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玩大了,還把他玩殘了。齊煊默默無語。
「不過,彭先生一向都是這樣了。當初二層殿並沒有現如今的第一關,是後來彭先生硬加上去的。為了有更好的效果,彭先生甚至親自上陣將傳送陣刻畫在殿頂,同時在那塊下落區域設置防護陣法,以免有考生反應不過來傷及筋骨。彭先生一向都是貫徹要精挑細選原則的人,只是今日之事實在是太不考慮後果了。」
小胖子語氣惋惜,但是齊煊看得很清楚,這傢伙臉上可沒有惋惜的表情。估計也是在第一關時吃過大虧。
「我想知道,為什麼要單獨將我留下來?」齊煊問。
這件事情他憋在心裏很久了,即便他因為藏書閣事件而昏迷,也沒必要把他留在二層殿,直接將他交給他老爹豈不是更好?
小胖子神色變得有些古怪,最終嘆了一口氣,認真地看着齊煊道:「兄弟,我跟你講件事,你可千萬別激動。在你昏迷期間,彭先生曾為你檢查身體,發現你身上竟沒有氣海丹田,實在有悖常倫。所以,他向大先生請求破格將你錄用。」
齊煊一頭霧水,沒有氣海丹田還將他錄取,這才是有悖常倫吧。難道是想把他當成小白鼠做試驗?
小胖子一臉憐憫,道:「兄弟,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已經猜到了幾分彭先生的用意了吧。他的確是想研究一下你的身體構造。」
「……」
研究個屁!
齊煊一頭黑線,要不是那個彭先生,他會沒有氣海丹田嗎?
……
小胖子先行離開了,只留下齊煊一人在床上沉思。
胖子名喚戴德容,比他大了兩個月,家中有錢財萬貫,其父富可敵國。還有一個長姐在前年被送進宮選妃,如今已被帝王冊封為貴妃。他是家中獨子,其父對他極為溺愛,在考學前曾送禮部一封書信,信中有數十根從黃金之中抽出來的黃金絲線,比之黃金更為珍貴。之後他便被禮部舉薦進了學宮考學。
雖然一層殿中的文試部分考得甚是糟糕,但是因其天資尚可,還是進了二層殿。在這裏呆了一年時間,現在是一重景中的修為。當然據戴德容自己說那是因為他太過懶惰,否則的話早就可以修至一重景上品境界了。
至於為什麼要讓他來照顧齊煊,據說是因為彭先生被罵的時候他笑得最大聲,所以惱羞成怒的彭先生就將他發配到了這兒。
想到彭先生,齊煊心中就一陣鬱悶。
「老傢伙。」
彭昱篡改測驗關卡的行為間接斷了他修行的路,絕了他進入學宮的希望,但是也是彭昱使他有了留在學宮的機會。
可惜,修行路已斷。
但是起碼,他老爹不知情就不會擔心不會失望吧。說不定有一天他能夠從藏書閣一層樓無數藏書之中找到無需他四重景修為之力就能打開老娘信封的方法呢。
雖然心中想的很好,但是那無法填補的失落感仍舊充斥着他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真的很想修行啊。」齊煊整個身子都擺成了大字形,目光呆滯,喃喃地說着。
也真的很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巔峰的風景啊……
想着想着,齊煊漸漸有些困了,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
夜色如水,月光涼涼地灑在了地上,使大地鋪上了一層銀霜。
一張精緻的床榻之上躺着一容顏清麗絕世的女子,她有些慵懶的伸了一個腰,仿若被薄霧纏繞美麗至極的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喜色,雖然極淡,但卻真實。
。
「虛驚一場,這種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真是討厭啊。不過也算因禍得福,我竟然能夠重新化形了,而且心脈修復速度更快了一些,連氣海丹田似乎也有重新修復的可能。」
卿素若查看了一下自身情況,勾了勾唇角。
「那個混蛋今晚沒有回來……」卿素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素群,動作飄然如仙,仿佛不食人間一絲煙火。
她從床側起身,白皙玲瓏的雙腳還未觸及地面,便有一雙漂亮的琉璃涼靴出現在了她的腳上。
卿素若望了望齊夏所在的房間,嘴角輕勾,重新變成了一隻白狐,輕輕地跳出了窗口。雖然她如今修為盡散,有但曾經感悟到的十成天道規則可作掩護,六重景的修士還不足以感覺到她的存在。
黑夜之中,有一團白色絨球之物在屋檐之上疾速奔跑,快如閃電。
不過盞茶時辰,白狐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青山之下。
「這裏就是衡山?」
卿素若幻化成人形,一雙如水雙眸緊緊盯着眼前的大青山。
「這味道有點熟悉,還有點討厭。」
卿素若輕鎖秀眉,最終還是走到了山洞之中動用了傳送陣的力量上了學宮。
「空間扭曲?」
一層殿的學子教習早已入睡,此刻一片靜謐。一層殿內,卿素若仰頭望了望三層殿的構成,秀眉鎖得更深。進入二層殿時,她沒有再藉助傳送陣,雖然她有把握應該沒有人可以發現她,但是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她腳踏一種極其玄妙的步法,三步下去,就已經到了二層殿窗口。若有開始感悟天道且了解空間領域的大能之人見到,必定大驚,因為她每一腳下去都暗含大道韻文,且恰恰踏在空間扭曲疊加的紋理空隙之上,就好像攀登修築有階梯的大山一樣,甚是輕鬆。
雖看着輕鬆,但實則卿素若殘餘真氣稀少,只是勉力為之。若不是今日氣海丹田有修復之兆,恐怕她並不能做到此等境界。
憑藉着同心生死結若有若無的感應,卿素若能夠判定齊煊的大致方位,最終她在一間窗口之外看到了熟睡的齊煊,閃身進入了房內。
……
齊煊又做夢了,比起前幾日那種清晰的夢境今天的夢實在是太模糊。齊煊在昏昏沉沉中覺得自己的夢中似乎少了一個人,好像……是一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齊煊只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失望。
到底是什麼人呢?齊煊使勁地想着,卻怎麼也想不出那個人的模樣。
……
卿素若站在齊煊面前,雙眸輕掃之下,眸中露出疑惑之色。
他的氣海丹田怎麼不見了?
等等,他的骨骼五臟似乎更為強硬了。
卿素若聚精會神地檢查着齊煊的身體。骨白似玉,五臟如若金精,比起以前強了一倍不止。
今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在帝都小院之中,曾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甚至在那段時間被強行抽取了一絲生命力,若不是她動用體內消耗一半的仙氣抵抗,恐怕會遭遇滅頂之災。
後來不知道為何,竟又有一股極其溫和的真氣開始慢慢從她體內出現。不,應該說從齊煊身體內反哺回來,歸還了她被剝奪的生命力,甚至開始修復她破損的心脈以及氣海丹田。
卿素若看着少年在睡夢之中仍然緊皺的雙眉,內心突然閃過一絲不忍:應該是為了氣海丹田的事所以這麼難受的吧。就如同當初她心脈破損,氣海被毀的那一刻的絕望吧……
銀光閃過,一隻白狐輕輕地擁入了少年的懷中。
齊煊的夢境就在那一剎那猛地清晰起來,他在恍恍惚惚朦朦朧朧之中看到了一個宛若九天神女般絕色的女子面帶傾城的笑容朝他走來,好像周身散發着神聖的光芒。
第二十二章 她來了,身上帶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