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厲強突然停止了腳步,眼睛對着一顆棕櫚樹的樹枝一動不動,並示意蘇曉蓉千萬不要亂動。/www、qΒ\蘇曉蓉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樹上有一節黑白相間的枯枝。那枯枝忽然動了一下,並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是蛇!」蘇曉蓉的兩腿登時就軟了。
厲強臉上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是金環蛇。別擔心,它膽子很小,一般不會輕易的攻擊人,除非是感受到威脅的時候,這傢伙的毒性,是響尾蛇的五倍。它們喜歡群居,我估計,這裏至少有十條之多。」
蘇曉蓉腦袋上身上雞皮疙瘩掉一地,低聲說:「你想幹什麼?」厲強輕輕的退後兩步,說:「捉住它們。」蘇曉蓉幾乎跳起來喊:「你瘋了,還嫌麻煩不夠大嗎?」此刻的厲強眼中射出的是堅毅和狠辣,冷哼道:「在叢林裏求生並不容易,有些時候,一定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你聽說過特種兵戰士吃死人肉為生嗎?」厲強嘆了口氣說:「那也只是完成任務罷了。」
蘇曉蓉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可是,毒蛇這麼厲害,你怎麼抓。」厲強道:「叢林裏有一種草叫做『好國王亨利』,這種草是金環蛇的克星。金環蛇聞到它的氣味,就會昏迷,很容易捉。」
蘇曉蓉悻悻的說:「說了半天等於瞎掰,到哪裏去找這種草。」厲強用手一指;「就在我們剛才跑過來的地方,有一片,我要回去。」
厲強匍匐着身子,潛行了五百米,終於找到了『好國王亨利』,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兩個n國的隊員mo上來。幸好他穿着迷彩服。有人問:「前面有沒有情況?!」他含含糊糊的答道:「我去看看。」兩名隊員,提着槍,笑着點煙。厲強回頭連續兩個短點射,正中對方眉心,兩人無聲無息的躺下去。
厲強大踏步的跑了回來,在迷彩服里mo出個打火機,把『好國王亨利』一把火點燃了,扔到那顆棕櫚樹下。很快,十幾條金環蛇全從樹洞裏爬出來,白白的肚皮向上,昏厥了。厲強像拾柴火一樣,一條條的撿起來,用鐵鏈紮緊了,拉在身後,向前走。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片矮生花草。花草與一些春藤纏繞着,花瓣淡黃se,略帶橙紅色的斑點,莖上有尖刺,枝頭已經結莢。
蘇曉蓉奇怪的說:「怎麼這一片,只有這一種植物?很漂亮。」說着伸手去mo。
「慢着!」厲強的聲音像突然爆炸的炸彈:「那是寶石草,劇毒無比,種莢里能夠噴射出毒液,中者無救。和它纏繞在一起的青藤,也是毒藤。因為它們的毒性太大了,所以,別的草木在這一帶都無法生長。每到這個季節,金環蛇和各種蛇類都會到這裏來shun吸寶石草的毒汁,來滋補身ti。等會我們把金環蛇放在這裏,有人經過的時候,金環蛇就會暴躁起來,攻擊敵人。不過,走過去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不要碰到了毒刺。」
厲強將昏迷中的金環蛇灑在寶石草的草叢中,領着蘇曉蓉,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毒枝毒葉,繼續向前走。走出寶石草的生長帶之後,進入了一片棕櫚樹和椰子樹雜處的樹林,厲強從迷彩服的口袋裏mo出一卷鋼絲,那是特種作戰隊員必備的武器。蘇曉蓉的迷彩服內也有同樣的一卷。細細的鋼絲幾乎是肉眼無法察覺的。
厲強找了一個山洞。然後用三枚手雷,封住了洞口。做法很簡單,找兩棵樹,作為固定物,纏繞鋼絲,鋼絲連接着手雷的拉環,只要有人敢越雷池一步,趟到了鋼絲,手雷就會即時爆炸,有人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守到今晚天黑,就有辦法逃出去。」厲強安慰蘇曉蓉。
