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做什麼?"水瓏突然被他抓着手起身,疑惑問。
長孫榮極拉着她走出亭榭外,到山林一處空曠才停下,才回答她的話,"現在的你內力稀薄,我有套劍法可助你快速增長,招式亦不弱。"
"什麼劍法?"水瓏一聽就來了興趣。
這樣能增助內力的劍法,哪怕招式沒有威力,也一定珍貴至極。
"天璇九劍。"長孫榮極輕言,見水瓏亮起的眸子,嘴角忍不住輕揚。
"是傳聞中天璇老人早已失傳的絕技。"水瓏記憶中也聽說過這套失傳的劍法。
"嗯。"長孫榮極問:"可要學?"
"當然學。"雖然她最擅長的不是劍,可這樣有助自己的絕技,自然不能放過。
長孫榮極抽出崢嶸劍,打算為她施展一遍,側眸便見水瓏專注的神色,一個渴望忽起,脫口就說:"你親我,我便教你。"
水瓏本見他抽劍轉身,聚精會神的等看,哪知他忽然來這一句。不由一愣神,然後輕抽了抽嘴角,心道了一聲幼稚,傾身就往他脖子不輕的咬了一口,留下紅紅的牙印。
長孫榮極不怒反笑,摸着刺麻的脖子,瞄了眼水瓏頸側的牙痕,無奈的喃語:"連咬和親都分不清,真是個愛撒嬌又記仇的孩子。"
水瓏自然將他這抽風言語翻譯為記憶中,白獅白牙四蹄朝天翻滾的嗷嗷叫。
風和日朗,草木一清。
青衣男子手持寒鋒利劍,劍勢初起,天地氣氛聚變。
他面無表情,雙眸波瀾不驚,偶閃幽光卻比電閃更凜冽絕利。一柄劍,一個人,一道影。快時若游龍驚雲,慢時似青蓮點水。偶然殺機盡顯,破碎一地草木青葉,驚悸了人心。忽又浩然仁柔,碎葉流風絮繞人身,飄逸出塵不似了凡人,更驚艷了人魂。
不遠處的水瓏獨自欣賞着這場視覺的盛宴。
她專注的記住了他的一招一式,更不自覺記住了他這個人,他一舉一動帶來的風華絕代。
人停,劍收,風止。
長孫榮極回頭一眼望見她,說:"記住了?"
水瓏那一瞬眯了雙眼。
對方施展劍法時雙眸的凜冽冰寒還歷歷在目,一回首望來的眸子卻似破冰的清水,反射着粼粼的凌光,反差之大讓她防不勝防,似有什麼從對方的眼眸刺入她眼眸,一瞬撞入心底,亂了心跳的錯覺。
"怎麼了?"長孫榮極眨眼來到她的身邊,伸手摸她的眼睛,問:"沙吹進眼睛了?"
水瓏避開他的手,淡說:"被某個閃光生物差點閃瞎了眼睛。"
長孫榮極疑惑神色一閃而逝。
水瓏向他討劍,說:"我施展一遍,你看看。"
"好。"長孫榮極將劍遞給她。
水瓏拿着劍走到之前對方實戰劍法的空地中央,望了眼不遠處的男人,然後閉上雙眼。
之前的畫面清晰的迴蕩腦海里,水瓏慢慢的放緩了呼吸,一瞬動了。
長孫榮極的心神也隨着她這一動而快了拍子,視線中的紅裙少女依舊沒有睜開雙眼,平日灑脫淡雅的氣質卻瞬間變了,猶如破繭而出的鳳蝶,撕開了柔軟的偽裝,展露出如冰如火的驚才絕艷。
她的動作很慢,沒有內力去施展漸隱漸現的鬼魅身法,卻招招規範找不到錯誤。
長孫榮極看得認真,露出笑容。
他的人,他的阿瓏,自然非凡人能比。
一套天璇九劍施展完,水瓏吐出一口濁氣,正要睜開雙眼,卻覺眼睛被溫熱柔軟之物舔過。背脊也貼到一片溫熱,耳里聽到熟悉的聲音,"阿瓏真聰明。"
這人比白牙還黏糊!
水瓏不睜眼,手一翻,利劍朝身後的長孫榮極刺去。
長孫榮極輕易躲開,手扣住了她持劍的手。這時水瓏也趁着他嘴唇的離開,睜開了雙眼,眼睫毛還有些濕潤,斜掃過他如畫的眉目。
"我學得如何?"
