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暑假結束之後,葉初和衛北都順利升上了大二。
與此同時,衛東海的案子也終於水落石出,寫匿名信的人被查了出來,竟然是一個當初想要賄賂他的工程頭目,此人因為投標失敗而對負責招標的衛東海懷恨在心,才策劃了這麼一場報復。怎知清者自清,反倒還給自己添了條誹謗的罪名。
這邊,案情真相大白,那邊葉初和衛北的感情經歷了那麼多年的你追我躲,也終於因為葉初的一句話而定了下來。
這一切可謂皆大歡喜,然而,初嘗戀愛甜蜜的兩個年輕人,卻第一次感到了相處異地所帶來的諸多不便。
過去他們還沒定下來的時候,葉初總覺得兩人在不在一個城市不所謂。可現在不同了,自從發現自己對衛北的感情之後,她終於嘗到了思念的滋味。
想念他,想念他的呼吸,想念靠在他懷裏的心跳……這一切果然不是靠幾個電話,幾條短訊就能滿足得了的。
原來愛情並不如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許多問題都需要慢慢的適應於摸索。
甜蜜中摻雜着苦澀,在這樣的情緒中,一個學期轉眼便要過去。
十二月,日子變得異常忙綠。
葉初去年高分過了英語四級,今年該考六級了,以她的成績雖然不至於過不了,但畢竟誰都想那分數更好看些,所以她這個樣幾乎每天都往圖書館跑,啃書做試卷,忙得不得了。
衛北那小子雖然平時蠻不講理,但遇到這種情況倒也體貼,不僅沒怪葉初忙着複習不理他,還主動讓她好好複習,別給他丟臉。
聽了他的話,葉初笑得樂不可支,如果成績差是丟臉的話,那那小子的臉應該早就在念小學的時候就已經丟到西太平洋去了。
話雖如此,但面臨考試的緊張還是因為這樣的玩笑話而放鬆了不少。
到了十二月底,考試終於結束了。
葉初自我感覺不錯,考完就回家了,由於準備迎考,她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了,這次回去,家裏人搞得跟過節一樣,劉美麗準備了一桌的菜,好不豐盛。
只是葉初沒想到,老媽不僅準備了飯菜,還給她準備了個人。
當看到沈南成的笑容時,葉初就知道,老媽這回是鐵了心的想撮合他倆了。只可惜,她的心早就被那個叫衛北的小子佔滿了,至於別人,再好也與她無關。
一頓飯,吃得寡然無味。
葉初放下碗筷,回了房間,這時候外面已經很黑了,隔着房間的窗戶,她看到夜空中亮起幾朵小小的煙花。
今晚是平安夜,老一輩人很少過洋節,估計是哪個耍浪漫的小子,在討女朋友歡心吧。
不知怎麼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陳奕迅的《聖誕結》。
誰又騎着那鹿車飛過
忘掉投下的禮物給我
凝視那燈飾
只有今晚最光最亮
卻照亮我的寂寞
……
「在想什麼呢?」沈南成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
自從發生了三亞的那件事之後,他似乎是知道了葉初的底線,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逾越過半分。於是兩人的關係又沒有那麼敵對了,葉初本來就不是特別記仇的人。
葉初收回思緒,搖了搖頭:「沒什麼。」
見葉初有意迴避,沈南成倒也不問,而是忽然冒出一句:「有沒有想過出國念書?」
葉初一怔,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問。
沈南成倒也不急,慢慢悠悠道:「國內天文學才剛起步,很多領域都還處於探索階段,你好不容易念了這個專業,如果不出國深造,可惜了呢。」
葉初心動了一下。
她必須承認,當初選這專業時,衝動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現在三個學期下來,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對這個專業的熱愛,但是一如沈南成所說,國內天文學的氛圍確實不好,他們的很多教材都是直接從國外原文引進的,那些深奧的專業術語,甚至連不少教授都搞不清。
如果是在國外,應該會好很多吧?
葉初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下,現在她和衛北隔着十幾小時的火車都已經夠糾結的了,如果換成了飛機,是在無法想像。
她搖了搖頭,正想說什麼,窗外的天空又亮起了一朵煙花,耳邊傳來男男女女的歡呼聲。
「merrychristmas!」沈南成把一份禮物遞到她面前。
葉初盯着禮物,不禁在心裏苦笑起來,就連沈南成都記得要送她禮物,衛北那個小子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該怎麼說他呢?衛北這個人,有時候覺得他很痴情,有時候又真很粗心。
其實談戀愛就和商場打折一樣,哪怕是清明節也得找個名頭搞活動才能吸引顧客。可衛北呢?他就是一門心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着對你好,沒了輕重緩急,反倒讓日子變得寡淡無味起來。
似乎少了點刺激呢?
葉初接過禮物的那一剎那,腦海里忽然冒出個瘋狂的念頭來:還有幾天就元旦了,學校放三天假,她是不是該去買張火車票,跑去c市看看他?
這個念頭一旦在葉初腦海中出現,就開始瘋狂的滋長,然後她就像着了魔似地上網訂火車票,找藉口元旦不回家,最後竟然真的獨自一人踏上了遠去c市的火車。
直到耳邊傳來火車刺耳的轟鳴聲,葉初這才幡然醒悟,自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唯獨一件事她給忘了。
她忘了告訴衛北自己要過去。
彼時,衛北正打完球,一身臭汗的回寢室準備洗澡,接到葉初的電話,多少有些驚奇。
大晚上的,這丫頭難不成又想自己了?心中頗有些得意,開口便問:「怎麼,想我了?」
葉初沒回答,問:「你們元旦放假麼?」
「放啊,三天呢。」
「……有什麼安排嗎?」
「打打球,睡睡覺唄。」不對,這丫頭好像話裏有話,衛北一下子意識到什麼,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要不我明天回去?」
「不用了。」葉初平靜道,「你明天來火車站接我吧。」
衛北,瘋了。
樂瘋的。
平時總愛板着臉耍酷,今天見了誰都傻笑,要不是二帥拉着,他很有可能已經衝去火車站過夜了。
「北哥,你要淡定!淡定!」二帥一連說了好幾個淡定。
衛北瞪了他一眼:「淡定個屁,你老婆來,你能淡定不?」
二帥想了想:「雖然我還沒老婆,不過如果真能來個……」他壞笑了一下,又正色道,「就算不淡定,你也不能猴急猴急的啊,凡事要慢慢來。」
他笑得猥瑣,衛北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
「還能有啥意思呀?」二帥從兜里掏出個盒子塞給衛北,「兄弟的一點小意思,拿去,明天用得上。」
衛北一看,好傢夥,一盒杜蕾斯。
這玩意兒,只要是個有點常識的男人,都知道幹什麼用的,衛北心裏忍不住有些蕩漾,問:「你哪來的?」
「上個月大軍的老婆不是過來看他麼?」大軍是隔壁寢室一個跟二帥關係很鐵的哥們,「他們寢室無償捐獻給他的,他用不完,就給了我一盒。」
衛北囧了,原來這玩兒不但能捐獻,用不完還能送人!
「北哥,你別讓我失望啊,我這可是從牙縫裏擠給你的。」二帥笑得沒臉沒皮。
「滾!」衛北踢了他一腳,看着手裏的東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塞進了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