今晚在梨花鎮神樹下最後一次聚會。
晚上,家家拿出燈籠掛上門口。如同重大節日一般,家家戶戶的燈籠形成一條長龍,直通鎮中心的神樹。大家拿上祈福用的鈴鐺,來到神樹下,紛紛系上祝福。
石頭托起我,讓我坐上他的肩膀,可以將鈴鐺掛地更高。然後放下我和我一起祈禱。
「你祈禱什麼?」我問他。他笑了:「自然和你一樣。」
我也笑了。我們相依偎在一起,看那樹上的鈴鐺。
「丁玲————丁玲——————」
「天——神啊————」老臣相的夫人唱起了祈福的歌,「請聽卑微的我們祈禱歌唱——」
「請聽我們的祈禱————」大家紛紛跟唱起來,手拉手,在神樹下從內而外圍成了三個大大的圈,開始圍着神樹邊唱邊跳,「祈禱天下太平,我主安康————祈禱夫妻美滿,子孫滿堂——祈禱健康安樂,福壽綿長————」
「我們在祈禱,我們在祈禱——嗨!嗨!我們在祈禱,我們在祈禱————」
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在梨花鎮上空迴蕩,引來府衙中的那些尊貴貴族,駐足遠望。龍墨焎和墨焱遠遠朝我張望而來,被流轉的人圈打斷了他們的視線。
這樣平和的生活,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打破。原本和睦的鄰里,也將為各自的目標而分離。下次相聚在朝堂,到底是友,還會是敵?
晚上,墨刑躺在床上又是翻來覆去,晃地床「咯吱咯吱」響。
「你又怎麼了?」他睡不着,我自然睡不着。
「我想不通啊。」他雙手枕在腦後心煩地長嘆,我懶得睜開眼睛:「想不通什麼?」
「老婆,醒醒,我們好好說說。」他拉我胳膊,我心煩地只有睜開眼轉臉看他,淡淡的月光里,是他鎖眉深思的臉,「依照老五的性格,他是必容不下娶你的男人,更別說還是個賣饅頭的。你不嫁他這個皇上,卻嫁一賣饅頭的庸民,嘶——他那點小心眼,早該找人殺了我。今日卻這樣和顏悅色的討好我,嘖,想不通,想不通。」
「有什麼好想不通的。」我白了他一眼,「如果他滅了你,他明白我肯定知道是他殺的。他討好你,還不是為了討好我?以前他說過,只要我高興,他做什麼都願意。」
「他……真的這麼說過?」墨刑的聲音里,瞬間帶出了寒意,那寒意像是揮發的硫酸,染酸了空氣,「嘶——沒想到老五對你用情如此之深……我明白了,他討好我是為了讓你放鬆戒備。恩,對了!老五遇強則強,而我只是個賣饅頭的,他反而不放在眼中。他認為你遲早是他的,他不急於得到你,而是想慢慢讓你感覺到他對你的好。他已經知道你不愛墨焱,他也必定認為你不會真愛我這個愚民,所以,他想要得到你的心!恩,原來如此!」「啪!」他左手握拳與右手手掌相撞,終於理清了思路。
他們這些男人真是的。怎麼現在我反而是泰山壓頂心不慌,坦然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而他,卻緊張地去分析龍墨焎的一言一行,如臨大敵。
可能是我這個人太懶,懶得去猜。反正無論龍墨焎做什麼,我都不會喜歡他。他敢動粗,我就動武!現在我有槍了,才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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