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祥符國軍隊經過這兩天在此地拋石機長期的拋射,對拋石機射角、力度、火繩的長度等諸元也掌握得越來越清楚,最近這兩次叛軍一躍出山頂線。就會在南坡遭到拋石機連精確有力的轟擊。吐蕃軍隊地士氣似乎一次比一次更低落,到今日中午的那次進攻時,青龍軍團僅僅用拋石機發射的火藥包,再配合居高臨下發射的巨型弩.槍,就完成了驅逐動作,吐蕃軍隊只走過了三個山頭就不得不撤退,他們甚至還沒能沿着道路衝下最後一個南坡以進行戰術展開。
祥符國軍隊拋石機發射火藥包轟鳴的時候,楊延慶一直拿着望遠鏡觀察敵軍的動向,對面那支明顯擔心損失過多而畏縮不前的吐蕃部族軍隊,如今連手中的旗幟都舉得有氣無力的。青龍軍團每次轟擊都能引起劇烈的騷動。楊延慶眼睜睜地看着幾個敵軍頭目模樣地人在斬殺後退者,但仍無濟於事,面對火藥包轟炸這種根本沒有絲毫防護辦法的攻擊,吐蕃人心中有着發自內心的恐懼。
「蘭州城的郢成藺逋叱已經得到消息,這些人就是郢成藺逋叱派來的,只是郢成藺逋叱顯然錯估了我們的實力和兵力人數,派來的都是戰力相對較弱的部族軍。」楊延慶放下瞭望遠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聲。
「他們為什麼每次都是幾千人幾千人地上來呢?」提問的人是工兵營長馬立軍,他們這幾天也並非沒事可做,他們在大峰口山坡後面吐蕃人視野難以看見的地方按照戰場防禦工事條例挖掘了不少溝壑。此時是他們工兵營休息時間,不少工兵營軍官便站在山脊上向北張望,他們這種行為已經涉嫌違反了祥符國軍事條列————他們這些非戰鬥部隊的官兵一般是不允許在這種時機下上戰場的,但現在青龍軍團上下都覺得這已經不是戰鬥了,而是吐蕃人一次次的上來送死。所以也沒有人再遵守這個條例,紛紛湧上來看熱鬧。楊延慶也睜隻眼閉隻眼,就當沒有看見。
「這就是為什麼前天副軍團長一定要帶人拼了命的佔據此處山坡的原因,這道路太窄,吐蕃狗一次只能出動這些人,並且不好躲閃。人數再多不但沒有用,反而不好撤退不說,還容易被我們的火藥包轟炸或者被巨型弩.槍穿了糖葫蘆。」楊延慶看着對面的幾座山峰。蜿蜒地官道在上面幾起幾落,雖然吐蕃軍隊在北坡的時候能夠安全地避開青龍軍團的拋石機發射的火藥包,但這種起伏的地形也拉長了他們的移動距離,每次吐蕃軍隊走到南坡的時候都會受到祥符國軍隊的轟擊。而吐蕃軍隊的移動主要還是在這些可見地道路上,因為他們不可能披堅持銳的脫離道路攀爬懸崖前進,更難以長距離地在樹林裏高速移動。
步兵二旅旅長陸風雲笑道:「看來只要補充足夠的火藥包和弩.槍就夠了。」
「不可大意。」楊延慶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顯然是吐蕃部族軍隊裏面的戰力最弱之輩,等郢成藺逋叱反應過來之後,定然會派遣精銳過來,那時………」楊延慶說着又舉起望遠鏡向北方看去,咧着嘴沉聲說道:「那時就會有一場真正的戰鬥。」
………
………
武勝軍東北方向三十里一處隱蔽山谷之中,張大為帶領的青龍軍團兩個騎兵旅的臨時休息處。
「啟稟軍團長,特種大隊傳來消息,安多部除武勝軍寨本部族之外,其他五個分部落特種大隊的人手都已經佈置妥當,只要我們這邊一動手,他們立刻也會動手,保證安多瞎搞不會有任何援兵。」一名情報參謀來到張大為面前敬禮說道。
張大為臉顯喜色,說道:「很好,安全部最新情報是什麼?」
情報參謀說道:「回稟軍團長,安全部說他們在武勝軍寨中吐蕃人抓捕來的一萬蘭州百姓中安插了一些好手,只要我們動手,他們也會從內部生亂子。」
張大為點了點頭,說道:「傳令,全軍集結,準備出擊。」
張大為的命令被傳令兵以旗語傳下之後,一群群的士兵手執武器牽上自己的戰馬,跨馬而上,一盞茶時分,一個個方陣便整齊地排列在張大為的面前。