蘇曉蓉苦澀的笑道:「可是,現在才剛剛天亮。」厲強說:「不要緊,我佈置的毒蛇陣和手雷,至少讓n國人,三四個小時,沖不過來。等他們衝過來,我們在想辦法,最可惡的是那個忍者。這些防禦措施,對他根本無效,他像鬼魅一樣。」
蘇曉蓉忍不住問道:「忍者真的來無影去無蹤嗎?」厲強苦笑道:「比電視裏演的還要厲害。」蘇曉蓉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臉上已變了顏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洞外突然傳來了慘叫聲,厲強豁然站起來說:「有人闖入了寶石草地帶。」接連有五六聲慘叫聲傳來後,就沒了動靜。看來大兵們撤了回去。他們還會另想辦法。
洞外的天空突然一黯,厲強悚然動容,爬出去一看。之間天空中蓬鬆狀的白雲,如同團團棉絮,漂浮在空中。棉絮隨着高空的風勢越積越多,漸漸的呈現出烏暗。低層覆瓦狀雲層覆蓋整個天空。
「壞了——」厲強在洞口狠狠地搗了一拳。
蘇曉蓉從潮濕低矮的洞中爬出來奇怪的問:「怎麼回事兒?」
厲強嘆了口氣,指着天空說:「那是,低層雷雲。塔形雲層高達六千米,常常會帶來熱帶的強風暴雨,雷鳴和閃電。這樣一來,毒蛇就會躲起來,寶石草的毒性也會大大的減低,大兵們會突破防線,說不定連手雷也會自動引爆了或者失效。」
蘇曉蓉歪着頭看着天空中的波雲詭譎變幻莫測,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什麼人。」厲強微微一笑,沒做回答。高空中的風速正在加劇,漫天的黑雲白雲擁擠在一起,成了沙漠中的圖畫。
「四個小時之內,至多正午時分,就會有一場暴雨降臨,希望他們不要冒雨攻擊,那樣,我們可以堅持到黃昏,運氣好的話,可以捱到夜幕降臨,生機就會重現。」厲強說。
蘇曉蓉雖然不知道,厲強指的生機是什麼意思,但此時此刻,卻對他的話沒有過多的懷疑了。
正如厲強所說的,n國的特種兵也看透了天氣的變化停止了進攻,靜待着狂風暴雨的來臨,順便補充一xia體力。三個半小時之後,天空划過一道無聲的霹靂,儘管這就是一陣轟隆亂響,天地都仿佛傾覆過來,一場罕見的熱帶暴雨降臨到了人世間。
n國人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明知道在暴雨中進攻很容易得手,但不願受苦,乾等着大雨叫停。這就給了厲強逃生的機會。傾盆大雨從正午時分,一直持續到黃昏,天上的雲層開始由黑轉黃,瓢潑大雨也變成了零星細雨。地上成了泱泱澤國,水流從高處流向低處,發出嘩啦啦的潺潺響聲。許多沒有根基的植物被連根拔起,隨波逐流,注入了山谷深潭中。
厲強把兩隻步槍,全部上膛,一隻遞給蘇曉蓉,說:「估計他們馬上就會動手,我們還是要跑,別無選擇。不過——」他頓了一頓,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泥濘的地面上,畫了幾組圖形,像是地形圖。
「我們不向前跑,改為向左,一直向左,那邊有一段懸崖,記住,把你手腕上的液晶顯示器打開,那東西不僅僅是顯示器,而且還是跟蹤儀器,它會發射訊號給敵人。」
蘇曉蓉尖叫道:「你瘋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厲強眼中射出令人折服的信心之光,說:「置之死地而後生,相信我。」蘇曉蓉沒有往下問,雖然她對他的安排,一千一萬個不明白。可是,在這種時候,除了聽他指揮也沒別的選擇了。
「轟隆!」一聲巨響,山洞差點崩塌,無數的泥石從洞頂砸下來,弄的兩人灰頭土臉。厲強厲聲說:「有人趟雷了。快走,他們馬上就攻進來。」說着一牽蘇曉蓉的素手,兔子一樣跑出了山洞,憑着他多年的訓練成果,一絲不差的判定了方向,向正南方懸崖跑去。
身後的子彈像剛才的暴雨一般密集,兩人身邊不時的發出噗噗的響聲,那是子彈擊穿樹幹的聲響。厲強覺得xiong口和背部仿佛錐刺,同時聽到蘇曉蓉的兩聲悶哼,知道她也中彈了,幸虧n國的防彈衣,性能良好,擋住了子彈的彈頭。但是,這並不能持久,他知道n國的特種兵手中有鋼芯子彈,可以穿透兩層防彈衣,一旦他們採用,還是死路一條。
