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新村戰時特別法》迅速頒佈到所轄九鎮,特別法的主要內容有
1、轄區所有居民自願加入大新村,糧食、財產自願存入新村「新村合作信用社」。
2、牲畜、家禽、農具、家具做價賣給新村,所得款項一併存入新村合作信用社,
3、錢糧支取需提前一天報備。
4、轄區所有的窮戶、佃戶、農奴有選擇加入新村的權利,任何人不得阻攔,如果上述這些人確實欠有原僱主錢財,則由新村陪審團重新認定欠款數額,擬定還款計劃,欠款人根據還款計劃,新村用其所得勞動報酬分批支付給債主。
5、敢於惡意阻攔佃戶、農奴加入新村者,輕者處以鞭刑,重則就地正法,財產充公。
特別法一經頒佈,窮戶、佃戶、農奴們奔走相告,他們一下子獲得了自由,他們原來固定在土地上,祖祖輩輩被地主鄉紳剝削,只能靠天吃飯,如今有選擇加入新村的權利,今年的天災已成定局,田裏的莊稼都已經都快枯死了,許多人瀕臨絕望,無奈之下,都在盼望起義軍快到河南,他們可以求得一線生機,如今,新村的這道指令,無疑是一場及時雨,都紛紛地投奔新村。
新村這一做法,實際解決了明末農民暴.動的根源:不合理的農民戶籍制度,農民被牢牢地束縛在土地上,遇到天災.,農民不得離開原籍,外出逃生,否則就會被判決為流民,會被官府通緝,抓住後又遣返原籍,中國農民,自古都有故土難離的情節,若不是被逼無奈,誰會背井離鄉?可明朝統治者腐朽的政治體系,瘋狂維繫大官僚,地主階級利益,無視基層農民的死活,被遣返原籍的農民無處可逃,在家也是死路一條,是以許多人鋌而走險,佔山為王,最終導致大規模農民暴.動。
余翔這一做法,解決了農民流動性問題,先將農民的屬地解決,然後分批遷往南方富庶之地,為他們謀得生機,這一做法,無疑嚴重地侵害了地主鄉紳的利益,余翔經過等待,終於以抵禦流寇入侵的名義,讓各界無話可說,跟重要的是,新村並沒有完全剝奪地主鄉紳的財產土地,而是以自願存放的方式,存入新村,這即將為新村推行下一個新村幣的發行計劃打下基礎。
余翔計劃穩步實施,以一種溫和改革的方式,藉助戰爭的力量,瓦解着封建社會的農奴制,引領社會變革。
狗蛋是個熱心人,他和錢浩然正在做鄉紳地主李乾坤的思想工作,狗蛋對地主李乾坤耐心地勸說:「我們兩家還是親連親,我舅媽就是這村的,論起輩來,你是我爺爺輩,還剩兩天半了,如果你不加入新村,以後你就是想加入新村,也沒機會了。這流匪,說來就來,他們的速度可快了,專搶你這樣的富戶,他們來了,只怕你要家破人亡。」
李乾坤瞪着雙眼道:「你就別唬我了,把我的糧食存到你那兒,說是存,這不明擺着是搶嗎?我取自己的物件還得提前報備,我自己的東西幹嘛還要你們批准啊?還把我家的農奴長工都給弄走了,你這是要我們的命,我誓死也不同意,你就別費口舌了,哪涼快到哪涼快去,除非你要我這條老命,否則,要我同意,沒門!」
李乾坤的大兒子李道白說:「爹,這是非常時期,余千總這麼做,肯定有道理,如果讓流匪給搶了,到時候什麼也沒有了。還得賠上一家人的性命,現如今,新村可好了,人人有飯吃,有衣穿,還安全,沒什麼不放心的。」
李乾坤大吼道:「道白,你這個逆子!不許再說,再說我打斷你的狗腿!」
李道白急得直跺腳,特別法上明確規定,只有將財物存入合作社,才有資格加入新村。李道白就是想如新村,也不可能。
狗蛋嘆息道:「既然如此,我也幫不了你們了,我們走吧!」說罷,招呼身邊的幾個人,轉身就要走。
李道白喊道:「里長大人,請留步。」
狗蛋奇怪地轉過身,問道:「還有事嗎?」
李道白說:「如果我們分家,我父親的一份歸他,我自己的那份入合作信用社,這樣我可以進新村嗎?」
狗蛋為難了,特別法可沒這麼細,錢浩然說:「里長,這樣未嘗不可!能不能通融一下?」
狗蛋心想:請示千總已經來不及,再說狗蛋和余翔平時私交甚好,且這是從工作出發,如此靈活處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於是點頭道:「好,我做主,如果你們分家,你那部分財產存入合作社,你就可以加入新村。」
