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回到雲府的時候,她那本來冷清的破院落卻破天荒的熱鬧了起來,一大群人也不知道在那裏幹什麼,一直在她的院子周圍打着轉。
雲向初雙手抱胸的靠在院門上,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在幹什麼?」
那群人一聽這聲音便是一頓,其中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雲向初一看到這人腦海中便瞬間浮現出關於這人的記憶。
眼前這中年男子便是雲府的管家李為李管家,他是當今雲家家主的得力助手,雲府中的人見了他大多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只見他來到雲向初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三小姐,小的奉老爺之命來尋找遺失的玉佩。」
雲向初懶懶的抬了抬眼皮,「玉佩?你可要搞清楚了,這院子裏最值錢的只怕就是那瓦磚了,還玉佩?我看你的腦袋被磕了吧?」
李管家的嘴角抽了抽,這三小姐不是懦弱膽小的主嗎?怎麼這看上去都不像是那樣的人,看上去那麼高貴冷漠的人怎麼說出來的話卻那麼的讓人大跌眼鏡呢?
高貴冷漠?
李管家被自己心中所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又看向雲向初,此時的雲向初站在陽光底下,眼底儘是一片不耐,但是她的五官卻是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李管家瞬間便愣住了。
這三小姐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難道真的像二小姐所說的,三小姐中邪了?所以那莫名失蹤的玉佩必定是她動的手腳?
「請三小姐息怒,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說完便轉過身不再理會雲向初徑直指揮着那些家丁搜索起來。
雲向初也不在意,反正這些東西她也不稀罕,但是裏面有着一個錦盒是一位神秘人留給她的,這是在她腦海里印象最深的,她當然不能將那東西弄丟。
她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但是她卻感受到「雲向初」打心底的相信這個人,所以她對這個人的信任暫時選擇保留,要等到這個神秘人再次出現才能判斷出這個神秘人是否值得相信。
雙手抱胸很是隨意的看着他們這裏翻翻那裏翻翻,很難得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一刻鐘後,眾人幾乎將整個院子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二小姐明明就說在三小姐這裏有看到過老爺那塊玉佩啊……
李管家瞬間便沉默了下來,向着那幫家丁揮了揮手便準備離開,可卻在這時聽到一道帶着點興奮的聲音,「李管家!李管家!找到了!這是老爺的玉佩!」
一聽到這喊聲,雲向初心下一沉,臉上也有些凝重起來,想起自己前不久才掃了雲夫人的面子,難不成這次是她們的小動作。
心裏雖然有些不安,但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她是做什麼的?堂堂的女警官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被她們耍到呢?無論什麼事情終歸有個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既然她是做這行的,怎麼也不可能在這裏栽跟頭。
依舊是淡定的靠在院門邊,眼睛靜靜的看着他們,不過她知道這已經是她的極限,她的脾氣已經快要爆發出來。
李管家接過興奮跑過來的家丁遞給他的玉佩,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三小姐,現在已經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就到老爺面前去說吧。來人,將三小姐請到議事廳。」
雲向初也不辯駁什麼只是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我自己過去。」然後便施施然的向她印象中的議事廳走了過去,絲毫沒有自己做了什麼錯事的樣子。
李管家微微皺眉,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今天一大早他便聽到老爺惱怒的吼聲,說象徵雲家家主的玉佩不見了,大家都驚慌起來,那東西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啊,又怎麼可能隨便不見了呢?而且那玉佩明明就是老爺隨身攜帶之物,不見了的話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而且還是在事後的第二天才憤怒下令尋找,這件事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怪異。
李管家搖了搖頭,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干涉的,這麼多年來,他能呆在雲天明身邊自然是有些手段,最重要的還是他做事懂得分寸,也因為這樣才會得到雲天明的重視。
來到議事廳,雲家家主雲天明還有雲夫人等人早已坐好在那裏等着,似乎這樣的結果已經在他們的預料中。
雲向初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了廳中央,不問好,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直視着坐在上面的雲天明。
這……就是她所謂的父親?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自己似乎都長得不像他,再看看坐在他右下首的雲夫人,畫着濃妝依然掩蓋不了她身上的俗氣,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還是不像,那麼……他們極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那這具身體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呢?