「跑!」厲強甩tuo了蘇曉蓉的手,轉身打出兩個點射,綠樹叢中的兩個影子,應聲仰躺在地上,不過,他們並沒有死掉,因為他們穿着同樣的防彈衣。
大約一個小時的奔跑還擊,厲強擊中了六名大兵,有一名確信射中咽喉被擊斃。天色漸漸的黑暗下來,太陽變成個淡白色的影子,消失在雲層中,樹林中朦朧一片。大兵們的紅外線瞄準鏡在林木中交織成一張血色的網。
夜幕降臨,天空中變幻莫測的星座,為厲強指明了前進的方向。一道白光在前方十米處閃動,跟着一條漆黑的影子擋住了去路。漆黑的影子像狸貓一樣奔跑,快的猶如呼吸一般,轉瞬就來到了兩人面前。十幾枚四棱忍者鏢劃破空氣,撲面而來。厲強拉着蘇曉蓉在地上一滾,躲了過去。
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忍者通常都是這樣攻擊的。「鏘!」一聲金鐵交鳴,閃亮的刀鋒tuo穎而出,夜幕像黑布一樣被從中劈開。刀尖直向厲強的咽喉划過來。刀身上不帶一絲風。這一刀完全可以騙過你的感覺神經。蘇曉蓉和厲強並排站着,厲強只要歪一歪頭,就能把刀尖閃過去,可是,蘇曉蓉的咽喉必將被割出一道兩寸長的口子。又得忍者為了完成使命,刀尖上常常會用毒的。
「鏘!」黑暗中又是一聲響,刀尖在距離厲強脖頸半寸的時候,被條鐵鏈鎖住,動彈不得。忍者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類似吸血蝙蝠叫聲的獰笑。厲強飛快的踢出一腳,直取忍者小腹。
整人的動作太快了,像電光火石一樣,以至於蘇曉蓉在聽到兩聲脆響之後,還不確定面前是否有人。忽然,她感到背脊的一處骨骼接縫處被人點了一下,身子便變的像水流一樣軟,萎頓在地上了。
「三年前,我的師兄北野武,在北京被人殺了,是被一種鋒刃特別薄的兵器殺死的,屬於一刀致命,對手的武功佔據了絕對性的優勢。這是我們『黑砂忍者』在亞洲範圍內執行任務的第一次失手,首領大為震怒,可是追查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那個神秘的殺手也沒有露面,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久違了,中國的高手,今天,我要為黑砂忍者雪恥。」忍者雙手握刀,腳下擺出防禦的架勢,左手伸入懷裏掏出兩幅帶着獠牙的圈套,帶在手掌上。獠牙常有三寸,比手指還粗,夜幕下放射幽幽藍光,可見是淬了毒的。
「黑砂忍者!」厲強雙手扯直了鐵鏈,冷冷的說:「那個叫北野武的傢伙企圖刺殺政界要員,我奉命結果了他的性命,可是我並不知道他是『黑砂忍者』。」
「那並不重要,一個戰敗的忍者,除了以死來洗刷恥辱之外,根本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你殺他就是幫他解tuo,做得好。我今天要殺你,也不是為他報仇,只是要完成另一項任務。」忍者的話冷的不帶一絲人氣。
「我從你的氣息判斷出你的身法和刀法還不夠快,忍受痛苦的能力也還差些,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讓開路吧。」厲強緩緩的說。
「忍者是不會不戰而逃的,在實戰中,會有很多的意外發生,作為一名優秀的忍者,把握這些意外才是制勝的關鍵。廢話少說,出手吧。」
「叮噹!」兩枚忍者鏢在毫無徵兆的情形下飛擊過來,被厲強手中的鐵鏈擊落。接着,漫天的刀光就像是夜間海洋中的銀蛇亂舞般襲擊過來,兩件兵器相互撞擊的聲響,似乎已經達到了每秒鐘上百次。幾乎凝固的空氣中不時有火星迸發出來。
「咔嚓!」一聲,xiu長的彎刀被厲強的鐵鏈繳纏成兩段,其中一段,掉在腳下。忍者的喉嚨里發出了狂獅般的怒吼聲,猛地將手中的半截斷刃拋擲過來。身ti上跟着爆發出一陣紫色的煙霧,整個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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