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特先生,這件事兒確實和英國人有很大關係,如果沒有英國人,這支船隊恐怕也不會沉在海底。,您好,列文先生,你是在和艾特討論我們的黃金船隊嗎?」洪濤這一嗓子並沒喊出結果,而是喊出來一個人,吉姆拿着一個大本子從樓梯處拐了出來。
「呃……是的,我和列文先生正在琢磨5000馬車的財寶需要多大的貨船才能運回來呢。」洪濤不得不先把自己的怒火壓下來,這件事兒光發火也沒用,要想搞清楚這個希爾斯.奧本海默到底是何許人,還得動用拉茨那幫人才成。
「哈哈哈哈哈……看來你們的信心真的很足,不過在這個季節去大西洋沿岸海域探寶並不是一個好主意,風浪很大,海底的能見度也不高。不過不用擔心,有了這些先進設備,我們就可以在別人無法工作的時候開工,勤勞總是一個美德,不是嗎?」吉姆是個典型的美國紅脖子,雖然受過高等教育,但長期與大海打交道的人,基本就沒有幾個彬彬有禮的。洪濤只是搭了一句話,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洪濤的桌子上,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
「沒錯,我們國家有句諺語,叫做笨鳥先飛!您當然不是笨鳥,但是帶着我這隻笨鳥,想跑在別人前面,恐怕也得提前飛了。怎麼樣,給我這個大股東透露點信息吧,你請來的那兩位書記官後裔到底有沒有把握找到沉船的位置?」既然吉姆不想走了,洪濤索性就和他聊一聊探寶的事情,列文和英國人的事兒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先扔一邊吧,日久見人心。洪濤不信列文能蒙自己一輩子。也不信那個英國佬能藏住一輩子,別急。咱們慢慢玩。
「不不不,你可不是笨鳥,而是一隻非常聰明、非常有魄力的鳥兒!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的,我保證!不過探寶就好像是在大海里釣魚,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釣魚?哪怕你明明知道過來一群旗魚,但咬鈎的往往卻是鯊魚。老普約爾兄弟研究西班牙歷史已經超過了你的年齡,在我們那個圈子裏,他們兄弟倆幾乎就代表着西班牙的歷史。但是在大海探寶是沒有人敢打包票的,我只能是說有了他們兩個的協助。我們成功的幾率會增大很多,否則我不會用我個人的股份去吸引他們加入這個團隊的。可是我覺得如果他們確實對我們有幫助,我們也最終找到了沉船的準確位置,那他們的股份是不是應該由我們兩家各出一半比較合理呢?」吉姆屬於野獸實踐派學者,在美國這種人很多。他們既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又受過足夠多的高等教育,還身體力行的去實踐,並且獲得了一定的成就。這種人非常能幹,同時也非常難纏。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絕對不會為了什麼理想而少要你一分錢,更不會因為追求而被忽悠,屬於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那種類型的。
「沒錯。如果確實因為他們的加入而讓我們有所收穫,那我確實該擔負一半股份,這很合理。而且我認為馬上就應該把這一條寫到我們的合約里去。辛格,去讓拉達重新修改一下洪克雷格海洋勘探公司的股東協議。然後馬上發回公司總部去進行公證。」洪濤比吉姆還乾脆,他不願意因為一點寶藏啥的就發生訴訟官司。
對自己而言。即使真有5000馬車的金銀珠寶,也沒什麼太大吸引力。那玩意最終的歸屬權問題還是個大麻煩呢,到時候西班牙政府保證會跳出來說那些寶藏是屬於西班牙的國家財產,然後開始打官司。雖然對探寶這一行不太了解,但是互聯網是個好東西,只要你想查,圖書館裏有的東西基本都已經上網了,就算沒有詳細內容,也會有索引的。
洪濤也不是一點兒功課都沒做,就暈頭暈腦的購買設備出來混了,既然想玩就得玩出模樣來,這才叫玩主兒。這種歸屬權的官司之前也不是沒打過,如果真能證明這些裝載寶藏的船隻是屬於西班牙政府而不是商業行為,那這個官司自己還真贏不了,最終只能得到一些打撈成本和獎勵,絕大部分收穫還得還給西班牙政府。
這個打撈行動對吉姆和他的團隊來說是個工作,對洪濤而言就是一個遊戲。遊戲的目的是快樂而不是掙錢,想掙錢就沒必要來受這個罪了,自己投資去中國建個手機組裝廠,從摩托羅拉、諾基亞、索尼、三星公司進口手機零部件,組裝完了貼上一個自己的牌子就掙錢。什麼?國家不給准入證!那不可能,只要拉着王風、劉鴻偉一起干,准入證分分鐘到手。什麼?外國手機廠不賣零部件!那更不可能,在這幾家公司里洪濤都有不少具有投票權的股份,董事會裏都是有席位的,誰敢說聲不賣,下次投票的時候自己的代表就給說不同意那位的對手舉手!
