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扶着修羅回到屋內,淥淨取來乾淨的布巾以及一些藥罐。/www。/「這罐是止血藥、那罐是解丸,該怎麼吃才好?」可以一起服用嗎?天啊,現在她一片混亂,什麼也無法好好思考。
「全拿來。」修羅直接將那些藥吞入腹中,反正他就這一條命,要死不死都無所謂了!
看着修羅直接將藥丸全吞下肚,淥淨不禁重嘆口氣,「你都是受傷的人,還這麼亂來。」他究竟懂不懂得如何去照顧自己的身體啊?
「把布巾拿來給我。」現在他可沒空跟這蠢女人羅嗦,一把拿過她手中的布巾,先壓在傷口上,再暗自運氣將毒血自傷口逼出。
沒一會兒那條布巾就全是黑血,令人見了是觸目驚心。該死……毒血比他想像中的要來的多,他只能夠不斷運氣將毒血繼續逼出。
看着染黑的布巾,淥淨嚇得臉色蒼白,「你的傷……怎麼會這麼嚴重?」好駭人啊!
「你去問雲棲良啊!」竟然命人放毒箭,還真是個狡猾的傢伙,存心要他死在那兒。
該死,要不是他早已有所提防,不然肯定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你怎麼這麼說!要不是因為你前去攻擊護國師,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她立即板起臉,神情萬分不悅。「還有,你怎麼可以又恣意殺人呢?這是不對的啊!」
一想起他所殺的人,她不禁滿心憤怒,像他這樣的殺人鬼,她為什麼會這麼擔憂他啊!
「喔?先為我治傷,之後再來教訓我是不?」修羅一把握住她的咽喉,「告訴你,就算是我現在受了傷,我還是可以殺了你的!」
她最好別不知好歹,他隨時隨地取她性命,她最好別再說出那些惱火他的話。
自己的咽喉被他緊握住,險些無法呼吸,但她還是要說:「殺人……不對!」
再怎麼說,他殺人就是不對,她沒有說錯,做錯的人是他啊!
修羅氣惱不已,一把將她甩開,「什麼叫作殺人不對?你可知我殺的又是哪些人?我所殺的對象全是些罪人。」她懂什麼、她又知道些什麼?她憑什麼故作清高來責備他!
被修羅用力甩開的淥跌坐在地上,抬起頭來不解地望向他,「什麼叫罪人?這世間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有罪的。」總而言之,她就是不滿他殺人的舉動。
「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有罪的?哼!你的想法果然天真,那我問你,我所殺的那些人又為什麼要去當盜賊,又為什麼可以恣意妄為去姦殺女人、擄人勒贖?為什麼他們要前去偷竊他人財物?我所殺的人有沒有罪,你說啊!」
既天真又愚蠢的女人,他真是越看越礙眼,越看越想要動手殺了她!
「我……」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所殺的人全都是罪人嗎?而那些人真有罪嗎?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殺手?你可有親眼見過自己的家族在一夜之間被人給滅亡?家族內的男人全被砍成肉塊,而女人們不論老幼全都被姦殺之後放火焚燒,這樣宛若地獄的情景你有沒有親眼見過!」要不是因為他被爹娘先藏在密道內,他也不會活下來,親眼目睹那群盜賊行徑殘忍將他一家人殺害的情景。
這就是他的過去,那段塵封已久的過去在遇到她之後又回憶起來。哼,還以為自己都快要遺忘,沒想到記憶還是這般鮮明,宛如若剛剛才發生在他眼前。
「我……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過去,她震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她很想要去安慰他的情緒,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她的心好痛,因為聽到他的過去而疼痛不堪。
「你什麼你?像你這樣不知人間疾苦、沒有見識過何謂人間地獄的天真女人,憑什麼對我說教?你沒那資格!」他朝她怒吼出聲,怎麼也無法認同她所說的話。
像她這樣活在舒適環境中的天真女人,又怎麼懂得他那憤世嫉俗的心境?她永遠都只會在那裝清高、滿口仁義道德,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哼!說來他也該好好感謝當初那些殺光他家族的盜賊們,要不是因為他們,他也不會有今日。
殺殺殺……他就是殺盡天下人,將那些有罪之人全都殺光!
「可是……那些人或許有家屬。」那麼那些家屬又該如何是好?
