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白衣溫柔的抱住令狐,將他的頭攬在自己溫香的懷
她沒有說什麼勸解寬慰的話,就這樣默默的抱着令狐,陪着令狐。\\www.yibigЕ.com
李天幕修為獲得突破,並成功尋到自己的道,本是件該值得慶賀的事。四人分別幾十年,好不容易終於再聚,更是值得共同慶祝才對。
但轉眼之間,宗門備受矚目的天才師弟,天之驕子李天幕毅然出家入佛,一向愛戴自己,與自己關係最親的小師妹竟因此與自己關係決裂,那傷心欲絕的淚珠,那怨恨的話語,都像一把把刀一般,狠狠扎進令狐的心裏。
原本相聚的歡喜之情,蕩然無存。
「真的是都是我的錯嗎?一切都是因為我之過嗎?」令狐喃喃道。
納蘭白衣撫摸着令狐剛毅卻萬分神傷的臉龐,愛憐道:「這不是你的錯,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天幕師弟入佛如果是註定的命運,小師妹若堪不破情關,這場情劫,她必然要身受。
該生的事,不管你在不在,都一樣會生,只是遲早的事而已!」
其實令狐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忽然被向來愛戴他,崇拜他的小師妹如此怨恨,令狐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令狐到底是心志非常堅強的人,很快就從失落和自責中解脫出來,雖然心裏不可避免的神傷,但起碼不再那麼失魂落魄,自我譴責了。
回想方才小師妹怨恨斥責地話語。令狐此刻卻是知道。原來小師妹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原來她並不是看不清四人之間地情劫。她甚至也清楚李天幕對納蘭白衣地心意。但她卻堅持自己所愛。一心愛着李天幕。幾十年如一日地陪在李天幕身邊。
令狐苦笑。他知道李天幕出家入佛。小師妹必然受了極大地打擊。而遷怒自己。怨恨自己。也成必然地事。只希望。小師妹最後能堪破情關。
而令狐。因為四人之間。情感地因素已經完全改變。李天幕出家入佛。已然堪破情劫。四人情劫再與他無關。
小師妹遷恨於令狐。也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聽他話。愛戴他。崇拜他地小師妹。令狐卻是無法在小師妹地感情上幫任何忙了。他出現在小師妹面前。只會造成反效果。
至於納蘭白衣。也許小師妹現在連她也恨上了吧?畢竟小師妹原來不是不知道四人之間地連環情劫。而是故作不知。一直不道破。一直當開心果。而把失落和傷感埋於心底罷了。
四人都是感情細膩柔和地人。若非李天幕忽然頓悟。毅然去入佛。率先斬破情關地話。只怕四人之間地情劫。還不知道要拖到何時?
而令狐看清四人情劫後,卻是以大毅力,將情感執念一分為二,讓自己不再執着,獲得超脫之心,秉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態,游離於四人情劫之間,情劫卻是不能讓令狐滋生魔兆了!
至於納蘭白衣,卻是因為已經向令狐吐露心聲,也得到令狐的回應,雖然令狐的心不能完全屬於她,她卻已然很知足了,所以情劫對納蘭白衣,幾乎可說沒有什麼私人的影響。
李天幕,令狐,納蘭白衣,三人都能超過看破,但正因如此,四人情劫,對情感執念甚深的小師妹,就造成越深刻的傷害。
令狐,納蘭白衣本就局中人,根本就無能勸慰小師妹,而李天幕,出家入佛,傷透了小師妹的心,他又怎麼可能再牽扯情劫?就算他去勸慰小師妹,也無非是讓小師妹看破,看開等寥寥之語,不說不會成功開解,只怕會起到反效果!
令狐默默的站起,茫然的看着那被小師妹風雨若以頭撞破地屋頂,他知道,這次情劫。唯有靠小師妹自己去渡過了,他們,卻是幫不上任何的忙!
能度自己之心,堪破情關的,最終也唯有自身!
推開靜室,令狐沉默卻有力的牽起納蘭白衣地手,神念觸摸懷中儲物袋,五彩飛行巨劍立刻飛了出來,執着納蘭白衣柔軟溫膩的手,兩人站在五彩飛行巨劍之上,破空飛去!
洛華寺所在地九松山山巔,原本小師妹練習飛劍之術的地方,一顆古老蒼勁的古松下,李天幕默默佇立,遙望山外雲海,渾身佛光盈溢的他,修長潔淨的手輕輕撫過古松上刻畫的幾個字眼,眼中驀地掠過一絲痛苦之色,但隨即就斂去無蹤!
古松粗大地軀幹上,赫然是刻着幾個娟秀靈逸的字體。
青雲燕,翼雙飛,松山老,情彌珍,齊比翼,莫孤飛!
這些字,卻是有一日李天幕陪風雨若來山巔練劍,兩人看到山中一種叫青雲燕地小鳥,這是一種雌雄常聚一起,從不孤飛,非常恩愛的小鳥,小師妹心有所觸,便在古松上刻下這幾句三言詩,還開玩笑地對李天幕說,希望他們也能像那青雲鳥一樣,齊比翼,莫孤飛!
當日的話語,似乎歷歷在耳……
李天幕默默地收回遙望山外雲海的目光,痴痴的看着古松上那一個個娟秀的字體,良久,湛藍的佛光再次於眼中迸現,撫摸古松的手驀地騰起一團金燦燦的佛力,隨後
那十八個娟秀的字體,便被抹去,再無半絲痕跡!