李乾坤眼見大勢已去,他也擔心流匪入侵,這麼做,也可以為李家留條後路,他同意李道白的提議,將李家就地分家,就連李家未出閣的姑娘李道繡也分了一份,李道白和李道繡都自願加入新村。
最後,諾大的李家大院,只剩下李乾坤老兩口和一個忠實的年邁的老家丁。
狗蛋的這種靈活做法,很快傳回新村,得到余翔的認可,並作為戰時特別法的補充條款,發放到各里長的手中,真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導致了幾十戶地主鄉紳分家,許多年輕人帶着分得的家產,加入新村。
王寶強正在催促老伴和兩個女兒收拾好東西,趕往新村,據說在三天內必須到新村,別耽誤了進新村的時間。
從上輩起,他家就在財主張員外家做工,大女兒王小花十七歲,已經許給張員外的神經病的小兒子,已經訂好日子,近期就要過門,這人犯起病來,見啥砸啥,抓着人就往死里打,王小花嫁給他,保不齊那天就被這神經病給打死。
王寶強雖萬般不同意,可又攝於張員外的淫威,不敢不從,否則,一家人就會沒命,這年頭,找個地方說理都沒有。如今遇到這麼好的機會,他豈能錯過!
王寶強剛收拾妥當,張員外帶着幾個打手,手中提着大鍘刀,凶神惡煞地出現在破敗的茅屋外,王寶強帶着老伴,女兒趕緊出門,跪倒在張員外的跟前,連連磕頭,苦苦哀求他們放他一馬。
張員外的大兒子張天順拿着一根藤條,氣勢洶洶地吼道:「你們一家子,吃我的,喝我的,居然干出如此不忠不義不孝的事來,還想跑,養狗還知道報答主人,你們簡直是豬狗不如。」
說罷,舉起藤條,狠狠地抽下,王寶強一家三口抱作一團,護住頭部,他們的背部很快就皮開肉綻,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在他們行兇正酣時,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牛大喝一聲:「住手!」
阿牛帶着一幫人,成扇子面形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幾杆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們。
剛才窮橫窮橫幾個打手一看,就蔫了,乖乖扔下手中鍘刀,地站在一邊,束手就擒。
張員外看看這陣勢,冷哼一聲:「我們不犯法,依照大明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個我們來要賬,他不還錢,我們教訓一下犯哪條法律,你們能耐我何。」
張員外的三個兒子聽他父親這麼說,囂張地舉起手中的鍘刀道:「他們上輩子就是我家農奴,我就是不放他們走,你們怎麼着,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阿牛冷冷說道:「這麼說,你們拒不放人,對抗新村,對抗千總大人?」
「別唬人,千總算個屁!老子京城有人,只伸出一隻小手指,就將狗屁千總按螞蟻一般給弄死,就少他媽地唬人了。」張員外大兒子囂張地說。
阿牛不再說話,一揮手,從槍口裏頓時吐出幾個火舌,幾聲槍響,張員外和他的三個兒子,都是頭部中彈,栽倒在地。
那幾個打手一見,都癱軟在地。
阿牛宣佈道:「張肅天一家惡意阻攔王寶強一家加入新村,惡意抗法,已就地正法。抄沒其家產充公。」
阿牛帶人來到張家大院,張家最小的兒子抄着菜刀,朝阿牛奔過來,就聽一聲槍響,這傢伙頭部中槍,倒地身亡。
一個身體肥胖的老婦人張牙舞爪地要過來拼命,也被就地正法,一槍爆頭。
這下,張家大院再也沒有人反抗,一些婦人抱着孩子,瑟瑟發抖地跪在院子裏。平時被他們欺負的窮戶們,挽胳膊輪拳頭要上去打他們,阿牛嚴厲地制止道:「我們不是土匪,違法分子已經得到懲罰,不得動其他人一根手指頭。」
這些人才收手。忙着將張家的財產抄沒,登記充公。
張員外暴力抗法,就地正法六人,財產充公的消息很快傳揚出去,其他鄉紳地主嚇得戰戰兢兢,都乖乖地遵守特別法,再也不敢違背,只見路上,到處都是扶老攜幼,牽牛趕豬,前往新村的人,地主鄉紳,積極主動地將自家錢財,糧食存入信用社。