「那些罪人所殺的人們,就沒有家屬了嗎?就只有那些罪人有家屬,其他人就都沒有了嗎?你不要再跟我說教,你很惹人厭你知道嗎?」聽到她的聲音就令他心煩不已。
她懂得什麼?她又知道些什麼?他殺人又如何?他算是在為這世間除害,要不是有他活在黑暗中的密令殺手存在,又會有多少人受害?
殺人又如何?他殺的全都是有罪之人,她又有什麼樣資格批評?見到她就心煩不已,瞧瞧她多惹人厭啊!
早知道就別來見她,一見到她、聽到她所說的話就又滿腔怒火,怎麼也平息不了。
突然,淥淨眼中晶瑩剔透淚珠不斷滴落,「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真的很抱歉。」
是她錯了、是她不對、不應該對他說這些話。她從來沒想過之所以會造成他如此殘忍嗜殺、憤世嫉俗的原因竟是如此。
她的確什麼都不懂,沒資格對他說那些話。
誰快來告訴她,她究竟該怎麼做才好?而她可有辦法讓不再這般仇視天下人嗎?
仇恨竟是如此可怕,要是爹與大哥也被人殺害,那麼她又能夠不恨嗎?她到時候又可說出殺人是不對的這番話來嗎?
她什麼都不懂,一點都不明白他的心啊!要是可能的話,她倒希望自己從來沒對他說過那些話。
看着她頻頻落淚的模樣,竟讓修羅心底湧上不舍,「你哭什麼哭?」一下向他說教,一下又向他道歉,她真的很莫明其妙啊!
「我只覺得自己真的很不應該對你那些話,關於你的過去,我真的很難過。」她從來就沒想過會有如此恐怖的事情發生在這世上,她想都沒想過。
她從小就被爹爹與大哥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地照顧着,完全不知道這世界的黑暗面,她一直活在自己的象牙塔內。
她根本什麼都不懂,竟然還對他說出那些傷人話語來,真的很不應該啊!
修羅不發一語,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攬入懷中,「那早已成不過去,沒什麼好再去哭泣。」真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他的過去而哭泣。
她……真的很蠢,卻蠢的令他很心動。他俯身以前所未有的柔情為她吻去頰邊的淚水。
呵,就連她的淚水嘗起來都覺得甜啊!
看着眼前的修羅,怎麼也不敢相信他也會這麼溫柔相待,淥淨眨了眨眼,「你……」他又吻她了啊!
「別說話。」伸出修長手指在她唇瓣上來回輕撫着,「你現在一句話都不要說。」
他不想再聽到她說出可能會惹火他的話語,他要她就這麼柔順在他面前,什麼都別說。
這女人真的很特別,不但一點都不畏懼他,反而還擔憂他的傷勢、為他的過去而哭泣、難過……很蠢、真的很蠢。
「嗯。」淥淨柔順地點了點頭,伸出纖纖小手為他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這肩傷比她想像中的要來的嚴重,她拿了些藥粉敷在他的傷口若懸河上,再拿出乾淨的布條以及一套大哥的衣衫讓修羅換上。
「換上這套衣衫吧,要不要我幫忙?」看着他身上那殘破不堪又滿是血跡的衣衫,換上件乾淨的衣衫會不會比較舒服?
修羅看着眼前那襲衣衫,是套粗布褐衣,他就勉強將就穿上吧。「過來幫我褪去衣衫。」他雖然肩膀受了傷,但還可以動,就是要她主動親近他。
還沒有讓女人服侍過,他就大發慈悲讓她有這難得的機會。
「嗯。」她俏臉微紅,步上前為他褪去衣衫,修羅那精壯的身軀立即呈現在眼前。
取過濕布巾為他拭淨身上的斑斑血跡,再取來乾淨的布條小心翼翼地纏繞上他的左肩,「還疼嗎?」他就近在咫尺,與她之間的距離是如此地靠近啊!
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肩、他的發……無處她都有觸碰到,與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就只有他一人,想起之前他的那一吻,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沒什麼感覺。」身為殺手怎麼可能會怕疼?那樣就不配稱作密令殺手。
大手直接攬上她的纖腰,他不禁蹙緊眉峰,她似乎又瘦了,怎麼越來越瘦?她究竟搞什麼鬼?是沒有吃飯嗎?瘦成這樣,跟骷髏沒兩樣。
「那你又為什麼皺眉?」她伸出手想要去撫平他糾結的眉峰,不過又怕這舉動會惱火他,於是便停在半空中,最後緩緩收回。
「那是因為你瘦的不成人樣。」到棲雲國的任何城鎮上繞一回,每個女人都比她豐腴許多,整個棲雲國就她一人成這副鬼模樣。
抱起來一點觸感都沒有,她還算不算是女人啊?而他卻偏偏對她有些好感,真是見鬼了!
