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兩條,他為何只有一條?好看精彩,不得不看!)
毛毛感覺到自己的縴手在他的黑袍里被一隻有力的手肆虐地撫摸着。
他的手象一把銼刀,更象一把梳子,沿着毛毛的手指一直篦到了她手腕上。
篦着篦着,毛毛的面色變了。
好奇變成了羞澀,脖頸一陣緋紅。
「你,你不是劉一手!」毛毛縮回了手。
「你是——」
毛毛沒說完,斗笠人在黑紗簾里嘿嘿打斷了她:「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摸到了你的肌膚。」
「啊,你真不是!你果然是……」
嗚——!
還沒待毛毛的話道完,駝背人象一顆子彈飛了過來,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他的輕功的確很高。
子彈出膛時有多快,他就有多快。
他就像出膛的一顆子彈,身子無論撞到什麼,什麼就會粉碎。
他的身子此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坐着的斗笠人的黑袍上。
只聽「嘭!」的一聲。
斗笠人的身子震了一震,黑袍鼓成一隻黑球,駝背人這顆子彈竟被彈回到原地。
「好傢夥,這麼厲害的氣功!」
駝背人驚愕道:「你究竟是不是劉一手?」
斗笠人道:「是怎樣,不是又如何?」
駝背人哼道:「是就還我饅頭,不是,我們就殺了你!」
斗笠人道:「你們?你們是誰?」
「在場都是我們。」
「哈哈哈哈!」
斗笠人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震得人汗毛髮抖,
笑聲頓斂,道:「很好,天下能當面殺掉我的人,我倒要看看他長了幾顆腦袋!」
「饅頭還你!」
啪!
一隻饅頭從他黑袍中射出,來勢過**疾,駝背人不敢硬接,當場一個後空翻,那隻饅頭在牆壁上砸出一個坑。
孔不凡疑道:「難道你不是劉一手?」
斗笠人冷道:「你們就這麼迷信劉一手?」
黑鐵頭道:「當今武林誰不迷信劉一手?他說誰死,誰絕不可活。」
斗笠人終於站起來身,將蒙在桌上的黑袍一掀開,道:
「請你們都來看看這些該死的人吧。」
桌上,放着黑鐵頭送的一把金葉子,捲毛康送的銀盒,孔不凡送的金寶盒。
在每件禮物的旁邊都附着一張字條。
——黑鐵頭的字條上:讓孔不凡死!
——捲毛康的字條上:替我殺了黑鐵頭!
——孔不凡的字條上:他們都該死!
斗笠人此時雙手在黑袍上一攏,笑道:「你們說,我該殺誰呢?」
黑鐵頭怒了指着斗笠人道:「哼,你果真不是劉一手!因為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劉一手只有一條胳臂,而你卻有兩條。」
「人人兩條,他為什麼只有一條?」
「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劉一手另一條胳臂是被人砍掉的。
「是被什麼東西砍掉的?」
「當然是被刀。」
「什麼刀?」
「柳葉刀。」
斗笠人突然將一把刀往桌上一擺,若無輕重地道:
「是不是這把?」
啊!在場人都愕呆了。
因為這的的確確是一把柳葉刀。
——一把精緻的柳葉刀,刀柄上還綴着一顆櫻桃般的紅玉珠。
什麼人就佩什麼刀,什麼刀就該佩什麼人。
見刀如見人。
「河——依——柳!」
你只要是江湖中人,就該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個結論無論如何都不該會錯。
******
那絕對是一場惡戰。
武夷山中,九曲溪上,風光無限美好。
這是河依柳加入麒麟幫後第一次攜鏢走江湖。
也是河依柳出道以來遭遇的第一場惡戰。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出道的第一場惡戰,竟然是在這麼美麗的風景之中發生。