只有極少數的鄉紳地主,留在原地,守着祖業,不同新村合作。
三天的時間裏,其他八鎮的人員歸集到東雙河鎮,住進了簡易木板房,勝英和其他幾位里長負責統一協調安排,從這些人中發掘青壯,挑選優秀者,充實到新村的防務、村務中,李道白會斷文識字,被選中為新村教師,李道繡擅長刺繡,被挑選進入刺繡房,縫製新村軍旗。
一面制好的軍旗送過來了,余翔打開軍旗,紅色的底襯上,繡着藍白太極圖。
許三小姐問:「這藍色挺好看,清新得很,但沒有黑白醒目、霸道。你怎麼不用黑白太極圖?軍旗為啥這樣設計?」
在她面前,余翔臉上浮現少有的嚴肅的表情道:「藍天白雲,代表的晴朗和祥和。世上本無黑白,許多事情對中有錯,錯中有對,新村所做的一切,不是要去糾正誰對誰錯,去辯解是非曲直,而是要把一切歸的原位,還千千萬萬的人以祥和安寧。紅色,是鮮血的顏色,祥和安寧是以鮮血為代價爭取的,同時也藉此警示後人,先人們為他們爭取的明天是用血為代價換來的,警示後人,居安思危,發奮圖強。選用太極圖,就是希望建立一個循環往復的良性環境,讓燦爛的中華文明,循環往復,永不衰竭。」
余翔的臉上,浮現出對未來無限的嚮往和憧憬,語氣中透露出實現這些願望無比堅定的決心。
許三小姐感受到內心的狂跳,那是純純的愛慕之情。這麼多年,她賺了很多錢,但是,從來都是在恐懼中生活,時刻擔心有人會以各種理由搶奪她的財產,讓她重蹈父兄之路。自從見了余翔,她有了方向,內心得到寧靜,就在余翔受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地時候,她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感到窒息和惶恐不安。
所以,她一介弱女子,冒着生命的危險,毅然決然的去請妙手回春楊一針,將余翔救活。
今天,這個平時嘻嘻哈哈的男人,心中所蘊藏的那個巨大的夢想,她也甘願粉身粹骨地實現這個造福於千千萬萬人的夢想,她甚至開始為這個夢想熱血澎湃,為之狂熱。
正在這時,孔華陽來了說「千戶大人,火藥用光了,怎麼辦?」
「製造出多少個子彈?」余翔問道。
「一共製造出八千個子彈,平時訓練時用了一千個,還剩七千個。」
「火藥現在找也來不及了,就這麼多了,把所有的武器都找出來,先讓祈大勇挑選,剩下的武器都交給勝英。」
「好的。不過火藥的問題必須解決,火藥短缺不是辦法。」
「不單單火藥,生鐵,煤炭的問題都必須解決,很快就會有解決辦法的。」余翔胸有成竹地說。
火德真君聽了這些話,感到踏實很多,他知道,余翔言出必行。
火德真君孔華陽剛走,賈斌久滿頭大汗跑來,匆匆忙忙地進屋報告:「周邊發現很多哨探,抓住幾個,經審問,都是張獻忠的哨探。」
「打探到他們的大部隊的位置嗎?」余翔問。
「張獻忠的部隊在桐柏縣一帶,距離東雙河鎮約200里。」
「好,再探!」
「是!」賈斌久說完,轉身就走。
「慢點,回來!」
賈斌久停住腳,轉過身,驚奇地問道:「還有吩咐?」
余翔丟給他一瓶涼水,這時紅娘子留下的礦泉水瓶,灌上的白開水,對他說:「這瓶水留着路上喝。」
賈斌久臉上又浮現那個挨揍的表情:「千戶,還有好東西嗎,再給點。」
余翔見他臉上躺着汗,把自己從現代社會帶回來的毛巾扔給他,說道:「沒了,你先擦擦汗吧,辛苦了。」
「多謝您呢,又賞我一條毛巾。」說罷,一溜煙地跑了。
「我說-等等—,我什麼時候說給你了?」可賈斌久這小子,拿到手裏,斷然不會再還回來。
余翔一拍手,說到:「這,沒了毛巾用了,只能用白棉布條了,哎!這小子!」
紅娘子在一旁看着,怪心疼的,這毛巾還是余翔用來為她綁胳膊,毛巾上留着紅娘子與余翔兩人的回憶。紅娘子對余翔說:「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妙計,讓他乖乖地把毛巾還回來!」
余翔一聽,大致猜到了紅娘子使用的招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