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雞毛當令箭還真是你的本能。」查爾斯鄙夷的朝天翻了個白眼,魔皇隨口一句笑語,在瑟蒂雅嘴裏就成了任令。
瑟蒂雅收起檀香小扇,坐直身體,擺出公主應有的威儀一本正經的望着他回應道:「作為父親最忠誠可靠的孩子,我始終遵從父皇的任何決定。」
查爾斯不再和她爭辯,只略略翻看了下手邊的會議記錄儀,抬起頭冷颼颼的掃了眼之前蹦躂得最歡的幾位,然後宣佈會議正式開始。
會議枯燥而又無趣,一群軍/中/大/佬為了點過冬的儲備和新勢力範圍的劃分,軟硬兼施,爭得面紅耳赤。
查爾斯擁有一票否決權,硬生生的將瑟蒂雅所有提議打斷,將她費盡心機拉攏的跟隨者排擠出新勢力的核心,毫不顧忌的發配到最貧瘠兇險的地域。
三位將領面色如土,深知自己前途已然斷送,他們只有祈禱接下來查爾斯看在自己以往軍功的份上,不再找碴索命。
運氣好,也許能混個呆在荒漠小哨所里養老的結局。
瑟蒂雅氣得兩眼通紅,幾乎按捺不住要起身摔門離去,但是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參加如此重大的軍事會議,如此狼狽而去顯得開局不利,所以就算實質上成了一隻點綴會議的花瓶,她也只有咬牙硬挺。
根據同位相斥的定律,花瓶是不會放過花瓶的。
所以無所事事的瑟蒂雅將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到了查爾斯身後默然站立的女法師隨從身上。
凝神細看之後,她突兀的嬌笑起來,「刷」地展開檀香扇,朝着查爾斯飛了個媚眼:「這妞好眼熟,幾乎令我回想起一個討人厭的名字,和一些陳年舊事。」
查爾斯本沒打算理她,但瑟蒂雅具有穿透力的笑聲還是成功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本來麼,好奇人人有之,忍了那麼久夠辛苦了。現在有了理由,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的凝聚到女法師身上,暗暗猜測着她的身份。
查爾斯冷冷的看向瑟蒂雅:「這是軍事會議,不是貴婦人的社交沙龍,再這樣胡鬧我會叫衛兵把你扔出去。」
瑟蒂雅用檀香扇掩住口,故作驚訝:「啊呀,怕我說出你的小秘密呀?」
眾人一凜,恨不得立馬捂着耳朵:皇族秘辛豈是那麼好聽的,輕則被猜忌,重則送命封口。
查爾斯望着這個處處與自己作對的同父異母妹妹,傲慢的冷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在用言語挑釁我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後果。」
「我哪敢挑釁您呀,親愛的查爾斯哥哥,」瑟蒂雅一點都不懼他的威脅,笑嘻嘻瞟了眼女法師,「我只是好奇這個煉金魔偶而已。」
「煉金魔偶?」大家的心都猛地一顫,想起了很久之前關於查爾斯與魔皇翻臉的那個語焉不詳的傳聞。
瑟蒂雅眼珠一轉,滿意的把大家的反應盡收眼底,不管不顧的說的下去:
「這應該就是你那年為之大動干戈的那具魔偶。」瑟蒂雅推開特製的座椅站起來,移動着蛛形下肢來到女法師面前,輕佻的用檀香扇去挑她的下巴,
「我很好奇這裏面捆綁着的靈魂,是否值得你如此堂而皇之的帶出來炫耀。」
一直雙目低垂,努力扮演着一座人形擺設的女法師,抬眸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張開嘴,毫無徵兆朝她吹出一支火焰箭,瑟蒂雅趕緊後撤,甩手一展檀香扇,擋在臉前。
就在火焰箭與瑟蒂雅身上魔法護盾相擊,光華閃耀的一剎那,法師的身形在原地消失,會議室門隨即被撞開,接着外面響起衛兵的呼和聲和慘叫。
「哦,我忘了警告你,」查爾斯望着有些狼狽的瑟蒂雅,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就算成了我的魔偶,希亞的脾氣也照樣沒改。」