那風景美麗驚人:山如畫筆,水如顏墨,它們只靜靜地擺在那裏,無須動筆,也不必潑墨,本身就造就出一副美輪美奐的山水畫。
九曲溪可謂武夷之魂,三灣九曲,蜿蜒二十里,山挾水轉,水繞山行。
麒麟幫的鏢筏子共有四張,一字排開漂流。河依柳站在最後一張竹筏之上。
溪流九曲瀉雲液,山光倒浸清漣漪。
美景讓河依柳的心情一時豪放興奮。
但是,當竹筏拐入一座山峰後,河依柳突然發現前面三張竹筏上的人忽然都看不見了。
他們或倒在竹筏上,或死入溪水之中。
只有一個人還站在第三張竹筏上。
他三十多歲,手執一把長劍,頭戴一頂斗笠,一簾黑紗垂下,遮蓋住了他的臉,黑袍飄飄,既神秘,又軒昂。
他站在第三張竹筏之上,在等河依柳到來。
這個人是一個劫匪無疑。
這個劫匪武功高強也無疑。
因為前面三張竹筏上的人個個已經武功不弱,這個人能在轉瞬間不動聲色地殺了他們,河依柳頓感如芒在背。
好風景中嵌着一個惡人。
涼爽的山風變成了如刀的殺氣。
河依柳面對着一個殺氣騰騰的人。
柳葉刀當然被毫不猶豫地拔出。
河依柳一般不拔刀。
此時不得不拔刀。
能讓河依柳主動拔刀的人,他永遠都是值得河依柳為其拔刀的人。
同時,河依柳也自信,他也是該死在柳葉刀之下的人。
當兩個竹筏靠攏的時候,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先動,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就好像都在思考着如何下一盤很快可以獲勝的棋。
河依柳當然在等他先走一步,因為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先於自己出手。
果然,溪水突然泛花,對方的竹筏高高豎立起來,他站在筏尖之上,陽光把他的長劍映成了一根刺眼的銀針——一根要命的銀針!
接着他飛了起來。
他的人跟在銀針的後面,就像穿在針上的一截黑線,朝河依柳光一般地扎來。
這樣的速度簡直就不是人所能達到的,但他達到了。
他達到了河依柳為之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樣的不可思議,河依柳也無比驚訝,自嘆弗如。
但這並不意味着河依柳必死。
因為河依柳的手裏有一把柳葉刀。
一把見佛殺佛,見鬼殺鬼的柳葉刀!
只要手裏有刀,河依柳就什麼都不怕,即使對手是天兵天將也何所畏懼。
銀針挾着太陽的光熱一頭扎進了河依柳的鎖骨。
因為它來的實在太快,快到了河依柳躲閃不及。
銀針終於從河依柳的鎖骨一穿而過。
但同時,那一截穿在銀針上的黑線也斷了!
於是——
河依柳的身上含着一根銀針——那是一把長而薄的利劍。
對方斷的那截黑線卻是他的一條胳臂。
一霎時,兩個人都受了重創。
但也就是一霎時,河依柳只是讓對方的長劍從自己的鎖骨之間扎穿皮肉而已,之所以這麼做,完全因為對手太快,也為自己不惜生命,能用柳葉刀斬斷對手執劍的手而縮短路徑與時間。
也就是一霎時,對手失去了一條胳臂,還有那條胳臂上的長劍。
形勢立分高下。
對手輸了,因為他明顯比河依柳還要痛苦。
他不但武功輸了,氣勢上也輸了。
高手相鬥,氣勢如果輸了,就徹底地輸了。
河依柳從身上拔出來他的劍,一揚臂,那把銀針一樣的劍便扎在了溪水邊的山壁上。
從此,武夷九曲風景依然美麗天下。
河依柳的身上卻多了一道極深刻的傷疤。
對手也永遠少了一條胳臂。
河依柳並沒有完成對對方的最後致命一殺,因為對方深深為眼前這個青年的拼命精神所折服,他發誓,永不再用劍殺人。
河依柳憐惜了他。
七個月後,江湖上出了個武功卓越的獨臂殺手,他的人跟他的胳臂一樣,獨來獨往,因他過於貪戀錢財,遂干起了拿人錢財,**的買賣,當然,他絕不用劍,用的是一支判官筆。
這個獨臂殺手當然就是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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