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正好面對馮錦鄉的馮豈非無辜中招,不過這一次他依舊顯得無比的淡定,只是淡淡的掃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從袖內的口袋抽出一條帕子,淡然的擦拭着面龐的茶水。
事實上,比起在了梁蝶兒那裏受到的精神折磨,以及被花一和花二兩隻賤猴子不時的騷擾,被人父親噴了茶水這點事兒真不算事兒。
馮錦鄉卻被自己的兒子那一眼看得有些訕訕的,見自己兒子接下來的一番行為,讓他真正的有些吃驚了。短短一段日子不見,自家的兒子貌似真的變了不少,至少在這份處事不驚的功夫上很有進展。
" 兒子。" 一般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馮錦鄉就會用這種親近又隨意的稱呼叫馮豈非,無奈的說:" 這個玩笑過了。"
" 我沒有開玩笑。" 馮豈非淡淡的說,不過熟悉的馮錦鄉卻看得出來他現在很認真," 他聽到花蝴蝶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叫他聖尊,...... 雖然那個女人叫的時候很隨意,一點看不出尊敬,而花蝴蝶更像是有意在誤導。"
停頓了一會,馮豈非深深的看着馮錦鄉,強烈想要找個人來支持自己的猜想," 天底下能有幾個人有他那樣的武功,能將武林盟主之位說得路邊白菜一樣......" 後面一點,讓馮豈非很糾結。
馮錦鄉同情的看了眼自家的兒子," 也許,對方只是故意戲玩你。" 見馮豈非立即幽邃下來的視線,當爹的這位很無辜的笑了笑,說道:" 誰叫你打不過對方,被玩也是沒辦法,江湖就是這麼險惡又殘忍。兒子,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馮豈非冷眼看着自家老爹兒偶爾的抽風,可以理解他抽風的言行,畢竟自己身上經理的一切換到另外的人身上,然後由那個人述說給自己的聽,再告訴自己懷疑奴役他的少爺是聖尊的話,估計自己也會覺得這個人是被玩壞了,腦子不正常了。
『啪——』一本書冊丟在桌子上。
馮錦鄉理所當然的拿起來看,才看到封面的字體他就驚了,抬起眸子看兒子求證,在得到馮豈非一個點頭的示意下,他才表情嚴肅的翻開書頁。
" 這...... 哪裏來的?"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馮錦鄉嚴肅的問馮豈非。
馮豈非表情有點兒糾結," 馬車後面的一個普通裝雜物的格子。" 不等馮錦鄉說話,他繼續糾結着說:" 不止這個,還有很多本書,不是各派的不傳之秘,就是失傳難尋的秘籍。" 隨便舉了幾個例子,不意外看到馮錦鄉微微張大嘴巴的呆滯樣子。
馮豈非覺得自己圓滿了,能夠看到老爹的表情,也算是報了之前對方用白痴的眼神看自己,噴自己茶水,以及故意戲弄的仇。
" 他讓我在武林大會之前,破解裏面的劍招。" 馮豈非說。
馮錦鄉思索着,一會兒說:" 我想,那位大人應該是想你在武林大會利用這個,擊敗碧劍山莊的林之笑。"
馮豈非點點頭,其實這兩天他也漸漸相通了這一點。
對方既然承諾讓他做武林盟主,他自己自然也必須爭口氣。倘若他能夠在武林大會上擊敗碧劍山莊的少莊主林之笑的話,對於飛鏡山谷的聲望有大大的好處,他成為武林盟主的成率也更高。
正是因為相通了這一點,他才更加放心了些,絕對對方並非是玩弄自己,是真的打算讓自己做武林盟主。
兩父子就這樣沉默了下來,各自思索着。
最後,由馮錦鄉先開口," 這段日子山谷內的時間你就不用管了,安心去做你的奴才,剩下的時間就參悟劍招。"
馮豈非木然。雖然這話聽着沒有什麼不對,不同這麼理所當然的叫自己的兒子安心去做別人的奴才,真的好嗎?
