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韜珈搖着扇子走了進來,他桃花眼帶笑,面上一片笑意:「真是該死,這女人竟然來引誘小師妹的相公,該殺該殺!」
雪千重在一旁暗驚,如今那女子已經死了,他怕是一百張嘴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了,怕是和阿衡之間就會埋下間隙,日後越走越遠!
只是下一刻他卻就驚住了,只見沈玉衡把那溯影拋了出去,白光瞬間就把龍韜珈整個人籠罩住,龍韜珈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玉衡,似乎沒想到她會對他用溯影,卻聽沈玉衡道:
「大師兄你叫我讀書,我讀了,所以如今我愈發覺得大師兄你這急吼吼的殺了那女子也太過可疑了點,反正大師兄你那麼寵我,怕是不會介意我瞧瞧你這十二個時辰都做了什麼吧?」
沈玉衡笑的一臉純良,她如今可沒那麼好騙了,最開始她就對龍韜珈生不出什麼好感,到了如今最多也只是不討厭罷了。反正如今她才是修為高的那個,哪怕他有什麼不滿?憋着!
只見那白光之中,頓時出現了清晰的影像,龍韜珈看着那影像不禁握緊了拳頭,目光里全是陰狠。
功虧一簣!這丫頭竟然還藏着溯影?若是這次之後這丫頭不肯和他雙修,他只能硬逼她了!
修煉,竹林,沈玉衡漸漸看到了那個女子的身影。
「大師兄,你叫我去引誘那雪千重,讓小師妹和他之間生了間隙,真的可行嗎?」竹林之中,那女子神色隱約帶着幾分猶豫。
若是到時那雪千重不被她誘惑到怎麼辦?或者小師妹太相信雪千重怎麼辦?小師妹那麼受寵,若是要整治她,怕是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怕什麼?到時小師妹對那個男人死了心,甘願同我雙修,待我升入元嬰,少不了你的好處!」龍韜珈搖着扇子,神采飛揚,意氣風發,一想到他能晉升元嬰修士,頓時整個人都帶了喜悅之情。
「是,到時大師兄成了真君,還請多多照顧我們這些師弟師妹。」那女子聽了龍韜珈的話,連連恭維道。
「那是自然。」龍韜珈得了她的恭維,只覺得自己明日就能晉升元嬰,得意的笑道。
看到這裏,沈玉衡哪裏還有不明白的?為了和她雙修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令人作嘔!
「原來你竟然想讓我和阿重生了誤會,你好趁虛而入!大師兄,你還配讓我叫你一聲師兄嗎?」沈玉衡看着他,怒喊道。
哪怕沒有阿重,她也不會喜歡其他人的!更不會和其他人雙修!
「師兄?誰想讓你叫我師兄!像你這樣的九陰靈體,就應該乖乖和我雙修,助我成就青雲仙路才是!」至此,龍韜珈已經不再去偽裝那副翩翩公子的面目,而是猙獰的看着沈玉衡,兇狠的目光幾乎要把沈玉衡整個人都拆吃入腹似的。
他這幅面目實在太過駭人,沈玉衡連連退了數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雪千重把沈玉衡擋在自己的身後,警惕的看着龍韜珈。
仙人?仙人怎麼會是這個模樣的!
仙人應該是不可高攀,氣質清冷,能觀天地,能看見過去和未來,而不是能做出這種搶人妻子的事來的敗類!
卻只見龍韜珈面目更加陰狠,竟然已經在周身聚起了靈氣,陰冷的殺意直指雪千重,在這殺意之下,雪千重只覺得渾身寒毛直豎,仿佛被扼住了喉嚨一般,呼吸都艱難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龍韜珈手中的摺扇驀然變化,摺扇變成大刀,竟然直接朝着雪千重砍了下來!
沈玉衡瞳孔微縮,反射性的捏決去擋,然而她才修煉一個月,雖然修為高,實戰的本事肯定是比不得龍韜珈的,只見寒光閃過,雪千重的身子已經被砍做兩段!一段滾出好遠,一段轟然倒地。
「龍韜珈!」沈玉衡被這情景刺激的幾近癲狂,雙目泛紅,死死盯着他。
他竟然殺了阿重!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卻見龍韜珈笑的一臉張揚:「反正你已經怨恨我,倒不如我就此替你斬了塵緣!早回大道和我雙修才是正經!」
沈玉衡只覺心中悲痛,滿是恨意的目光死死盯着龍韜珈,她手裏的長劍霍然出鞘,劍劍凌厲,而隨着她的長劍舞的越來越急,她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驚人,不過是幾息之間,竟然已經超越元嬰,而且還有往上升的勢頭!
這才是真正的妖孽般的速度!什麼一日鍊氣七日築基一月結丹,都比不得如今她修為的躥升速度!
無數的靈氣在她的身邊涌動着,洶湧的靈氣已經在她的身旁形成無數個大小不一的漩渦,只是眨眼之間,龍韜珈就已經被她身邊涌動的靈氣攪成碎片,而她,還在繼續!
元嬰,化神,飛升!
天雷響徹,整整一個月,雷聲都不曾斷絕。
一月之後,雷聲盡消,整個飛仙門卻也被夷為了平地,方圓千里之內,只剩沈玉衡一人!
「阿重……阿重……」抱着雪千重的半身,沈玉衡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她為什麼要來當這勞什子的仙人!如果時光能從來,她一定一定不會去看什麼廣開仙門,一定和阿重好好的……
可是懷裏的人已經漸漸冰冷,那雙琉璃似的眼睛再也不會滿是深情的看着她,也不會捏一捏她的鼻尖,更不會寵溺的對着她笑……
「我已經是仙人啦,不是修士,是真的仙人,你有一個仙人娘子了,你為什麼不醒來看一看呢?」
「你看,我已經長生不老,我還能移山填海,你想要什麼我都能替你得到,阿重,阿重你睜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嗚嗚嗚,阿重,阿重……」
眼淚都哭到乾涸,聲音都哭到沙啞,可是懷裏的人卻再也不會睜眼睛看一看她,她的世界仿佛都已經崩塌,生死都已經不再重要,只有那些短暫卻甜蜜的記憶才能讓她有一點點的慰藉。
恍惚仿佛已是千年,懷裏早就連枯骨都沒有,沈玉衡卻還保持着那個姿勢,動也不肯動。
當世間連一個值得你流連的人都沒有了,生死又有什麼意義呢?哪怕她如今已經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共存,可是卻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動容。
原來人生最苦的,竟然是生無可戀,卻又永遠不會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