「沒想到你還真做到了。」瑟蒂雅一愣,尖利的指甲幾乎刺進掌心。如果傳聞屬實,那查爾斯又多了一個得力而忠誠的部下。
而查爾斯的嫡系則眼睛閃亮的望着查爾斯:希亞?是那個傳說早已死去的天才煉金士希亞嗎?天呀!簡直是勁爆新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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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亞從會議室逃出來,隨手摁趴門口兩個衛兵,沿着走廊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因為是軍事重地,這裏的大多數房間都設有空間魔法禁制,無法瞬移突入,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踢門或者翻窗。
這具身體看上去美麗纖細,但確實強悍得堪比戰士,皮厚防高彈跳力驚人,一腳踹過去結實的加厚水晶防彈窗也能裂成蛛網。
希亞擊碎窗戶,站在冷風呼嘯的窗台上望着底下的車水馬龍。
最盡頭一間房,無路可逃。
她很清楚魔偶身上都有定位魔法,無論逃到哪,查爾斯都必定會找來。
但是她還是想試試先逃離查爾斯身邊,跑到僻靜處設個屏蔽魔法,給自己爭取些時間,再來想徹底脫困的辦法。
她站在窗台上,用魔力試着展開後背的光翼,果不其然這玩意能用,只是魔都許多領域禁空,只能滑翔不能飛翔。
「能滑翔也夠了!」只要混入公眾場合的人群中,逃跑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希亞看準方向,咬咬牙,心一橫,縱身往下跳去。
就在腳離開窗台的那一刻,一根黑色煙霧組成的長鞭的從她身後的虛空中探出,毒蛇似纏住她的腰,將她倒卷回來,狠狠摔在地上。
長鞭在空中一抖,劈頭蓋腦一連在她身上抽了好幾鞭,才在虛空中散去。
「你想去哪裏?」衣衫筆挺的查爾斯背着手站在門口,冷冷的望向希亞。
希亞厭惡的望他一眼,倔強的把頭扭朝一邊,假裝聽不見也看不見。
查爾斯走到她面前蹲下,用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扳正:「看來你受的教訓還不夠多。」
希亞抬眼直直的看向他,目光冷厲:「自由的心永不屈服。」
「噢,」查爾斯笑了,英俊的臉上滿滿都是嘲弄,「獸人還永不為奴呢,都只是傳說,現實會讓你低頭。」
希亞看他得意的樣子,垂下眼帘遮住湧出的怒火,再抬眼已是一片淡漠。
「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行為都要經過我同意。」查爾斯凝視着她的眼睛,捏她下頜的手指沿着她臉上正在癒合的鞭痕移動,「再妄圖逃走,我會把你丟到軍營里勞軍。」
希亞是在軍營里待過的,親眼見過用來勞軍的天族俘虜,那悽慘殘暴恥/辱的場景不用查爾斯多加敘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眼珠轉了轉,艱難的開口:「我會遵照你的意志行動。」
看希亞這麼快就改了口風,查爾斯滿意於她的識時務,拍拍她的臉頰:「記住,沒有下次。」
希亞木着臉點點頭,手卻在身後緊攥成拳,力量大得指甲都差點折斷在掌心裏頭。
「要用言語來回答我的一切問話,別光搖頭和點頭!」查爾斯很不滿意希亞的態度。
一貫沒什麼耐性的希亞心頭火起:我去年買了包!超耐磨!(wqnmlgb,cnm!)嘰嘰歪歪要求真多,裝樣誰不會啊,既然你喜歡,那好!滿足你的變/態心理。
「好的,殿下。」她忽然朝他露出一個標準的侍女微笑。
查爾斯楞了下,然後斜眼嫌棄的評價:「太假了。」
希亞把嘴角再往上挑高兩分,露出上下兩排閃亮潔白的牙齒,誠懇的承諾:「我會改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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