在「雲向初」的前十幾年裏她都想不通為什麼同樣是爹爹和娘親的女兒,她的待遇卻那麼的不一樣呢?曾經她也沮喪過,但是後來卻根本就變得不在乎起來,許是想通了,許是絕望了。但是卻絕對沒有想過眼前的兩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如今的雲向初又不一樣,因為她是以一個第三方的角度去看待,自然會看得清楚一點。
在這時候她已經幾乎確定這兩人根本不是「雲向初」的親生父母,微微的眯了眯眼,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更加沒有顧忌,也不用想着對不起「雲向初」。
見雲向初一直靜靜的看着自己,雲天明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因為他一看到這一張面孔便會莫名的想起那一個人。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便輕咳了一聲,「怎麼?都不會叫人了嗎?」
雲向初依舊不說話直直盯着雲天明,仿佛只用眼神便可以穿透他一般,雲天明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起來。坐在他旁邊的雲夫人自然是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開口轉移了話題,「向初,你為什麼要盜取你爹的玉佩?」
雲向初一聽她這麼說便沉下了臉,她雖然會離開這裏,但是短期內還不會離開,現在也不能跟他們直接撕破了臉,畢竟她剛來到這裏,對這裏也不熟悉。等到她對這裏的規則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絕對會毅然的離開這裏。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證據都沒有就直接定下我的罪嗎?若要如此,何必苦苦將那玉佩放到我的院子處?」
雲向初的聲音不大不小,聽起來卻是那麼的具有震懾力,一時間廳里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她,心裏默默想着:這還是那個膽小懦弱的三小姐嗎?還是那個連螞蟻都不敢踩的三小姐嗎?
雲夫人被她這麼一堵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小賤人掉入池塘後竟變得那麼難纏。
他們一時之間也想不通雲向初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也沒有認為眼前的人不是雲向初。
見自己母親不說話,站在一旁的雲向霞立馬便跳了出來,臉上也還帶着一絲得瑟,毫不掩飾的暴露了出來。
「雲向初,你不用再裝了!根本就是你偷了爹爹的玉佩!在你那院子裏搜到玉佩就是最好的證據!」雲向霞眼裏的得瑟一覽無遺,雲向初自然知道這件事離不開雲向霞的從中作梗,只是……她悠悠的看向坐在上面畫着濃妝的女人,只怕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被雲向初掃了一眼,雲夫人也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心中的莫名的擔心起來,這個小賤人似乎沒有那麼容易對付呢。
終於是放過了雲夫人,雲向初又是幽幽的看向雲向霞,聲音依舊不大,但是誰也不敢忽略她,「你說裝?會有人比你更會裝嗎?平時裝得那麼的自傲自大,說到底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本,如今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至少我不會像你那麼噁心。」
有時候雲向初雖然是暴躁了一點,但是熟悉她的人也知道她毒舌起來誰也抵擋不住,尤其是她暴躁過後的平靜才是最可怕的。
雲向霞漲紅了臉,怎麼也沒有想到雲向初竟然就這麼直接的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心頓時一急,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有些氣急的一跺腳看向雲天明,「爹爹!她……」
她狠狠的指着雲向初,明明這次就是為了雲向初坐實盜取玉佩這個罪名的,如今怎麼離這個重點越來越遠了呢?
雲天明瞪了她一眼,隨後有些惱怒的看向雲向初,「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雲向初翻了一個白眼,這還能說什麼,他們都死死認定就是她偷的,現在還那麼冠冕堂皇的問她有什麼要說?簡直就是放屁!
性子再也耐不住,一下子便竄了起來,「我說你這個死老頭,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只要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根本與我無關,又何必假惺惺的來問我?誰盜了你的玉佩還傻兮兮的放在那破院子,第一時間當然拿去當了,你說你是不是沒有腦子?」
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發,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三小姐剛剛明明還斯斯文文的,怎麼就變成了一頭母暴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