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半邊天
營地外的吵鬧聲引起了施瓦布等人的注意,科羅爵士連忙走了出去,帳篷中靜了下來,片刻後科羅爵士快步的走到帳篷外,揭開帳幕對施瓦布說道。
「伯爵大人,快出來看一下,有情況。」
「什麼?」施瓦布連忙從木桌後面站起來,身上還未卸下的盔甲發出噹啷的聲音,小侍從威廉抱着施瓦布的長劍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面,以備施瓦布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及時的遞上寶劍,而小威廉因為傷口還沒有好利索,步子比施瓦布慢了許多,波尼哥福則好奇的扭過頭想要透過布幕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名馬爾克士兵警惕的注視着他。
「伯爵大人,外面來了許多婦女。」科羅爵士舉起手指向營地外面,只見許多馬爾克士兵們正舉着長槍,正向營地外戒嚴。
「女人?是妓女嗎?」施瓦布皺起眉頭問道,要知道經常會有妓女們成群結隊的以軍隊為目標,賺取這些遠離家鄉的寂寞男人們的金錢。
「唔,我看不是。」科羅爵士搖了搖頭,這些女人可不像是妓女。
「走,去看看。」施瓦布邁開大步向營地門口走去,全副武裝的幾名擲彈兵緊緊的跟着他的身後隨時保護伯爵,這些身材高大穿着胸甲戴着特殊高帽的士兵,充當着施瓦布衛兵的角色,當然除了他們身上的陶罐炸彈外,其實這些人被訓練成使用劍的高手。
「求求您,發發慈悲吧!」還沒有走到營地門口,施瓦布就聽見許多紛雜的哭鬧的聲音,只見一大堆身穿各色衣服的女人們,正跪倒在營地門口,伸出她們白皙的手臂,而馬爾克士兵們相互看着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如果面對的是一群男人,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用手中的長槍抽打,但是面對手無寸鐵的女人們還真下不了手。
「出什麼事情了?」施瓦布威嚴的大聲呵斥道,聽見施瓦布的聲音,馬爾克士兵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們紛紛讓開了請自己的首領上前。
「大人,請您發發慈悲,向尊貴的伯爵大人請求饒恕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們吧。」在婦女們中間一位,褐紅色頭髮的中年婦女,身穿市民常見的綠色長裙,跪倒在地上做出乞求的姿態,從馬爾克士兵們對待施瓦布的態度,這位聰明的婦女心想這一定是一位軍官,於是立即上前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施瓦布看着黑壓壓跪倒一大片的婦女們,感到一陣頭暈,怎麼自己仿佛是感覺碰到了政府門前的集體上訪戶了。
「我們是來自斯德丁城鎮中的女人們。」褐紅頭髮的女人向施瓦布說道。
「哦,你們今天來是想要做什麼?」
「尊貴的大人,我們的丈夫被你們抓住了,我們是來請求伯爵大人發發慈悲,釋放我們的丈夫好與我們團聚的。」
「這麼說你們是那些商人們的妻子嘍。」施瓦布總算是明白了,可是剛剛波尼哥福不合作的態度,讓施瓦布非常惱火,決心殺一儆百,「不行,他們是違抗我,冒犯我權威的低賤東西,必須用他們的鮮血來補償。」
「嗚~~~~。」女人們聽見施瓦布的命令,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那聲音竟然讓施瓦布感到深深的罪惡感,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麼大人,既然如此,請您可憐可憐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女人,還有我們的孩子們。」那名褐紅色頭髮的婦女,雖然臉上也掛着淚水,但是明顯她表現的鎮定許多。
「哦,這樣呀,那麼你們有什麼請求說吧。」施瓦布看着這些哭到在地上的婦女們,還真不好意思拒絕她的請求,畢竟自己馬上要吊死她們的丈夫。
「如果您殺死了我們的丈夫,那麼我們將無依無靠,因為我們的全部積蓄都在丈夫那裏。」
「繼續說。」施瓦佈點點頭,來到這個時代,施瓦布也知道基本上女人是附屬在男人之下的,財物等一般都是男人掌管。
「所以請求您讓我們見見我們丈夫最後一面,然後將那些寶物背在背上帶走,這是我們唯一的請求。」褐紅色頭髮婦女伸出手,乞求施瓦布大發慈悲。
「唔,那好吧。」施瓦布實在無法拒絕這個合情合理的請求,雖然心中有點垂涎商人們那些所謂的寶物,但是也不好從婦孺們手中搶走吧,於是點頭同意。
「十萬分感激您,願上帝保佑您和您可敬的軍隊。」婦女們得到施瓦布的首肯後,破涕為笑於是進入了馬爾克營地,雖然馬爾克士兵們依然保持着戒備,但是看得出來這些婦女手無寸鐵,於是還有軍士長帶領着這些女人們到營地角落的俘虜看守地,當婦女們到哪裏以後,衛兵們只是圍住了外圍,並沒有打聽夫妻之間悄悄話的興趣,而那些垂頭喪氣的商人們看見自己的妻子,都悲喜交加相互擁抱着親吻着,然後俘虜營地中發生了爭吵聲,片刻後一切歸於平靜。