" 對了,這碧落劍法你破解了多少,跟老爹說說。" 馮錦鄉淡淡的說。
馮豈非木着臉說:" 有這個時間教你,我不如繼續去參悟。"
" 什麼教?" 馮錦鄉嚴肅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說:" 這是老爹在幫你,比起你不到三十年的人生見識和歷練,哪裏會是老爹的對手。快點將你這段日子的參悟都告訴老爹,老爹給你指教指教。"
馮豈非木着臉吐槽," 等你看完第一招,相出破解的辦法,估計我已經也更進一步了。"
" 屁話少說。" 馮錦鄉冷聲威脅。
馮豈非抓起桌子上的碧落劍法往外走。
走...... 我走...... 走不動!
馮豈非冷然的看着碧落劍法的另一頭被自家的老爹緊緊抓着不放。
文藝范兒的老爹冷聲說:" 你要走可以,書留下。"
木着臉色的兒子冷聲說:" 放手。"
老爹:" 不放。"
兒子:" 要臉不。"
老爹:" 臉是別人給的,別人不給,就不要了。"
"......" 馮豈非知道這次老爹抽風嚴重,他迂迴的說:" 等武林大會結束之後,我給你單獨一對一的教導。"
" 老子說了,是做爹的要給你指教。" 死活將自己捧在高位的馮錦鄉,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兒子,聽話。"
" 你再鬧,你兒子的人生就被你毀了!" 馮豈非低吼。他多急啊,一隻可怕的花蝴蝶就像是懸掛在他脖子上的刀,一個不好就要落在他的脖子。
" 你爹半輩子的願望就抓在你的手裏,養了你這麼久,你就不知道滿足你爹的願望,良心都被狗啃了嗎。" 馮錦鄉比馮豈非還悲痛,像個被嚴重傷害的受害者,雙眼密佈着瘋魔般的血絲。
"......" 馮豈非有種扶額的衝動,他爹從沒有像這次抽風抽得這麼嚴重,幸好他在少爺那邊練出來了,還算能夠應付承受。要是以前,估計得心絞痛了。他望着馮錦鄉,無力疲憊的說:" 你半輩子什麼願望?" 不曾聽他說過啊。
很快,馮豈非就猜到了,不等馮錦鄉回答,他就先說了," 成為武林盟主是吧,我知道,所以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就能給你完成了。"
馮錦鄉用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兒子,說:" 成為武林盟主那是飛鏡山谷馮家人的責任,並不是折騰了老子半生的願望。"
馮豈非倒是有點好奇了,問:" 那是?"
馮錦鄉嚴肅的說:" 打敗林雲沖那個老匹夫!"
馮豈非說:" 這個以後多的是機會......"
不等他的話語說完,馮錦鄉就說:" 如今希望就被你抓在手裏,我已親眼見到,你以為我能放過?"
