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母親明示。」四姨娘微微的垂着頭,似乎一副恭敬的樣子。
「從你母家,挑一個合適的過來吧。」老太太說完這話,四姨娘就愣了。
這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娘家人上場吧。
「這,母親有些不妥吧。」四姨娘趕緊開口。
不想,老太太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那你說誰去?韋氏一門吃了這樣的虧,你覺得奚家的女兒去了,還能不吃虧?我奚府,可不想再辦喪事!」
老太太說話倒是有些難聽,不過,其實還是為了奚府着想。
「好了,都出去吧,沒個省心的。」老太太也懶得解釋,微微的人揉着眉心。
四姨娘看了老太太一眼,只能帶着奚雲妝與奚紅瑜出去,不過,至於奚佐譯,老太太卻一直拉着他的手。
「大姑娘。」出了老太太的門,四姨娘始終是敬重奚雲妝的,凡事都是先問了奚雲妝的意思。
「不必。」奚雲妝搖了搖頭,從白氏出事後,就註定了,奚府韋府,一定會是敵對的場面,這一日,遲早要到來。不是一個不去賞荷宴就能避免的。
說到底,還是老太太心裏對奚雲妝與奚紅瑜的不喜。以保護的名義,做這樣的決定。也許是因為,老太太覺得,她事事都是為奚府考量,所以,總要給自己,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稟夫人,表小姐到了。」就在四姨娘想走的時候,下人卻稟報一聲。
這一聲表小姐,不用說也一定是四姨娘的娘家人。畢竟,奚府已經與白府,斷了往來。
現在,她們也只能感嘆,老太太的手快。既然人已經來了,四姨娘也只能過去瞧瞧了。
奚雲妝倒沒有興趣,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進門,就瞧着鳳湛安穩的坐在自己床邊的椅子上,不過,今日他穿的到不是以前招搖的紅色,而是一身儒雅的白。而那白色上,似乎還沾了許多的灰塵。
這樣的鳳湛,讓奚雲妝的心裏微微的一動,說不上為什麼,她趕緊反手將門關上。
「世子這是做什麼?一改常態?」奚雲妝說話還是與以前一樣,不饒人。不過,手卻是破天荒的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鳳湛的跟前。
鳳湛抬頭,看了一眼奚雲妝,奚雲妝這才瞧見,鳳湛的嘴角,有一大片紅。「與人打架了。」鳳湛不以為意的說了句,不過,一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塵土,又不自然的將頭扭在一旁。
「瞧世子這樣子,倒像是受了傷,不過,世子該去尋的,是大夫。」奚雲妝微微的擰眉,不過,似乎已經習慣了,與鳳湛跟前,不說一句好話。
鳳湛冷哼一聲,不過,被奚雲妝這麼刺上兩句,倒是覺得渾身舒暢了不少。「爺是因為你才受傷的,你要補償爺。」
看着鳳湛一臉欠虐的樣子,奚雲妝冷哼一聲,「誰信。」然後,也順勢坐了一旁。
鳳湛似乎是有些氣憤的站了起來。「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以為韋氏一門的人,為何一個都沒有進宮的?你以為他們怕你,還是怕皇后?」鳳湛說完,看着奚雲妝似乎根本就沒有興趣搭理他,又走近了幾步。
「女人,不要否認,你需要爺。」說完這話,他才有覺得有些優越感。
而奚雲妝突然變的很嚴肅,她很認真的看着鳳湛。「你這麼厲害,可會解蠱?」
鳳湛倒是沒想到奚雲妝突然間會變的這麼嚴肅,說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沒有底氣。「會一點點。」
奚雲妝聽完,馬上站了起來。扭頭從自己的柜子裏,尋了一會兒,很快又走了過來。手中捧着一套,適合小姑娘穿的粉色衣裙。「你試試。」然後,捧到鳳湛的跟前。
鳳湛在這一刻覺得,他的嘴很疼,不!應該說,是渾身上下都疼。「爺是你的恩人。」鳳湛咬着牙,每一個字似乎都跟他有仇似得,從牙縫裏,狠狠的迸了出來。
奚雲妝看了鳳湛一眼。「不願意算了。」然後將衣服隨意的放在了一旁。不過,其實連她都沒有發覺,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與鳳湛之間,悄悄的發生變化,甚至莫名的相信鳳湛。
鳳湛看着奚雲妝一臉的不悅,「爺認栽。」然後,一把將那衣服,奪到自己的跟前。
當着奚雲妝的面,就這麼換了下來。許是已經瞧過鳳湛兩次了,奚雲妝倒連迴避都沒有迴避,就那麼看着鳳湛。倒是這一次,鳳湛的臉微微的有些紅。
不過,奚雲妝看着鳳湛穿下後,不由的微微的皺眉。鳳湛本來就是男人,身子高的很。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的尋了一套,相對而言比較大的衣裙,可還是顯得小了。
奚雲妝什麼話沒說,又轉身出門,很快拿了一套衣服,瞧着顏色,鳳湛就看出來,已經是府上嬤嬤們穿的。
因為年紀大了後,有的人就會有些駝背,鳳湛身子高,一駝背,才不會顯得高的太惹人注意。
不過,無論如何,這衣服換是小。奚雲妝有些惆悵,然後,大手這麼撕拉的一聲,再撕拉的一聲,一個裙子,硬生生的讓她改了樣,卻非常合身。
鳳湛低頭看着忙碌的奚雲妝,心中卻莫名的感動,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覺到什麼是幸福。
就是,有一個你看着還順眼的人,然後低頭與你做最私密的事情,這就是幸福。
所以,這一刻,鳳湛決定,他一定要將奚雲妝娶到身邊來。
而奚雲妝一抬頭,正好瞧見鳳湛,那一雙別有深意,或者說,含情脈脈的眼神,然後,在鳳湛的矚目下,她竟然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鳳湛的臉瞬間就黑了,只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