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睡着?答案不言而喻!
方思然躺在床上糾結了不到五分鐘就酣然入夢了,而且還是一覺睡到大天亮。筆硯閣 m.biyange.com
把臉埋在枕頭裏,鬱悶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坐起身。
真是任何事都不會影響她的食慾和睡眠啊。
雖然一想到昨晚的賀弘逸還讓她心跳加速,現在還不是出去面對他的時候。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整天都呆在房間裏,可惜不行啊,因為她還要帶夜一去複診。
慢吞吞地出了房間,方思然一邊下樓一邊琢磨,早餐做些什麼呢?有沒有既好吃又醒酒的食物呢?
賀弘逸昨晚吐了半宿,但他並沒忘記今天要陪方思然去寵物醫院。
本來想省去早飯的時間多睡一會兒,但胃裏空空的餓得實在難受,這才不得不起來。
下了樓,人還沒到廚房,就聽到榨汁機的聲音。
「在做什麼好吃的?」一看到方思然的背影,賀弘逸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啊,你醒啦。」方思然回頭與他打了聲招呼,卻刻意迴避着他的目光,伸手遞給他一杯蔬菜汁,「來,把這個喝了,可以醒酒,尤其是消除醉酒後的頭疼腦脹,非常有效果。」
「這是什麼?」賀弘逸接過那杯綠色的液體,但要喝下去勇氣尚顯不足,「你確定它可以醒酒?」
「芹菜汁。」方思然指了指放得稍遠的手機,很有自信地說道:「放心吧,我現搜的度娘。更何況那是純天然的蔬菜汁,就算沒效,喝了也不會對身體有害處。」
看着她分明是想看好戲的表情,賀弘逸放下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剛剛與我打招呼好像有點冷淡呢?」
「有嗎?」方思然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搖了搖頭,口是心非地否認道:「我不覺得。」
「你至少應該叫叫人吧?」賀弘逸揚了揚眉頭,想反悔?沒那麼容易。
「叫什麼?」方思然背過身去,繼續裝糊塗。
「我記得昨天好像有人說過,需要一個晚上的緩衝期。」賀弘逸抱着胳膊,語速不緊不慢,卻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無法提出質疑,「昨天的明天,就是今天的今天,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改口了。」
方思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嘴唇動了動,好不容易說出一個理由:「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用……叫……」
「如果你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都叫不出口,當着你表哥和朋友面,你就能叫出口了嗎?」賀弘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與其等到那時候再咬舌頭,不如你現在就開始咬吧,咬着咬着就習慣成自然了。來,叫叫我聽聽。」
知道自己躲不過了,方思然眼睛一閉,發狠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老……老公……」
「看吧,這不是叫得很好嘛。」賀弘逸極力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端起面前的杯子,「來,為了獎勵你,這杯芹菜汁我分給你一半。」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快點把那杯東西喝了。」方思然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賀弘逸嘆了一口氣,皺着眉頭問道:「你嘗過味道了?」
方思然心虛的瞥了他一眼,小聲地說道:「我昨晚又沒喝醉。」
「我覺得你好像在迴避問題。」賀弘逸越來越覺得不安了,他寧可難受一天,也不想喝這杯芹菜汁了。
「錯覺。」方思然連看他都不敢看了,她走到電飯鍋前,用小勺盛了粥出來嘗了嘗,幸好他起得晚,豆子已經煮爛了,「快點把芹菜汁喝了,吃了飯我要帶夜一複診,你要是太難受,就在家休息吧。」
「我沒事,可以陪你去。」賀弘逸放下手上的杯子,看來他要浪費她的一番好意了。
方思然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果然他把杯子放下了。
「你確定?我看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她打量着他,故意用激將法說道:「而且你好像不想喝我給你醒酒的芹菜汁了,我覺得與其讓身體裏可能還殘留着酒精的你開車,我還不如自己開車去呢……」