馮豈非看着馮錦鄉,馮錦鄉看着馮豈非,父子兩默默的對視着。
在馮豈非準備出其不意的將書搶回來,然後迅速離去的時候,馮錦鄉卻像是猜出了他的意圖,笑得尤其的殘忍," 兒子,爹向你的保證,如果你敢動一下的話,這本書只會被分屍。"
"......" 馮豈非一直知道自家老爹隱藏在文藝范後兒外表後無恥的本性。正所謂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段短暫的日子,馮豈非已經在花花兩兄弟、花蝴蝶以及自家老爹身上深切的體會到了,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人,或許最要學習的不是待人之道,又或則是收買人心的手段,而是要丟得起臉,做得到臉不紅心不跳的理所當然的去無恥。
" 夠了。" 馮豈非無可奈何的妥協了,對自家露出溫和笑容,瞬間變回那個溫和大度的飛鏡山谷谷主模式的無恥老爹,無力冷硬的說道:" 去禁地吧。"
現在飛鏡山谷內人多眼雜,像研究武學這種事情,大多的時候需要動手,他們研究的還是當今碧劍山莊的不傳之秘,更加要找個隱蔽的地方才行。
" 走。" 馮錦鄉當機立斷的站起身。
手...... 依舊沒有離開碧落劍法的秘籍。
馮豈非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在老爹淡定貌似毫無發現自己行為有多不妥的神色下,他敗了。
反正這本秘籍他已經記清楚了,先給他老爹看看過過癮也沒什麼。
兩父子一起走出書房,谷主模式中的馮錦鄉舉手投足都是一谷之主的氣派,半點不見之前在書房裏的無恥抽風感覺。
" 谷內的事情暫由你們兩個辦,無重要之事,不要來打攪。" 馮錦鄉對書房門前守着的兩人說。
兩人恭恭敬敬的應是。
馮錦鄉和馮豈非一起轉身離去,正是朝飛鏡山谷禁地而去。
這一日的飛鏡千山一如既往的熱鬧又潛藏暗涌無數。
聽瀾院裏,地面的白雪已經被飛鏡山谷里的奴僕打掃感覺,還撒上了撒上了薄薄的似鹽的沙沫,可以防止地面結冰易滑。
中午的時間,一排侍女送上來精緻的膳食。從膳食來看,應該是被馮豈非特別吩咐過,都是水瓏和聖尊喜愛的菜式,也都是孕婦不用禁口的菜式。
一頓中午飯在院子裏用完,水瓏看着院子裏花花兩兄弟和花蝴蝶又鬧騰起來的身影,他們之間的互罵並不噪人,尤其是配合着他們誇張的表情,就好像是喜劇片一樣。
實際上,三個人本色演出的同時,何嘗不是有意的做給水瓏看呢——親耳聽到過聖尊說起馮豈非的錯誤之處後,他們就明白了一點,要儘可能的讓水瓏這個精貴的孕婦長久保持着愉悅的心情。
只是坐在亭榭內暖爐旁的水瓏,不易察覺的走神了。
聖尊就坐在她的身邊,將她走神的樣子看得清清楚楚,他沒有急着去叫醒她,眸子暗了暗,一瞬不瞬的掃到水瓏左手——那裏,水瓏右手正輕輕摩擦着左手無名指戴着的一枚圓環。
事實上,水瓏這時候的走神,確實是因為她手指上的戒指。
從西陵國滅的那一日,長孫榮極就失去了蹤跡,連帶着她手中的戒指對長孫榮極的感應也絲毫不見。
她早就有猜想,長孫榮極的戒指說不定被損壞了。
只是,就在剛剛,她感覺到了,突如其來的再一次感覺到另外一枚戒指的去向。
這感應不強不弱,可見另外一枚戒指離她的距離不遠,必然就在飛鏡千山之內,甚至就在飛鏡山谷之內。
一絲清涼的寒意碰觸臉頰,水瓏側頭看向身旁像個孩子一般作亂的聖尊。
她其實早就回神了,只是不想主動去理會聖尊。
" 今日你已經無視我五次了。" 聖尊說得輕緩,卻是認真的計算了次數。
水瓏說:" 我有必要正視一個算計我的人嗎?" 並沒有怒氣和怨氣,只是普通平淡的陳述。
聖尊視線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輕聲說:" 我知道你在想誰。" 一頓,他又說:" 我的脾氣並不好,也不喜歡忍耐...... 所以,納姆兒,不要讓我失望。"
水瓏靜靜的看着他,嘴角依舊天生含笑,那眼神柔軟清澈得異常吸引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失望?"
聖尊眸子晃了晃,一瞬的閉目再次睜開,似乎放棄了什麼,眉宇和眼神再不掩藏那一抹煩悶和憂鬱,對水瓏說:" 只做你的看戲人,我會為你導演一齣好戲。"<!--over-->
第 34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