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在沒有得到你的承諾之前,我就算吩咐了,怕也沒有用。
水瓏這樣想,然後點頭說:"知道了。"見長孫榮極沒有回應,依舊低頭看冊子的模樣,似乎毫無變化,卻被她發現他的眼珠子根本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分明就沒有真的認真看冊子,該是生悶氣了。
水瓏也不挑明說出來,反倒說:"我想吃小魚餅,讓膳房做些,好讓我回來的時候吃。"
長孫榮極眸子閃了閃,冷淡的應了一聲,"嗯。"
水瓏抿嘴輕笑,這才轉身走了。
這人有的時候真是彆扭,明明喜歡吃糖吃小魚餅兒,偏偏就是不主動要。非得她開口了才行,到時候她又不是真的喜歡吃,便是又騙又哄的讓他吃,最後大半都是落入他的胃口裏。
這次前往春意樓之前,水瓏先做了一番裝扮。一襲素藍色的男士長袍,頭戴文士帽,面容也做了簡單的化妝,一眼看去就是一個皮膚稍差的俊俏文生模樣。
在離開武王府之前,她就對無人的空氣中吩咐了一句,"不用跟着。"人就走出了武王府邸,一路朝風塵街走去。
白天的時候風塵接顯得很清淨,來往的人不多,水瓏行走在裏面並不顯眼。他在大道上沒有行走多久,就進入了多雜的巷子裏,幾個轉動後就到了春意樓後院的暗門,打了暗號走了進去。
春意樓後院多是女子們居住的地方,白天的時候那些姬女們都還沒有醒來,連婢女和奴才也很少見到。水瓏熟悉的走進北邊一個沒有名字的院落裏面,才進裏面不久就看見坐在池塘邊的人影。
那人穿着一襲月白色的袍子,素雅的顏色穿着他的身上,不僅僅雅致脫俗還有股說不清的神聖高貴,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蟬紗,令他的身影更多了一絲飄渺,仿佛被迷霧絮繞,明明近在眼前卻像遙不可及。
他就坐在水塘邊,似乎走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形成一副靜雅聖潔的畫卷。
水瓏看着這樣的一幕,不知覺連心神也靜了不少,心想夙央這人是她看不妥的少數人之一。這人的形態之美,氣質之出眾,比之長孫榮極也不成多讓。偏偏那張容貌卻不知道為何,毀得猶如鬼怪。可饒是如此,憑那雙弧度極美的桃花眼和那依舊可辨臉型,足以讓水瓏知曉,夙央的容貌如果沒有被毀的話,一定也是風華絕代。
這些都只是次要,最主要的是夙央這個人太神秘了。前身白水瓏對他的記憶只有他武功的高深莫測,以及幾處他的勢力外,就對他一無所知。如今的白水瓏和他真正見面也只有兩次,兩次都是她通過他人找他,自己卻從來沒辦法主動去尋找他的行蹤。
水瓏看着夙央的身影思緒中,表面神色卻看不出一點走神的痕跡。
沒一會,她就走到了夙央的身邊,隨意的坐在他的身邊。
這一靠近後,讓水瓏越發的感覺到屬於夙央的那種神奇的特性。他安靜時候,渾身都散發着一股祥和的氣息,令身邊的人都不由的忘記了生活的煩惱苦痛,就好像是現代的那些神棍,偏偏他比那些神棍厲害多了,將神棍的那股聖潔神聖的氣息釋義得淋漓盡致。
如果夙央穿越去了現代,單憑這一身特別的氣質,去任何一個地方冒充神棍,都能將忽悠得團團轉吧。
水瓏忽然冒出這個念頭,嘴角就挑起了笑意,冒出低低的笑聲。
夙央像是被她的笑聲驚醒,轉頭看她的面色卻沒有一點驚訝的痕跡。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子往她渾身打量了一圈,說:"什麼時候學的易容?"
"簡單的化妝,是個女人都會的玩意。"水瓏隨意回應。
夙央看着水瓏淺淡的笑臉,伸出手就捏住了她面頰的肉,似笑非笑的說:"這回怎麼不說是夙央教得了?"