「你在關心我嗎?」有他關心的感覺真好,不過他們一定要這麼靠近說話嗎?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啊!
「誰關心你來着?我不過是說出事實罷了。」她還是一樣自作多情。
關心在乎着她?他才不!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蠢事來?哼!他才不可能跟她一樣蠢呢!
不過她雖然瘦,卻也令他抱起來不怎麼討厭,他也似乎是戀上擁抱她的觸感。
「是嗎?」心隱隱作痛着,他的每一句話都能夠左右她的情緒啊!怎會如此,他對她影響力竟是如此強烈。
「再過來一點。」她的臉龐為何要離的那麼遠?這他可不愛!
他要她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他要時時刻刻都見到她的身影,雖然她蠢了點、有時說話會惹火他,不過就衝着她的血嘗起來是甜的,他就勉強讓她留在身邊,只要她一直都像現在這樣柔順,不要再說些莫明其妙的話就好。
「可是……我們靠得這麼近,你不會覺得怪怪的嗎?」靠得太近,這樣會讓她的心臟負荷不了啊!
他就近在咫尺,他就在她面前,他還正觸摸着她的唇……咦?他的手指什麼時候又撫上她的唇瓣了?
「我說你未免也太過遲鈍,靠近你又如何?我之前不也吻過你了?」現在才懂得要和他保持距離,不嫌太遲嗎?
看着眼前的淥淨,小巧的紅唇此刻看來十足誘惑人心。誘惑人心?她可是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藥了?不然怎麼他老是一顆心都懸在她身上?
呵,這可有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前來棲雲國竟然會跟個女人有所牽扯,還是個不懂得輕功的蠢女人。
事情越來越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而且他開始有些捨不得離開棲雲國,只因為冽風國沒有這蠢女人的存在。
「我……我忘了。」是啊,她真的都快將他曾經吻過她的事情遺忘,怎麼她最近的記憶力會變得這麼差呢?
「忘了?」挑高眉峰,修羅金眸淨是不悅,「這麼快就將我的吻給忘了?」她果然夠蠢,不過那一點也不要緊,「那我就幫你恢復記憶。」他直接吻上她的唇瓣。
沒有先前的粗暴,而是完全不同的柔情相待,伸出舌順着她的唇形輕恬着,大手輕撫着她的臉龐,動作之輕柔讓淥淨震驚不已。
原來……他也可以這麼溫柔相待,那麼她也可以像他一般觸摸着他嗎?伸出小手,試探上他那道濃密劍眉,見他沒有動怒的跡象,這才又伸手輕撫上他在額間的黃金眼刺青。
這就是他在額間的第三隻眼啊!綻出如同黃金般的光芒,令她見了好心動,打從第一眼見到他,就深深迷戀上他這個黃金眼,怎麼也忘不了。
「我……我可以喜歡你嗎?」他雖然邪肆、又殺許多人、對她也不算是溫柔體貼,可是心底那最深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他。
他的過去……她很同情,更希望自己那時可以陪伴在他身旁,或許他也不會變得像今日這般憤世嫉俗吧!
瞅着她瞧了好一會兒,修羅這才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她回答:「隨你。」她喜歡上他嗎?
有股很陌生、不曾有過的情緒直湧上心頭,讓他是怎麼也無法說出在心頭的那份感覺,會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感動嗎?感動,因為她的一句話。
「那……我希望神可以給我更多的時間跟你相處。」她還想要更了解他,還想要更進一步地認識他,他的一切她都要知曉。
頭一次這麼想要了解一個人,這麼想要時時刻刻都與他在一起,而她又該不該將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告訴他?她的時間就快到了,她可以感受到她的剩餘的時間不多了。
「你又在說什麼傻話?」她又在說些蠢話了,幹嘛把自己說的像快死了一樣?
他最討厭跟她說話,因為她老是會說出些很殺風景的話來,讓的心情瞬間變得十分不悅。嗯?他似乎很在乎她的每句話啊!
「有些話我想……應該對你說清楚才行。」只是又怎麼啟口?說自己就快要死了,這種話真的很難開口啊!