長孫榮極握着她的手挑了個劍招後,說:"毫無錯誤。不過,隨心些會更好。"
水瓏沒來得及說話,身體又被帶動起來,天璇九劍的一招一式再次被施展出來,還有渾厚的內力傳入她的體內運轉着。
原本施展起來還生硬的劍招,在長孫榮極的帶領下漸而圓潤自通,稀薄的內力也因他的傳輸滋潤而生生不息。
水瓏見這些好處,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認真的體悟學習。
長孫榮極垂眸望難得乖順的她,雙眸閃動着璀璨的亮色,嘴角勾着愉悅的笑。
風澗來到山崖時看見的就是山野草地中,兩人緊貼近乎相擁一起舞劍的畫面。
他神情一僵,不可思議的盯着兩人。
紅裳青袍,男女相依,無聲中竟默契十足,構成旁人無法涉足的獨立世界。
他不敢多想,迅速飛身下了山崖。
"風澗,你不是去找主人麼?"一襲艷麗繁華裝束的瓦嘞娃看到風澗,幾步攔住他問:"主人和白姑娘可在那崖上?"
風澗定神說:"在。"見瓦嘞娃點頭,然後往絕崖的方向走,他急忙伸手阻擋。
"你這是做什麼?"瓦嘞娃疑惑問。
風澗說:"無論你有什麼急事要稟告主子,也不要現在上去。"
"為什麼?"瓦嘞娃眨了眨魅惑的眸子,凝滿了好奇,笑着說:"我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白姑娘交代的事辦妥了,郡主府的人也帶了封信要給她。"
風澗搖頭說:"你若現在上去打擾了主子會惹主子不高興。很不高興。"
瓦嘞娃神情瞬間閃過慌亂和驚怕,從妖嬈的斑斕孔雀變成了乖乖的毛團兔子。
風澗見她的表現,腦中又想起水瓏和長孫榮極的相處,不禁嘆息,"真不知道她哪來的本事,總能將主子的情緒把握手掌之間,讓主子對她越來越不一般。"
"你言中的她是白姑娘?"瓦嘞娃恢復了精神,敬畏的望了眼絕峰的方向,依舊忍不住好奇問道:"白姑娘又對主人做了什麼嗎?"
風澗不打算說。
瓦嘞娃拉着他的袖子,一臉嬌憨,"說嘛,說嘛,不說的話,我讓你半夜見鬼哦。"
風澗連忙扯下她的手,無奈說:"這時主人在親自教她劍法。"
"啊?"瓦嘞娃張開小嘴。
風澗還嫌刺激不夠,"身貼身,手握手的教。"
"嗝!"瓦嘞娃被口水嗆住了。
她熟悉的主人,怎麼會有這種閒情逸緻,怎麼可能這麼體貼人!
"對了......"好一會,瓦嘞娃才回神,眼裏閃動着憂慮,說:"我這次下山發現祁陽城裏有很多謠言,對白姑娘不好的謠言。"
"主子沒問的事就別多說,你該清楚。"風澗提醒她別多事傷己。
瓦嘞娃輕輕點頭。
中午時,絕崖上也不會讓人覺得燥熱,陣陣混合着海水潮濕的涼風吹拂,實在是個處不錯的避暑山莊。
只是水瓏沒打算中午飯也在絕崖上用食,便和長孫榮極一起下了絕崖。
兩人用過中午飯後,風澗和瓦嘞娃也尋來了。
長孫榮極和風澗去了書房,水瓏沒有好奇他們的事,悠閒坐在閣樓上,朝瓦嘞娃問道:"有什麼事?"
瓦嘞娃將一封信交給她,笑說:"白姑娘要我傳去郡主府的話,我都傳到了。另,這是將軍府的那位沐雪姑娘讓我帶給白姑娘的。"她去郡主府時,一見到沐雪就知道對方不是普通的奴婢,那份不卑不亢的冷柔,外柔內剛的性格,絕非奴婢所有。
因此對方讓她帶信給水瓏,她也答應了。
"謝了。"水瓏將信接過來。
"白姑娘太客氣了。"瓦嘞娃咯咯笑着,然後知趣的告辭。
她這一走,閣樓內只剩下水瓏一人。
水瓏摸着信封,發現信封沒有任何被拆開過的痕跡,封口的膠水也是沐雪才能配置的那種。因此也可以排除了對方用特殊手段打開過信,又粘回去的可能。
水瓏可不認為這單單是因瓦嘞娃他們對自己表現尊重,更是表現出了他們的自信。他們自信不用看水瓏和外界的通信,也能夠守住水瓏,讓她沒有辦法沒經過長孫榮極同意之前,走出這座東滄海的山崖山莊。
撕開信封的封口,水瓏拿出裏面的一張薄薄寫滿了清秀字跡的信紙。<!--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