李天幕法相莊嚴肅穆,神態祥和空淨,整個身子冉冉飛起,向山腰處的洛華寺飄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夜幕深深籠罩大地,這山巔的古松下,又出現了一抹纖弱哀傷的身影。
小師妹風雨若痴痴的撫摸着那一片光滑的古松軀幹,眼中流露絕望痛苦之色,慢慢的怨恨,不甘之心似乎越來越濃,一股陰鬱灰暗蒼涼的氣息,悄然在她的身軀湧現。
「唉,痴兒啊痴兒,一早入魔,萬世難回!還不速速醒來!」一聲佛唱棒喝,驟然在風雨若耳旁炸響,將慢慢在風雨若周身凝聚的那股陰鬱灰暗蒼涼的氣息驅散,風雨若一個激靈,剛剛陷入情劫滋生的魔兆之心,霍然清醒!
黑暗中,一個身着月白僧衣,頭頂光光地和尚踏着夜色出現在風雨若面前!
「你與我佛有緣,合該入佛!」和尚眼中澄淨,面含微笑:「我今來度化於你!」
聽到佛,看到和尚,風雨若心中的傷痛卻是再度翻騰上涌,她怨恨和尚,更痛恨佛,因為她愛的人做了和尚,因為佛搶走了她愛的人!
她痛恨仇視都還不來及,而今,竟然有個和尚出現在她面前,告訴她,和佛有緣,合該入佛?這豈非可笑!
「佛?」風雨若悽然大笑:「那就讓你的佛見鬼去吧!」
風雨若聲音悽厲,眼中瘋狂絕望,一把靈光自口中吐出,剎那化成四十九飛劍,向眼前這忽然出現的和尚刺去!
和尚神色不動,就連臉上的微笑也沒有淡下去。
口中輕掐幾道法訣,一張金光燦燦地靈符已然飄出,沖靈符一指,口中輕叱一聲:「定!」
風雨若正準備掐動劍訣,進行瘋狂攻擊,整個身體卻驟然被一股強大的空間法力生生定住,卻是再也動彈不得。
那凌厲飛刺而來的四十九把飛劍,也後繼無力,相繼掉落地面,叮叮噹噹一陣亂響。
那月白僧衣和尚微笑的看着神情傷心絕望的風雨若,溫和道:「痴兒,你若因心中所愛入佛而不甘,何不同樣入佛?如此一來,卻是依然是他的師妹,依然可以看到他!」
若是說什麼看開,放下的勸慰之話,那對情感執念甚深,已因情劫臨身而魔兆隱現的小師妹風雨若,是全然無用的,但和尚剛剛說的這番他既入佛,不妨也入佛地話語,卻使小師妹絕望的心猛然一動!
月白僧衣和尚微微一笑,隨後一拂,撤去風雨若的定身術,跟着伸出潔白的食指,點向風雨若地眉間!
看着和尚徐徐點來的手指,風雨若竟是不躲不避,只見和尚指尖騰現一抹濃郁佛光,點在風雨若地眉心!
和尚嘴裏誦念道:「虛空是色,色是虛空,色離空外,空離色外,乃妄計耳。四大色法皆空無無礙,色中之所入處,即顯空之所在,所謂色法乃虛空所顯現,而虛空乃色法所安住。
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能持色之空,亦能為空所持之色,色不失色之自性,空亦如是。是為大慧!」
小師妹雙眼瞑閉,渾身顫抖,和尚的一番經言,像一團風暴,在她的識海之中肆虐,以往根深蒂固的思想,在進行着天翻地覆的蛻變,和尚誦念的經言,不停地在她的識海深處撥動。
和尚指尖地那抹佛光,像水中的波紋,在風雨若地眉心圈圈泛動。
風雨若原本傷心絕望的神情越來越平靜,越來越祥和,也越來越出塵淡然!
良久,月白僧衣和尚才收回了手指,含笑地站於一旁,而風雨若,雙目低垂,神態莊嚴澄淨,雙手合十,嘴唇微動,卻是不停的在誦念着什麼,隨着她嘴唇越來越快,越來越熟練的默誦,纖弱的身軀,竟開始凝聚起淡淡佛力,雖然很淺,很淡,但她卻真的已在修佛,已然入佛!
月白僧衣和尚含笑的看着風雨若,道:「你與佛有緣,合該入大慈大悲三世尊菩薩門下,去證那大慧菩薩道果!大慧菩薩道果,參修有三萬僧眾,你雖與大慧菩薩道果有緣,但最後能否證得道果,還看你是否能真正明悟空與色,舍與得!」
風雨若似有頓悟,身上淡淡的佛光一熾即滅,她雙手合十,朝和尚跪下,拜了九拜,道:「謝師尊度化弟子入佛,喚醒弟子於迷途,解弟子入魔之厄,弟子已知未來之路該在何處,必不負師尊點撥度化之恩!」
風雨若眼中閃過一抹痛楚之色,隨即目中便儘是一片堅毅之色。
「請師尊替弟子去!」
月白僧衣和尚嘆息道:「你是有大毅力之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修成正果,實現心中所望!」朝風雨若頭上抹去,三千青絲,剎那盡皆脫落,如三千紅塵,一朝而斷!
「從今起,你之法號,是為持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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