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藥廬後,雲綰在堂屋翻找片刻,找住幾本書,還有一套男式衣袍。
姬夜闌看到這套衣袍,臉上瀰漫着冰霜,冷聲道:「他以前不是只鬼嗎?怎麼會有衣服?」
這衣服是怎麼來的?
難道是綰綰給司空傾做得?
該死的!
綰綰都沒給他做過衣服呢!
姬夜闌在心中咆哮,他嫉妒得想殺人!
雲綰笑了笑,道:「那時候師父在做衣服,司空傾看到了,也想要一件,師父就給他做了。」
姬夜闌聞言,笑了起來:「是張四章做的?」
雲綰點點:「師父他老人家可是十項全能。」
她的兩個師父,每一個都是生活技能滿級的人物。
「嗯,張四章確實多才多藝。」聽到不是她給司空傾做的,姬夜闌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還很難得的誇了鬼醫張四章。
她看着姬夜闌愉悅的臉,心下瞭然,給了他一顆甜棗:「等我學會做衣服,給你和孩子都做一套,只給你們做。」
她最近想學着給孩子做衣服,如果她學得會,就給姬夜闌也做一件。
姬夜闌聞言,笑意更濃,半會,不滿的道:「衣服做多了太累,綰綰只給我做就好。」
靈都有專門縫製天衣的生靈,肚子裏的小傢伙根本不缺衣服。
雲綰白了他一眼,那可是你的娃,竟然和自己的孩子爭風吃醋!
姬夜闌不敢惹她生氣,聚起靈力,幻出一群梨花精。
梨花精們看到綰綰,嚷嚷着:「綰綰!綰綰!」
姬夜闌拎起其中的一個梨花精,往前一拋,命令它們抱走雲綰手裏的衣袍。
司空傾的東西,他不希望綰綰碰。
雲綰知道他愛吃醋,也沒說什麼,讓梨花精把她翻出來的東西抱出堂屋。
她聚起靈力,在藥廬前院的一棵夾竹桃花下,挖了一個深坑,用靈力凝聚出一個棺材。
她把幾本書籍、那套衣袍、還有司空傾的琴,並着半朵乾枯的羅星花,一一放進棺材中。
姬夜闌看到那半朵羅星花,心裏又鬱悶起來。
那半朵花是司空傾送給綰綰的,另外半朵,在司空傾的身上。
雖然司空傾死了,但他看到這半朵花,心裏還是堵得慌!
雲綰曉得他又吃醋了,但她沒有理他,把東西裝好後,把棺材放進挖好的坑中。
靈力推着坑邊的泥土,緩緩把棺材埋葬。
不一會兒,一個新墳便出現在眼前。
她看着這座墳墓,呢喃道:「司空,謝謝你。」
謝謝你最後的犧牲,也謝謝你……愛過我。
雖然,她不能回應他的愛,但……那是司空傾的愛情,他為這份愛執着千年,任何人都無法否定它的存在!
就連身為被愛者的她,也不能。
她會永遠記住他,也會記住他的愛。
或許,還會在許多年後的某個傍晚,把這份愛,當做飯後的一個故事,說給她和姬夜闌的孩子聽……
姬夜闌變出一些香燭,在墳前點燃,灰白的煙霧自香燭中裊裊升出,縈繞在四周。
她被煙霧籠罩住,變得有些虛無。
姬夜闌抬頭,看着她的側臉,一股傷感瀰漫着她的臉龐。
他心下一慌,站起身,抱住她:「綰綰,我們回去吧。」
她抱住他的腰,揚起臉兒,漾出一抹笑靨:「好,我們回家。」
姬夜闌笑着抱起她,遁入虛空之中。
她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久久都未睜開。
姬夜闌以為她睡着了,快到靈都的時候,她突然輕聲說道:「長玹……我愛你。」
姬夜闌心中的惶恐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吻着她的唇瓣,含笑的眼眸,凝視着她:「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