「沒想到這些商人們的妻子們這麼有勇氣。」施瓦布嘖嘖讚嘆道,這個時代這片大陸的女人居然有不輸給男人的勇氣,竟然到敵人的營地中乞求憐憫,施瓦布搖着頭苦笑着。
「伯爵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光頭奧托忽然漲紅着臉,跑到施瓦布面前,如同半截鐵塔般的這位壯漢,此時慌亂的如同母雞。
「又出什麼事情了?鎮定。」施瓦布抓了抓腦袋,怎麼又出什麼事情了。
「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光頭奧托結結巴巴的指着俘虜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情?」施瓦布連忙推開擋路的奧托,眼前的一幕讓施瓦布目瞪口呆,他發誓自己從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只見從俘虜營地中,女人們排成一列,她們邁着艱難的步伐緩緩的走了出來,她們的臉上顯現出的是一種堅決的神色,而她們的背上附着的是她們的丈夫,這些商人們面色尷尬漲紅的被自己的妻子背在背上,這些在戰場上揮舞着長劍作戰的壯漢們,此時如同孩子一般被自己的妻子背上正緩慢的走出俘虜營。
「這,這是。」所有的馬爾克士兵們都驚呆了,營地中一片寂靜,人們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尊貴的大人,您答應我們,讓我們把寶物背上離開的,而丈夫就是我們最大的寶物。」紅褐色頭髮的婦女,向施瓦布解釋道。
「我,這,我。」施瓦布居然感到眼睛中,濕潤了起來,雖然有中計的嫌疑,但是卻無法憤恨這些可敬的婦女們,於是他沉默了片刻後,衝着馬爾克士兵們點頭,示意放行。
「謝謝您大人,我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與您為敵了。」商人們紛紛在妻子的背上發誓道。
「那麼可敬的女人,你為什麼不帶上您的丈夫離開呢?」施瓦布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褐紅色頭髮的婦女說道。
「抱歉大人,我沒有找到我的丈夫。」女人紅着眼睛低聲的嗚咽着,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眼睛中竟是絕望的神色。
「哎,那麼你的丈夫叫什麼名字?也許我們可能幫助你找到。」施瓦布心想既然人都放了,好事做得底吧,於是說道。
「波尼哥福,尊貴的大人。」婦女說道。
「什麼?波尼哥福,城鎮的鎮長?」
「是的,大人。」
「好吧,跟我來。」施瓦布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丈夫是波尼哥福,而這位倔強的大哥此時正在自己帳篷中等待處決呢,如果不是他偉大的妻子這一會,他的屍體已經掛在樹上了。
「哈娜?」
「波尼哥福。」
好嘛,在施瓦布的帳篷中倒是上演了一出,荷里活七十年代愛情悲喜劇,而施瓦布鬱悶的倒是感覺到自己成了壞蛋的角色,不過施瓦布想要殺死商人們也是一時激憤,嚴格的說起來一開始是想要安撫這些商人們的。
「波尼哥福,因為你的固執差點害死了你自己還有你同伴們的性命,多虧了你的妻子,你應該感謝她。」施瓦布酸溜溜的說道。
「是的,感謝你我的妻子哈娜,是我的驕傲和固執差點惹了大禍,還有您尊貴的伯爵大人,我願意承擔一切罪名只求您放過我的朋友們還有我的家人。」波尼哥福終於低下頭,跪倒在施瓦布的腳下,卑微的請求道。
「唔,我可以原諒你,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會突然反對我?」施瓦布問道。
「是,柏爾尼男爵大人告訴我,您洗劫了奧什維多堡,並且把班克男爵一家人投進火里活活燒死,你還會來洗劫我們的城鎮。」
「真是荒謬,班克男爵是自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柏爾尼男爵這個可惡的謊言者。」施瓦布最恨被人栽贓,現在無端的自己頭上被扣了屎盆子,憤怒的大發雷霆。
「請原諒,伯爵大人,我,我沒有搞清楚就被柏爾尼男爵欺騙,真是萬分抱歉。」波尼哥福羞愧的說道。
「好吧,我原諒你,畢竟你也是受害者,不過你也要依照我和你妻子的約定,走出去吧。」施瓦布心中對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鎮長略略不滿,很快想到了如何整治他的方法。
於是在營地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被婦女背着離開,男人的臉羞紅的如同猴子的屁股,而身後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騎士,帶領着他的手下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