「喔?你又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先說好,若是我不愛聽的話你就永遠都別說。」先給她警告再說,他就是這麼霸道,她想說不都不行。
只是看着她那過於蒼白的臉色,真的很難看,記得他之前見到她並沒有這麼丑,怎麼才沒這久的時間她又變醜了?醜死了,她就不會自己吃胖些嗎?礙眼至極。
「呃……那我想還是別說的好。」罷了,將來再找機會跟他說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吧!伸手輕撫上他大手,略微冰冷,可是卻令她有種窩心的感覺。「你以前也對女人這麼好過嗎?」
男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過與女人親近的機會,她有些吃味嗎?有點難以去想像他跟其他女人相好的情景,那會令她心疼。
「果然蠢。」他瞟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會隨隨便便救人嗎?你以為我會動不動就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人嗎?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女人。」他的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她算是特別的女人。
哈,自己唯一看得上眼的女人,竟然會這麼蠢,而且又要死不活的模樣,被其他的同伴瞧見,怕是會被取笑好一陣子。
嗯?他竟然一時之間有股衝動想要帶她回冽風國,讓其他人也見見她?他究竟在想什麼啊?何時他也被她的愚蠢感染到?
「是嗎?」她開始越來越了解他了,原來他是故意說出些反話的。心情平靜不少,她最後朝着他甜甜地笑了,「我好開心。」她在他心中可也是特殊的?他看着她那抹甜美的微笑,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配不上她,他是活在黑暗中的人,與她恰好完全相反。
該死的,他管那麼多做什麼?是她自己要被他遇上的,她就是他的人,他要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多愁善感?這一點都不像他。
嘿嘿……既然如此,那麼他就要她跟他一起下地獄,一起墜入黑間的深淵當中。
修羅朝淥淨綻出抹邪笑,「你說喜歡我,對不?」這樣教他怎麼能夠不好好把握這機會呢?
「呃……嗯。」她怎麼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很駭人?有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那你就該主動獻身,不是嗎?」手臂圈着她的身軀,要她怎麼也逃離不了他身邊,他更在她耳畔邊輕吐誘惑人心的呢喃低語。
「主……主動獻身?」淥淨張口結舌,一句話再也說出口。獻身?她想都沒想過啊!
「是啊!我救你一命,你自然應當以身相許,不是嗎?」他手指繞上她的發梢,動作之親昵,讓淥淨又是一陣心跳加快。
「那個……我還沒想過這種事。」該說是想都沒想過他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要她嗎?她這麼丑又老是惹他生氣,這樣他還會要她嗎?
「沒想過?那又如何?你只要會做就好。」修長手指開始轉移陣地,直接撫上她胸口上的盤扣。
這女人就連也瘦成這樣!前胸貼後背的,她簡直是丑到不堪入目,慘不忍睹。
那麼他又怎麼會看上她?總歸一句莫明其妙。上天註定好的一切嗎?哼,他何時也會相信上蒼來着?他誰都不信、只信自己。
「可是……我不懂得該怎麼做。」她還沒嫁人,就能夠做出獻身這等事來嗎?總覺得不太妥當。
「不懂?我教你不就得了。」這些盤扣挺礙事的,「自己褪去衣衫。」她最好不要讓他久等。
呵,雖然沒有取得雲棲良的項上人頭,這點令他氣惱不已,不過卻平白獲得一個棲雲國女人的清白之身,這倒也算是不錯。
「啊……我……可是……」她真的好羞,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別在那邊婆婆媽媽的,動作快!」煩死了要她做什麼都要遲疑這麼久嗎?麻煩,那他乾脆一把將她身上的衣衫全撕裂還不的省事多。
淥淨垂下眼,頰邊浮現兩朵紅暈,心又在狂跳不已,她顫抖着手,欲緩緩解開胸前盤扣之際——
側耳一聽,在遠方傳來一陣談話聲,是村民回來了,修羅只好悻悻然起身離去,「若你想要見我,你知道我在哪裏;下回再見到你的時候,你最好有獻身的心理準備。」
淥淨見修羅離去的背影,沒有先前那般痛苦的模樣,看來他的傷勢已經不要緊了。她連忙將他所留下的衣衫以及一些沾滿血跡的布巾藏在衣櫃內,沒一會兒就瞧見爹爹及大哥回來的身影。
「爹、大哥你們回來了。」她連忙到門口前迎接,不過……她的心怎麼又隱隱作痛起來?好痛……
「是啊,這回理遍整座山也沒瞧見那殺人鬼的身影。」之前聽人說殺人鬼逃到這附近的山頭來着,這消息可正確?
「大哥……」淥淨撫着胸口,臉色慘白,緊接着便吐出大量鮮血,暈厥在淥澤面前。
神啊……請再給她多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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