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帝被殺.
刺客當場伏誅。
然而蜀國這才歸順,蜀帝便已身亡,此事傳開,天下譁然。
原先蜀國的將士、臣子、百姓,各個方面,各個層次,俱都有了許多動盪。
只是蜀國歸順至今,也有一段時日,梁國也已初步掌控,這諸般動盪,甚至才露苗頭,便被鎮壓下去。
這甚至讓許多有心之人覺得,是否蜀帝被刺,本就是一場陰謀?
借着蜀帝之死,引出了原本蜀國與梁國之間的隱患,一舉抹殺,從而穩固了剛剛吞併蜀國的浩大梁國?
除了少數人之外,沒有誰知道,其中真相如何,是否真是如此。
但是,在蜀帝被刺的第二日,被任命主持京城護衛之職的白衣軍主帥陳芝雲,因守衛京城不力,甚至玩忽職守,被革去了職位,打入牢獄之中。
這一舉動,似乎安撫了蜀國的百姓。
當初陳芝雲攻破蜀國京城,本就讓蜀國之人,十分痛恨,而這一次守衛不利,導致蜀帝被刺,更是讓蜀國人士,萬分震怒。
此次梁帝下旨,將這位攻破蜀國京城,立下不世奇功的白衣軍主帥擒下,像是表明了立場,也表明了此次蜀帝被刺,罪在陳芝雲,而非是他。
這也讓許多猜測着梁帝沒有容人之心,不容於蜀帝的言論,沉寂下去。
……
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清原頗有感慨,道:「看來這位新梁帝,哪怕是離了文先生,也並非庸才,至少比起蜀帝,要遠勝百倍。」
此次蜀帝被刺,趙徐受誅,引起動盪。
而這些動盪,實則便是梁國今後的隱患。
梁帝本就對蜀帝不喜,此次誅殺了讓他不喜的蜀帝,又拔除了梁國的隱患,更是藉此,名正言順地拿下陳芝雲,又安撫了蜀國餘下的將臣百姓,可謂是一舉數得。
而更深一層的是,藉此拿下陳芝雲,不僅名正言順,更是留下了個後手。
「陳芝雲截殺梁國將士,此事若是掀開,尤其是在如今梁帝登基不久時,細論其罪,多半便是死罪,即便念其功勞,得以不死,但日後也難重用。並且,在白衣軍中,也必生動盪,乃至造反。」
清原暗道:「而這一次,以守衛京城不利,拿下陳芝雲,哪怕是陳芝雲本身,都不好辯駁,不會反抗,而白衣軍也不會輕易動手。」
「並且,待到最後,若真要起用陳芝雲,也只須將蜀帝被殺一事的罪責,另尋他人替,將其中的倏忽,將京城內中的接應,盡數攤開,便足以將陳芝雲洗脫出去,又或者是讓他戴罪立功,如此,便可將陳芝雲重新起用。」
梁帝此舉,顯然是留了後路。
陳芝雲畢竟是陳芝雲。
哪怕再是不喜,哪怕殺機再重,但是此人才能,堪稱曠世難尋,當一個人的本事,到了這等地步,便是與之不合的新梁帝,也不願輕易誅殺。
如今,陳芝雲已經下獄,是否誅殺,全在梁帝一念之間。
「換句話,如今的梁帝,對於是否誅殺陳芝雲,心中仍是猶疑不定。」
清原稍有感慨,道:「畢竟是陳芝雲。」
梁帝此前,便已想着要拿下陳芝雲,但卻依然將守衛京城的重任,都交給了陳芝雲。
雖然梁帝想要殺他,但依然信任着他。
這也是一種魄力。
「魄力?」
清原抬起手來,按在眼前的青蓮上,法力灌注其中。
趙徐也有魄力,但終究是死了。
只不過他的死,伴隨着蜀帝,埋葬了一個過去的時代。
趙徐就如同葉獨一樣,是一個改變了局面的卒。
未來的變化,逐漸扭轉。
……
臨東。
原本白氏所在,已經微弱。
千年世家底蘊,因清原一事,受盡挫折,頹然不堪。
然而,自從臨東白氏先祖降下之後,這座千年世家,分量之重,幾乎便到了世間絕的地步。
哪怕是齊師正,也未有輕視。
原本臨東白氏,與南梁國師府,早有來往,此次降服蜀國修道人,也有了大功,然而因為清原前來尋仇時,齊師正退了一步,任由白氏人仙被清原所滅,甚至出手幫了清原一把,導致兩方關係,降到了極。
此次白氏祖下界,雖然不敢對先秦山海界的高徒下手,但也展露出了十分霸道的姿態。
如今齊師正因被清原所傷,徒有仙家道果,然而還是**凡胎,卻也放低了些許姿態,親自前來臨東,與白氏祖細談未來合作之時。
而那白氏祖,老謀深算,卻也不至於為一個白禮而惡了這先秦山海界的高徒,實際上,他也同樣不願得罪齊師正這位已是得道成仙的人物,更何況,齊師正還是梁國的國師,在人間牽扯着極重的氣運。
「今日一場言談,總算鬆口了。」
齊師正離開臨東,略有感慨。
因當初一事,白氏祖初時也是做足了姿態。
但是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不過是面上抹不開,作個姿態給臨東後輩看,作個姿態給天下人看,可是實際上,他早已有了與南梁國師府合作的想法。
如此,這臨東一事,算是安定下來,讓齊師正也稍微鬆了口氣。
他吐出口氣,細算一番,那頭金龍也差不多該要回來了。
待金龍歸來,正好去尋麋鹿。
「鹿食金蓮,天下共逐之。」
齊師正暗道:「這頭麋鹿,似乎正在往西。」
哪怕是他,也仍然難以察覺那頭麋鹿的蹤跡,不過,畢竟是堪稱仙家的人物,對於麋鹿的跡象,比之於尋常修道人,終究還是有着難言的優勢。
只是各方仙家互相忌憚,卻也沒有誰敢輕易出手。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正自感嘆之間,忽然有一道靈光傳來。
齊師正伸手接過,將之開,只見那光芒閃爍,形成字幕。
「這……」
齊師正目光一凝,露出驚色。
蜀帝已死?
陳芝雲下獄?
原本這等大事,他立時便能知曉,然而鹿食金蓮之後,氣運凝於那麋鹿之中,幾乎不能從天象而觀氣運變化。
直到如今,他才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