那要是找不到怎麼辦?要是被普約爾兄弟騙了怎麼辦?怎麼辦!涼拌唄。本來就是個遊戲,不存在誰騙誰的問題。設備已經買了,就算沒有普約爾兄弟,哪怕連吉姆的團隊都沒有,洪濤自己也得開着老鼠超人號按照在報攤上買的藏寶圖找個海域折騰折騰,該花的錢一點都不少,結果還沒學到任何有用的知識。有了他們這幫人陪着自己一起玩,不管撈得到撈不到寶藏,他們肚子裏那點知識,多少還是得讓自己學走一些的,這就是賺了,反正洪濤自己是這麼認為,他把這些花銷當做學費或者找人陪玩的佣金。
「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和普約爾兄弟的顧慮就減少了很多,並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在探寶這個行業里不遵守規則的人太多了。有的投資者在獲取了藏寶位置之後,就停止投資,直接讓公司破產,然後他們再註冊一個公司,竊取了我們的勞動成果,獨自去挖掘。最終他們發財、我們破產,這種事情經常發生,不得不防。」吉姆看到洪濤這麼幹脆,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解釋了一下自己的難處。
「我理解,保護自己的利益是每個人都應該去做的,如果都像你這樣謹慎,那些騙子也就沒有生存的空間了。從這一點上來說,之所有那麼多騙子,並不是騙子的罪過,而是我們自己的錯。」洪濤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探寶行業里也能騙財呢,本來就是個不靠譜的行業,居然還有這麼不靠譜的人。
「吉姆先生,我也在勘探公司里任過職,只不過是石油勘探,但我覺得性質是一樣的。這個西班牙黃金船隊畢竟只停留在歷史文獻中,是否存在還有待考證呢,你有什麼理由堅信那麼多探寶者都沒找到的寶藏會由你的團隊找到呢?總有一個和他們不同的理由吧?要知道在勘探界裏,勤勞並不是什麼美德,越勤勞越有可能給投資人浪費更多的錢。」列文這時候插嘴了,自始至終他也沒相信過吉姆和普約爾兄弟,所以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中聽了。
「這就是我用股份請來普約爾兄弟的主要原因了,老實說吧,6年以前,我花了3萬多美元,在維哥灣搜索過一個月,唯一的收穫只有一堆碎瓷片和這個!」吉姆一聽到有人在挑戰他的專業操守,渾身立刻充滿了能量,坐姿都從悠閒的靠在椅子上變成了雙手扶着桌子上身靠前的進攻狀。不過他沒揮拳揍列文那張欠揍的臉,而是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一條項鍊。
「這就是西班牙金幣!」洪濤是第一次見到古代金幣,看上去真尼瑪粗糙,還沒中國古代銅錢圓呢,很像是密封用的火漆,拿一個印章在上面印了一下。
「沒錯,一枚金幣一枚銀幣,但不是西班牙錢幣。這枚金幣是在墨西哥鑄造的,這枚銀幣是在秘魯鑄造的,它們鑄造的年份應該是17世紀中後期,因為它們的圖案和這個時期當地鑄造的錢幣圖案基本一致。據我所知,這種金銀幣並不只有我一個人打撈上來過。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在維哥灣有裝載着南美金銀幣的船隻沉沒過,這些金銀幣就是箱子破裂之後散落到海底的。」吉姆的口才也不錯,而且他不光靠說,手裏拿的筆記本上全是資料,一邊說一邊給你翻,不由得你不信。
「這個很難講,有很多種可能性,說不定是西班牙人的船隻在港灣里自己傾覆了呢?這種事即使在現代也不算少見,哪個港口裏沒沉過船?如果一艘運煤船沉到了紐約港,打撈的時候自然不可能把煤塊都打撈上來,等200年之後,我們的後人總不會以為紐約盛產煤炭吧?」列文不光是個唐僧,還是個抬槓高手,反正他要是不信的東西,他總能找出一百種理由來不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