張大為目光掃過全軍,大聲說道:「兄弟們,武勝軍是吐蕃人糧草、軍資、輜重庫存地,副軍團長成功將安多部兩千押送糧草軍隊擋在了大峰口以北,特種大隊又會纏住安多部在各個分部駐點的三千人,如今武勝軍內只有吐蕃安多部五千駐軍和我們萬名被擄來的百姓,我們立即出擊,突襲武勝軍,將吐蕃狗雜種屯集的物資一把火全燒成灰,讓蘭州城的吐蕃狗哭去吧!哈哈哈!全軍出擊!」手裏大刀一揮,前鋒營率先撥馬便行。
………
………
武勝軍。
站在低矮的城寨牆上,安多瞎高忽然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安,想了一下,叫來一個名叫安多傻比的心腹屬下問道:「那些從蘭州擄來的奴隸還平靜吧?」
「這些奴隸恭順得很。」安多傻比得意地道:「族長放心,屬下調派了五百人專門看守奴隸營,屬下有過交待,若是那些賤奴敢有什麼異動,兒郎們手中的刀箭可不是擺設。」
安多瞎高滿意地點點頭,但還是感到有些不放心,想了一下說道:「吩咐下去,向四周派出十組斥候,還有武勝軍的防衛還要加強,巡邏隊加倍,做好發生意外的準備。」安多瞎高一邊說,一邊在親衛簇擁之下下了城牆。
「是,族長!」安多傻比恭敬地鞠躬道。
此時,看似平靜的武勝軍奴隸營卻是暗滾涌動,幾個漢子正偷偷摸摸地摸到一個個的奴隸營地。
「賈大哥,你怎麼來我們這裏了?小心被抓住,那可是要砍頭的,最輕也要被抽二十鞭子。」一個年輕的奴隸看到賈體劍竟然摸到自己這一隊奴隸中來,頓時大吃了一驚。
賈體劍來武勝軍並不久,他本身是安全部的一名金牌探子,前一段時間借武勝軍大舉向蘭州城下運送器械糧草,找了一個機會,在途中混了進來,居然沒有被發現,這也是被抓捕到這裏的蘭州百姓一向平靜恭順,讓這裏的吐蕃看守者喪失了一定警惕,看守比較鬆懈,連最基本的清點名冊都沒有做,賈體劍等人來到武勝軍奴隸營後,便開始偷偷地四下聯絡,很是聚攏了一批人。
「劉老弟,知道嗎?陛下派大軍大敗吐蕃狗,大軍很快就要來救我們了。」賈體劍興奮地道。
「真得嗎?」劉成樹臉上也露出驚喜的表情,「賈大哥,是真的嗎?你怎麼知道?」劉成樹本是蘭州人,家裏小有田地,比一般人的家境要好得多,也讀得起書,本來準備要在明年考祥符學院的,但沒有想到吐蕃大軍一場入侵,將他擄了來,家裏的人殺了一個一乾二淨,對吐蕃人的仇恨那是到了骨子裏。這近一個月的奴隸生活讓這個白面書生已是大為改變,蓬頭垢面,神色之中滿是風霜。
賈體劍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道:「不瞞兄弟你說,我是自願混進來的。」
劉成樹吃了一驚,還有人自願到這裏到奴隸,但賈體劍接下來的話讓他便釋然了。
「我是朝廷安全部的人,是前些天混進來的,我已接到消息,就在這一兩天,我們的大軍便會來攻打武勝軍。」賈體劍緊緊地盯着劉成樹眼睛,如果劉成樹的神色稍有不對,自己便暴起發難,將他幹掉。
劉成樹臉上的驚訝只持續了一瞬,便露出欣喜若狂之色,左右看了兩眼,壓低聲音說道:「賈大哥,你真是安全部的人?」
賈體劍嘿嘿一笑,說道:「沒錯,我是安全部的人,怎麼樣,敢不敢跟我干?」
「幹什麼?」謝科道。
「等大軍進攻武勝軍的時候,我們從裏邊鬧將起來,接應大軍攻打武勝軍。」賈體劍道。
「干,為什麼不干?我等這一天很久了,這些天殺的吐蕃狗,殺了我全家,我與他們誓不共立於青天之下。」劉成樹咬牙切齒地道。
「好,可是兄弟要想好了,這可是要玩命的,弄不好就會死。」
「死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這樣活着跟死有什麼兩樣?」劉成樹握緊拳頭,恨恨地道:「只要能殺死這些吐蕃狗,我什麼都願意干。」
賈體劍滿意地笑道:「好,劉兄弟,你去聯絡一些人,要絕對可靠的,到時聽信號,看到我那邊亂起來,你這邊便同時發動。」
劉成樹用力地點點頭。
賈體劍拍拍他的肩,轉身又偷偷地摸向下一個目標所在。奴隸營一萬多人,五百多個士兵根本無法看護,只能站在高高的哨樓上警戒,這對於身為金牌資深諜者賈體劍等人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