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只是近年來才遣散。
日落西山時,天空早已一片的黑暗,都因為天空被一片濃黑的烏雲密佈遮蓋,厚重得好像要壓下來。
這林子裏的天氣說變就變,白天時還是晴空萬里,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下午就成了電閃雷鳴。
從第一滴雨水落下時,就成了一個預兆,即刻就變成了傾盆大雨,打得林子裏樹葉嘩啦啦的響着。
人算怎麼都不如天算,在這樣天公不作美的情況下,水瓏三人也只能無奈的淋雨了。
幸好,這林中竟有一座廢棄的廟宇,三人迅速進入廟中,就此停留休息。
三人裏面淋雨淋得最厲害的反而是公子閒,水瓏有內力護體,雨中行走時專門以內力外發,抵擋了雨水,身體只是有些濕氣罷了。
公子閒為什麼這麼狼狽,全是因為他將自己的衣服脫給沐雪做雨傘用了。
水瓏坐在一張還算完整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正在偷着樂的公子閒。別以為她不知道,公子閒的功夫也不差,不至於沒有了件衣服就變成落湯雞。他根本就是藉機使用苦肉計,博取沐雪的感動和同情。
不過他這招用的的確不錯,看沐雪不時看向他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被他的一舉一動勾動心神了。
"我去找吃得,你們在這裏等會兒。"公子閒自覺的做苦活,先點着了火堆,又拿出瓶瓶罐罐,邊往周圍撒着各種藥粉,邊對兩人說着。
水瓏沒有意見,沐雪低聲說:"摘些果子。"
這話水瓏一聽,就知道是為了自己。
"好。"公子閒任勞任怨的離去。
他也不怕兩人有什麼意外,就憑兩人的本事,江湖上大多人都傷不了她們——哪怕水瓏這時有身孕。
這次沒有沐雪在身邊,公子閒也沒有刻意的折騰自己,利用內力外發抵擋雨水,使得他身體周圍都有一股熱氣升騰。
雨天裏獵物不好找,公子閒已經做好了長時間作戰的準備。然而,他才走出破廟沒多遠,一絲詭異空靈的鈴聲就傳入他的耳朵里。
公子臉色一變,仔細去追尋鈴聲。這鈴聲有特殊的規律,一般人聽着會覺得頭昏神迷,分不出在哪裏傳來。實際上,知道了方法,就能夠辨別鈴聲的方向和......意思。
大約行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公子閒終於看到了一片林中空地,停留着的一座攆轎。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轎子,心想無論見過幾次都覺得好奢侈啊。
一眼看着好似沒有什麼奢華的,仔細打量都會發現這攆轎每一處的材料都珍貴無比。只看着雨水不沾的白紗,日曬不朽的木架都知道了。
如果他有這麼一架攆轎,還怕什麼日曬雨淋,真是想走哪就走哪。
這個心思瞬間划過腦海,公子閒表面上絲毫不顯,走到攆轎前面,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聖尊大人。"
兩人隔着一層薄薄的紗簾,公子閒稍微抬起眸子,就對上一雙不容直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又垂下眸子。
他是江湖人稱升仙山的人,因為他的師傅前任鬼醫就隱居在山上。一直以來升仙山對他都毫無要求,他也覺得只是掛個名罷了。傳說中的升仙峰他只去過一次,聖尊他也只見過一次,一如如今,給他記憶最深就是這雙看着無塵無垢,卻讓人莫名心驚的眸子。
只要看到這雙眼睛,偶爾對上這個人的視線,就會讓人自然的忽略他的容貌,讓人覺得容貌已經不重要。
誰知道有一天他就得到了一個命令,聽說由聖尊親自發話下來的命令——跟在白水瓏的身邊護她周全,稟報一切有關她的情報。
今時今日,就在這個林子裏的這次,是他第二次見到聖尊。
他的心情並不如表面上的這麼平靜,實際上他非常的好奇,聖尊到底為什麼會對白水瓏起了興趣。
胡思亂想中,公子閒竟然走神了,一句"想什麼呢?"的問話將他驚醒,額頭就冒出絲絲的汗水,應話說:"聖尊大人突然到訪,讓我有些惶恐。"
聖尊卻笑了一聲,沒有什麼溫度也不寒涼的淡淡笑聲,最是讓人寬心放鬆,"本尊一點都沒覺得你惶恐,要不怎麼還有心情玩水呢。"
"玩水?"公子閒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感情是自己這一身落湯雞的形象誤導了對方。
"這幅樣子倒是挺有趣的。"聖尊若有興趣的問:"白水瓏也和你一樣玩得一身濕?"