也許是受到前身記憶的影響,對於夙央的突然舉動,水瓏一時沒有反應,等感覺到臉頰的輕微疼痛後,才察覺夙央做了些什麼。側頭避開了夙央的手,淡淡說:"太自戀不是好事。"
夙央啞然失笑,"真是越來伶牙俐齒了。"
水瓏不置可否,問:"這次叫我來,該不會只是為了和我聊天敘舊的吧。"說完就一副『我很忙』的樣子看着夙央,大有夙央點頭就轉身離去的意思。
夙央傷心說:"難道為師不能找小龍兒敘舊聊天嗎?"那一雙桃花眸子做出傷心的弧度來,叫人看得心都要跟着疼了,令人都不自覺的忽略掉了他那張色彩斑斕疤痕交錯的容貌。
"說起敘舊來,為師倒真的想要和小龍兒敘敘舊。"夙央笑着扯了身邊的一根雜草,捏在雙指之間玩弄,對水瓏說:"小龍兒還記得這池塘小草嗎?"
水瓏斂下眼眸,掩藏住了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光彩。夙央突然詢問往日的時間,真的只是一時興趣?還是終於察覺到她和前身白水瓏的不同,有意的試探?
只可惜,她重生在白水瓏的身上,不僅僅接收到她的身體還有她的記憶。
不用刻意的去回憶,水瓏就笑着說:"夙央說的是被我叫做狗尾巴草的事情嗎?"
夙央的表情一頓,惱怒的盯着水瓏。
水瓏『哈哈』大笑兩聲,才繼續說:"看樣子不是了。那就是夙央教我練功,利用雙方內力,去爭奪這根草的事情了。"
夙央聽到她的回答,眼神一銳又慢慢恢復了溫度,輕聲說:"小龍兒倒是記得清楚。那時候的小龍兒可無賴的緊,輸了還撒潑,拿水潑為師。"
"該。"水瓏說。
夙央笑了,"該,是該。最後的結果還不是小龍兒變成落湯雞。"
水瓏瞟了他一眼,不急不緩的說:"這落湯雞可是你的徒弟,丟的可是你的臉。"
夙央伸手又要去捏她的臉蛋,笑罵着,"你倒是越大不知害臊了。"
水瓏這回卻躲的及時,沒有被夙央捏中。看着夙央那頓住的手指,說:"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我還是有夫之婦。"
夙央溫和的眼眸漸漸的沉下來,周圍輕鬆的氣氛也隨着他的心情變化而變化壓抑。
水瓏平靜的和他對視着。
一會後,夙央方才開口,"小龍兒你和為師說實話,你對長孫榮極是生情了?"
水瓏輕笑說:"什麼情?"發現夙央雙眼微亮後,又說:"我的確挺喜歡他,也將他當我的人了。"
夙央沉沉的看着她,似乎要從她的雙眼裏看出點別的東西。只是一會的注視後,他依舊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玩笑光彩,反而看到那雙含笑的眸子下濃濃的認真,那麼的強勢不馴。
夙央惱怒的呵斥,"之前長孫流憲的教訓對你來說還不夠嗎?"
水瓏淡淡的說:"人要向前看。"
她不是前身白水瓏,選的人和她不同,結果也必定不同。
"屁話!"夙央氣得一掌劈向面前的池塘,令池塘池水飛濺。
水瓏依舊淡定,"師傅,淡定。"
一聲師傅的稱呼,讓夙央一怔後回神,臉色不斷的變換着,最後化作一灘死水般不起波瀾。
"小龍兒,為師本以為你被情傷了一次後就會學會無情,誰知道你竟這麼多情,才被長孫流憲傷了不久就對長孫榮極動情,且比之前還不......"終究無法對水瓏說出那般難聽的詞彙,夙央冷聲說:"你才和長孫榮極認識多久,便對他動情,難不成只因他的容貌嗎?"
長孫榮極的容貌之出色,連夙央不得不承認。
水瓏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淡然不語。
夙央沉默了一會,接着說:"前幾天為師給你傳去的消息,等候了幾天都不見你的回應。你是打算違抗為師的吩咐嗎?"
水瓏微笑的反問:"那麼師傅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怎麼瞞過所有人,給我新的身份?"
夙央沒有急着回答,只是看着她的臉,慢慢說:"從小我就讓你吃損顏丹,為的就是克制你容貌的生長。"
水瓏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天下都知道鳳眼果是寶物,可是沒有人知道它真正的效用。一般人食用了它,最大的好處也不過是增長功力和延年益壽,你卻不一樣。"
水瓏沒有去問為什麼自己就不一樣,因為她感覺得到夙央不會說。<!--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