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祠 第二十八章 前十（求推薦票）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三人正場皆過，已是有了參加府試的資格，接下來考與不考由考生自己決定，雖說歷來是文無第一，可哪個讀書人不想着一舉成名天下知，中個縣前十就可以在府試「提坐堂號」有機會當場獲得知府面試，至於案首更是了不得，已經是秀才功名板上釘釘，當然除非案首自己作死例外。

    明朝民間關於神童的傳說非常之多，雖然有許多都是往大里夸，但很多卻是真的，明朝僅僅福建一省十六歲以下中舉人的就有十三個，雖說不免其中幾個有傷仲永之說，但縱觀一生，大多數人的宦途卻是一帆風順，多多少少披着一層神童的光環，當然解瑨另說不提。

    林默三人回到客棧的時候，正巧大伯和堂哥正在一樓大堂靠窗的位置吃早飯，本想着直接上樓溫書，卻沒料到被林平逮個正着，非得讓林黙過去坐坐，林東林海已是吃過早飯，又覺得林大秀才和林平有什麼私密話說與林黙，便告別林黙上樓回房間去了。

    「大伯、堂哥！」林黙走到近前打了招呼，言語恭敬。

    「唔」，林大秀才輕聲頷首，滿臉慈祥的看着自家侄子，哎，還好自己兒子爭氣，第一場卻是過了。

    「黙弟，不知你是今天歸家還是明天歸家？你堂哥我正常已過，想讓你把這好消息告訴我娘，讓他高興高興！」林黙剛一坐下，林平已是拉過其一只手猛的抓緊激動的囑咐起來。

    「可惜，黙弟你畢竟年幼了些，否則你我堂兄弟二人齊齊中了秀才，豈不是士林一段佳話，哎，黙弟，明年我看好你！」林平害怕自己過了正常的好消息刺激到自己這位可憐堂弟，連忙做鼓勵狀。

    「弟卻是謝過堂哥關懷，只是第一場弟卻是不小心過了，明日還要下場又怎麼能歸家？卻是叫堂弟為難了！這可怎生是好？」林黙眉頭緊蹙、一臉為難。

    「咳咳！」林大秀才原本正在喝茶，聽得自家侄子一番話卻是險些嗆了嗓子眼，連忙以衣袖遮掩，恢復鎮定狀，眼神瞅着林平，目露詢問，自己兒子不是剛才言辭鑿鑿的說林黙第一場沒過嗎！

    「啊，黙弟你竟然過了！」林平撒開了抓着林默的右手一驚一乍的問道。

    「怎麼，堂哥聽得這個消息難道不開心？」林黙一臉懵懂裝作毫不知情反問。

    「這，我當然替黙弟開興，開心！」林平燦燦。

    林大秀才見狀插話了進來，先是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又是關心的問道可有名次，直到聽了林黙乃是圈內的位置，林大秀才也沒了談話的興致，林黙藉機告辭上二樓去了，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一對父子。

    林黙進了房間關上門卻是哈哈大笑，雖然在樓下耽擱了一會時間，可是很爽，笑夠了這才取了書細細默讀。

    每隔一日一考，林東第二場沒過，林平第三場折戟沉沙，林黙和林海卻是一連考到第五場，期間也曾碰到林家村的其他考生，消息有好有壞，時間緊迫大家也都沒有細說，林大秀才和林平第三場發榜之後就歸家去了，林東也是先歸家去了，最後只剩的林黙和林海。

    二人第五場考完就急急忙忙在客棧一樓吃了些飯就回房休息，五場考下來人已是累壞了，翌日一早二人相約看榜，到了縣衙，此地早已沒有第一次發榜那時的人山人海，只余百餘名。

    「快，放榜了！」有人說道。

    百餘人緊盯着榜單徐徐展開，當先自然是縣試第一名，曰：案首，是一個叫周臣的童子，林黙不由得苦笑，兩世為人，終究是基礎差了些又沒有名師指點，搖了搖頭很快就把失落心情拋開，接着往下看去。

    「黙哥兒，快看，你是第五名！」林海一看到林默的名字馬上喊道。

    「第五？」林黙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神色顯得很是平靜，連忙幫着尋找林海的名字，最後在榜尾看到。

    「哈哈，我也通過縣試啦！咱們快些回家吧！」林海先是驚喜然後提議，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人。

    林黙自無不可，二人回客棧收拾最後付了房錢就匆匆趕往淳安碼頭，雇了一艘小船順流而下。

    雖說只是過了縣試，但林海也是有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喜色，面上儘管平靜但眉目間一抹喜色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的。

    「黙哥兒，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林海一臉好奇的問道旁邊的林黙。

    「接下來還有府試、院試，現下只是通過一個縣試又有什麼可自滿的呢？」林黙瞅了瞅林海，平靜的反問道。

    「黙哥兒，林海受教了！「說着就要站起長身一禮卻不料結結實實的碰到了蓬頂，林黙不由的大笑。

    「好你個黙哥兒，剛才不笑，現在卻笑，是何道理！」林海捂着腦袋面色雖惱心裏仍是感激，縣城居不易，自己勉強通過縣試又有什麼可驕傲的，自己可是想着中舉人和進士的。

    林黙點醒林海的同時也是在心裏提醒自己，莫要小看這科舉，中了秀才卻是要好好找一家學院夯實基礎，要是再有名師輔導那鄉試、會試才更有把握些。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林黙自當長風破浪，一舉成為天下知。林黙的目光望向河岸兩邊嫩綠招展的柳枝隨風起舞，莫不是聽到了自己心聲？

    到了桐溪渡口，二人出了烏篷，就看見渡口站着兩人，細眼一瞧，卻是陳氏正朝這邊看來，另一名婦人林黙也是識得，正是林海的娘-沈氏，二人趕忙付了船錢各找各媽，自是一番母慈子孝，聽到各自兒子過了縣試更是喜氣連連，渡口旁邊的人聽到了去也是上前恭喜，言道二位小哥日後貴不可言。

    陳氏和林黙進了家門，直接拽着林黙進了東屋，拉到近前，反覆看了幾次，只覺得兒子瘦了許多，讀書最耗心力，合該這幾天要好好補補的，這才放過林黙，尋思買些雞心、鴨心晚上做給兒子吃。

    林平回來的時候，大房家的雖然失望了些，但聽得林平還能參加府試，當天可也是做了不少好東西吃，自己兒子得了前十，合該多做些。

    林黙見陳氏里里外外張羅去了，得了空剛出門口，就被眼尖的小玉兒給纏上了，得，最終是一邊收拾一邊講故事，化身魅力無敵的熊大熊二，小丫頭這才滿意，笑意盈盈，趕忙用小手從上衣的小兜里拿出珍藏的瓜子遞給林黙吃。

    這還是小丫頭第一次主動給他吃，林黙心中感動又怎麼會搶小孩子的吃食，連連拒絕，小丫頭見林黙這個哥哥不吃，嘴一撅臉一拉，眼珠已是含着淚珠，小手指着林黙，林黙再說一聲不吃，小傢伙馬上就要大聲哭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