公子閒一時查不准他的意思,最終選擇實話實說,"白水瓏有雄厚的內力護身,也沒有這個閒情逸緻,所以一身乾乾淨淨。"
"也是,懷有身孕的人,玩得一身濕的話可不好。"聖尊說。
公子閒身體渾然一僵。我去!幸好說了實話!
這次他總算聽出了聖尊的意思,這根本就是在詐他啊,要是真讓白水瓏一身濕,可不就是保護不周了嗎!
一名男子提着個精緻的食盒以及兩個油紙傘遞給公子閒。
公子閒疑惑的接過來,"聖尊大人,這?"
聖尊說:"晚膳。"
"......"公子閒沉默了一瞬,壓抑着內心的驚疑和糾結,輕聲說:"聖尊大人,這深山老林的哪裏來這麼精緻的飯菜,我我出來打野食的。"
聖尊聲線透出了一絲清冷,"你身為大夫,不知道有身孕的人需好生養着嗎?"
公子閒心道:我當然知道,只是我身邊跟着的這位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那是個妖孽,不能用正常人去衡量的妖孽啊!除了肚子慢慢大了,她哪一點像個有身孕的人!
這心理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嘴裏解釋着,"情況所逼。"
"是嗎。"聖尊沒有責怪他。
然而這樣不聲不響的回答,比起責備更讓公子閒心慌。他想起來從別人那聽說到的聖尊折磨人的手段,肩頭一抖,立即說:"以後我會準備更妥當。"
聖尊抬了抬眼睫,對他的補救不置可否。
一個屬下又走了過來,這次遞給公子閒的是一籃子水果。
公子閒默然的看着,強忍着內心越發的糾結,擠着聲音說:"聖尊大人,這血朱果,普通山林怎麼也沒可找着吧。"
如果這等品質的血朱果隨便一個山里都找得到的話,那還能稱得上世間難求嗎。
聖尊淡說:"遇到好人了贈送,救落難人的饋贈,或者見到貴人,你動了劫物的心思,隨便尋個理由就行了。"
公子閒:"聖尊大人好心智,可是我手頭上的東西太貴重......"所以,根本就說不通啊說不通!
"腦子呢?"聖尊不咸不淡的問一句。
公子閒說:"在腦門。"
"好生用着。"聖尊說:"多想想,別生鏽了。"
"多謝聖尊體恤。"公子閒默默的說,然後在聖尊擺擺手的姿勢下,走了。
他知道東西都送到他的手裏,那就必須給送到水瓏的手上,做屬下的就沒有拒絕主子的權利,除非你做到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回去破廟的路途,公子閒走得一身蕭條,默然望天不斷糾結着到底怎麼去圓手中的麻煩。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破廟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番面部表情,然後一步步的走進破廟裏。
"回來得挺快。"水瓏先看到了公子閒的身影,目光一掃就將他手裏的東西收入視線里,眼裏閃過一抹詫異。
沐雪自然也看到了,"這些東西......"怎麼看都不該是山林里所有。
公子閒笑了兩聲,將一張小桌子搬過來,然後將自己的外衣做了犧牲,鋪在桌子上。這時候他才打開了食盒,食盒一共六層,第一層是乾食,二到五層一層一道材料,第六層則是幾個小疊的精緻點心。
這一看,樣樣菜餚精緻清香,還散發着熱氣。
公子閒心中大罵,這到底該叫我怎麼圓啊!
無論是水瓏還是沐雪都看出不對頭了,水瓏笑了一聲,"好本事啊。"
她也不問由來,公子閒順着她的話,笑着說:"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東西放在一塊,卻一個守着的人都沒有,我就順過來了。"
沐雪抿嘴說:"這東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有。"很快她的視線就被過籃子吸引過去了,看着看着就瞪了眼睛,遲疑道:"這是......朱果吧?這色澤,還是血朱果吧?"
公子閒繼續笑,"對啊,所以說是個倒霉鬼,便宜了我們啊!"他笑眯眯的將一疊疊菜餚擺在桌上,內心早就糾結死了,"正好白牙懷有身孕,多吃點補血養身的寶物好。"<!--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