「我喝。」不等她說完,賀弘逸打斷她的話,視死如歸地端起杯子,一仰頭,將芹菜汁一飲而盡。
當他舌頭的味蕾分辨出了味道,他的臉瞬間就變得和菜花一樣綠了。
怨念地瞪着一臉好奇的方思然,賀弘逸無比認真地問道:「方思然,你是想殺了我嗎?」
「嗯?有那麼難喝嗎?」方思然從盆里拿出一根洗好的芹菜,咬了一口,「還可以啊,不是很難吃……好了,你先去餐桌坐着等吧,馬上開飯了。」
背對着賀弘逸,她咧了咧嘴,把咬了一口的芹菜扔回到了盆里。
嗯,剛剛的話說得很是違心。
盛了兩碗粥,方思然坐到餐桌前,將其中一碗放到了賀弘逸的面前。
「這是什麼?」賀弘逸看着碗中的粥,實在辨認不出這是用什麼糧食做出來的。
「用綠豆、紅小豆和黑豆煮的粥。」方思然喝了一口,味道可比剛剛的芹菜汁好多了,
「也是醒酒的?」賀弘逸又仔細的看了看,這豆子是怎麼煮的,都看不出個數來了。
「沒錯。」方思然用力地點了點頭,指着餐桌上的四道小菜,分別向他介紹道:「糖醋白菜絲,雞刨豆腐、熏醋皮蛋、涼拌西紅柿,都是醒酒的,你要給我通通吃光光。」
總算吃完了早飯,雖然不能說沒吃飽,畢竟四盤小菜幾乎被他一個人吃光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賀弘逸覺得自己的肚子還是空空的。
怎麼形容呢?就好比一個肉食動物,卻被逼着吃了一肚子素菜,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帶着方思然和夜一去了寵物醫院,醫生說夜一恢復得非常好,可以試着活動一下了,但暫時還不能選擇太劇烈的運動。
回到家,方思然先去房間換了衣服,又帶着夜一下了樓。
她把夜一放在一樓朝陽的落地窗前,讓它在那裏曬太陽,自己則走去廚房。
晚上要宴客,她從現在就要進行先期的準備工作了。
「要我幫忙嗎?」換好衣服的賀弘逸也跟着進了廚房,戴着圍裙的方思然很有賢妻良母的感覺呢。
不過,這圍裙真符合她的審美眼光。
荷葉邊和蝴蝶結雖然幼稚但確實很可愛,但滿身都是各種表情的貓頭就讓人看着眼暈了。
「不用,我上午只要把食材洗乾淨、切好就行了。」方思然立即搖了搖頭,應該在門口貼個「閒人免進」的牌子,也省得他動不動就冒出來嚇她一跳。
「那讓我來幫你。」賀弘逸從疑問的語氣變成了肯定的語氣,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站住!」正在給蘿蔔打皮的方思然猛地轉過身,用手中的武器指着他,「我說了,不用你,我怕你進來也是添亂。」
賀弘逸覺得很受傷,他舉手做着投降狀,無比真誠地說道:「我可是一番好心。」
「這世上不是只要有好心就能辦成事,有時候好心也只會幫倒忙。」方思然嫌棄地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繼續幹活。
她手上可是掌握着準確的情報,婆婆曾經說過,他長這麼大就沒進過廚房。
「那你一個人干吧,我去客廳看書了。」賀弘逸向後退了兩步,他還在期待她會挽留自己。
沒錯,他確實不會做什麼,但他可以陪她聊聊天啊。
一聽他要去客廳,方思然立馬急了,她回頭警告道:「夜一在客廳,你別招惹它啊。」
賀弘逸見她回頭本來還挺高興,以為她只是嘴硬,根本就捨不得他走。
可等他把話聽完,他心中的喜悅頓時被打擊得粉碎。
「方思然,我的好老婆,你覺得我一天天閒着招貓逗狗是不是?」賀弘逸的表情不太好看了,她竟然緊張那隻丑貓更勝過在意他。
真是不可原諒!
「不是……」方思然打了個冷顫,她被他的一聲「好老婆」叫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我只是覺得夜一已經夠討厭你的了,你就別再去降低自己的好感度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賀弘逸板着臉走出了廚房。
坐在沙發上看着書,賀弘逸偶爾會抬眼看看落地窗前的夜一,它一直玩着咀嚼玩具,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討厭我?它很討厭我嗎?他合上手上的書,盯了它一會兒,按理說,這種討厭應該是相互的吧。
想了想,他放下手上的書,站起身,抓起一個靠墊走了過去。
盤腿坐在地上,倚着靠墊,賀弘逸與夜一四目相對,靜默無言。
「你討厭我嗎?應該是吧,因為我弄回家的狗咬傷了你和你主人。」他面無表情,只是闡述着事實,「其實呢,我也討厭你,你是第一個敢傷到我的……貓,從來沒有哪個人或哪只貓敢這麼對我。」
夜一「喵」了一聲,臭臭的一張臉,好像在說比起他討厭它,它更討厭他。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也不是來與你比較我們誰更討厭誰。」賀弘逸搖了搖頭,他竟然如此認真地與一隻貓說話,要是被別人看到一定會認為他瘋了,「我是來和你握手言和的,我真的很有誠意。」
說話間,他緩緩地向夜一伸出手。
真怕它會和它主人一樣一口咬過來,雖然他之前打了狂犬疫苗,半年之內挨咬幾回都無須再去注射。
但是,若真的被它咬上一口,也是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