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東南西三面皆被大湖所包圍,「兵聖」吳起到達楚國後對城防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進,引「壽安湖」之水入護城河,壽安湖水與地下深層水相連,不可能被截斷,吳起盛讚壽春為「永不陷落之城」,至少有一半原因來自於壽安湖。
凡天下之雄城,要麼背山,要麼臨水,壽春城得二者之妙,被稱作永不陷落,確實源於半城山半城水,深得兵法之玄妙。
問天宗駐地內,宮九歌正慵懶的半躺在涼亭中一張搖椅上,手中拿着一本《兩儀劍譜》認真觀看,好似在看神功秘籍。
燕攀蹦蹦跳跳如一隻活潑的小兔子,來到宮九歌身後,猛然蒙住她的眼睛,放粗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宮九歌無奈放下劍譜,微笑道:「我猜不是小燕子。」
宮九歌拿起劍譜,笑道:「這遊戲早在十年前就不能瞞過我了,你還樂此不疲,我有什麼法子呢!」
燕攀當然知道瞞不過宮九歌的耳力,而且她知道宮九歌修習的功法,講究修心勝過修身,一身功夫早已達到心有靈犀的境界,即使她能瞞過宮九歌的耳目,也瞞不過她的心,她之所以樂此不疲,是想活在小時候的無憂無慮之中,她也確實活在無憂無慮之中。
燕攀隨手奪過宮九歌手中劍譜,翻到封面,失聲道:「兩儀劍,九歌姐姐什麼時候開始看如此低級的劍法?你不是在修煉《慈航劍典》嗎,是不是無劍可練了,要不我去求爹爹把《仙門劍訣》傳你吧!」
宮九歌輕輕招手,被燕攀擲在地上的劍譜重新飛入她手中,一邊凝神翻閱,一邊道:「兩儀劍法出自精武門,由其門主金庸大宗師親手所創,可不是什麼低級劍法。」
「小燕子你切記不可好高騖遠,神功秘法固然能快速增加功力,威力更是普通功夫數倍,但往往令修煉者忽視基礎,最終卡在某一個境界駐足不前。抬頭仰望星空固然重要,也不能忘記俯視大地,古今高手都要經歷這個過程。」
若是別人這樣一邊看書一邊說話,定被認為不專心而心生怨恨。燕攀卻不會這樣,她深知自己這個姐姐從小就有分心二用的本事,她能一邊陪自己做遊戲,一邊背下艱深難懂的佛經道藏。
「九歌姐姐慣會教訓人,我又不想着稱霸江湖,將來能像我娘那樣,找一個如意郎君,就心滿意足了。」
宮九歌放下劍譜,笑吟吟道:「你這小妮子一副思春模樣,是不是找到如意郎君了?」
燕攀一副扭扭捏捏樣子,無力反駁道:「哪有?」她只有在這個姐姐面前才會流露本色,因為她知道這個姐姐能夠心有靈犀,怎麼說謊都沒有用。
宮九歌微微一笑,也不糾纏,道:「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燕攀神秘兮兮道:「九歌姐姐是否知道壽春湖的傳說?」
宮九歌起身伸了個懶腰,露出峰巒起伏的美好曲線,看的燕攀目瞪口呆,再看看自己胸前平平如野,露出羨慕的眼神。只聽宮九歌說道:「什麼傳說?不就是吳起說了句「壽春一半安危賴此湖」,楚王就把南湖改名為「壽安湖」,如此而已。」
燕攀道:「聽說湖中有百年大烏龜,若能捉到一隻,用來煲湯,足可增加十年功力,咱們去游湖吧,看能否有運氣捉到一隻,到時候九歌姐姐你何愁不能在三宗會武上獨佔鰲頭?」
宮九歌搖頭道:「我所修煉的慈航劍典講究重意不重力,若是心意修煉到道心通明境界,就是全身無半點內力,也能戰勝先天高手,否則即使百年功力,又有何用?」
燕攀見沒有說動宮九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眼神略微一暗,馬上發出狡慧的光芒,拉着宮九歌手臂晃道:「九歌姐姐,求求你了!陪我去好不好?」
宮九歌被她晃動身體,胸前波濤蕩漾,再次讓燕攀露出羨慕之色。她直接身手抓向宮九歌胸前高地,好奇道:「為什麼會比我的大這麼多?」
宮九歌被她糾纏的哭笑不得,只得以指代劍戳向燕攀腋下。燕攀手臂如蛇般柔軟起來,躲過劍指,五指張開,繼續向宮九歌胸口襲去。宮九歌似乎早有預料,劍指於不可能處突然轉向,準確點在蛇臂七寸處。
燕攀苦惱道:「不玩了,每次都勝不過你!」
宮九歌搖頭道:「這靈蛇拳是西北武盟歐陽鋒的絕學,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你若不是事先露出破綻,我也不容易抵擋。」
燕攀道:「九歌姐姐你已達到心有靈犀的境界,世上誰能暗算到你?」
宮九歌再次搖了搖頭,世上高手無數,特別是一些先天頂峰的高手,已經把心意神混融為一,道心深藏,更進一步就能無形無相,這樣的人根本無法通過心有靈犀窺見他們的心靈。若能更進一步進入道心通明境界,當然能通過道之動,預知招式,只要還沒達到破碎虛空,都擺脫不了道的範圍。所謂技止於道,只要能夠達到道心通明境界,破碎之下,誰也不能在招式上占她一分便宜。
燕攀見宮九歌陷入沉思,再次哀求道:「九歌姐姐,你就陪我去好不好?」
宮九歌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你先告訴我咱們要見的人是誰?如今壽春城魚龍混雜,不得不防。」
這是宮九歌謹慎的地方,雖說燕攀的父親燕飛是天下絕頂高手,即使楚王見了他也得稱呼一聲「燕大俠」,但是江湖中不乏一些冒險之徒,她並不想帶燕攀出去冒險。
問天宗的燕飛和聚義堂的燕南天被江湖稱為「雙飛燕」,「雙飛燕,俠氣欲與天公試比高」,是說燕飛和燕南天都是義薄雲天之輩,雖然得江湖中大部分人愛戴,但是仇家也不少,都是頂尖高手。
目前是三宗會武前夕,若這些仇家派他們的弟子挑戰燕攀,由於事關問天宗的名聲,根本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