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編輯大大的意思,書名由《九封王爵》改成《大宋王侯》,給諸位看客帶來不便,敬請諒解。)
實事上,此次還真被曹彬後面一句話說中了,前往宋軍南營襲擾的只是劉繼業派出一組尋常軍隊,起的是煙霧.彈迷惑作用。讓宋軍認為今晚北漢不可能再襲營,從而放鬆警惕,再以精兵襲營。
此時,劉繼業馬摘鈴、蹄裹棉,已經悄悄在北門內集中了一千名精銳騎兵。二十名弓弩手已經派出去了,他們伏地潛進,任務是射殺曹彬大營的戍守哨兵。
他今晚偷襲的真正目標不是南營,是北營。
城外四營之中,除趙匡胤帶領的中軍之外,就屬北營軍隊士氣、軍心、戰力最強,這也正是曹彬揣測他不會來襲擾自己的原因之一。
劉繼業之所以被稱為無敵,不是他的兵比宋軍和契丹人驍勇,也不是他有以一敵萬的武功,正是因為他的謀略和戰術往往出其不意。
在佯襲南營,各營都把注意力投向的時候,他手下二十名神箭手已經悄悄掩向北營曹彬的駐地,暗暗射殺各處哨卡,清理拒馬鹿角,為他的騎兵突襲做好了準備。
前方一切準備停當,向他打出火訊號,劉繼業立即讓人大開城門,親率一千精兵迅雷疾風一般卷向曹彬的大營。
葉塵從帥帳中走出,剛剛走到邊營柴堆旁舉起他的那把大刀,廝殺聲便從前營傳來,葉塵心中一跳,迅疾提刀趕向中軍趕去。
來到中軍大營,就見曹彬已經在其他親兵的幫助下,穿戴好的盔甲。正帶人向前營跑去,葉塵二話不說,也跟在了後面。
前營已經燃起處處火光,大營中的將軍和士卒因為北漢軍偷襲南營未果,果然已經放鬆了警惕,所以劉繼業這一招「回馬槍」,着實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剛剛解甲寬衣,現在又匆匆穿戴起來,待到提起刀槍衝出營帳,北漢騎兵已旋風一般殺來,到處投擲火把,連草料車也引燃了,弄得營中大亂。
曹彬因自己也放鬆了警惕,不夠重視,臉色有些難看,但卻很沉着穩定,開始緊張有序的調動大軍應敵救火,很快便穩住了形勢。
這時有將領幾步搶上前來,拜倒稟道:「啟稟大帥,北漢軍近千騎兵夜襲我軍、馬踹連營,欲穿過前營向大帥本陣殺來,但已經被我軍於中營處阻攔。請大帥定奪。」
曹彬神色平靜,當即命道:「騎兵上馬抄起回城後路,步兵三面合圍,弓箭手伺機射擊殺敵。嗯!吩咐下去,儘量不要殺馬,我軍一直缺馬,漢軍這是給我們送來了一千戰馬。哈哈哈………」
待親兵以將命令傳下之後,曹彬轉身對後面葉塵和王超說道:「王超,你帶着葉塵去前面見點血。」
葉塵心中一驚,但卻也有些躍躍欲試,和王超抱拳,同時道:「得令!」
言畢,二人便越過曹彬,加入剛剛聚集起來的一隊騎兵之中,向北漢軍後方抄去。
劉繼業使一杆大槍。率領一千鐵騎疾風一般馳入敵營。趁着曹彬營中將士來不及組織反擊。馬踹連營,到處縱火製造混亂。殺過了前營撲北營中軍。他目的是擒賊擒王,如果這個目的不能達到。殺不了對方的中軍主將。也要把中軍沖亂。使中軍無法行使指揮之責。那時儘管敵營人多勢眾。黑夜之中無人調度指揮也將變成一團散沙。他趁機一番殺敵之後,從容退去。
但不料,大宋禁軍不愧是天下有數的精銳之師,即使沒有預防,應變速度之快,也超過他之前預料。他帶一千鐵騎剛剛衝破前營最後一線阻力,便已經被一部分趕來的大宋騎兵纏住,且被源源不斷的步兵牢牢阻擋前沖之勢。
此時,四周情形對劉繼業一方來說愈顯不妙了。這次突襲雖成功闖營,可卻未能打亂敵軍陣勢。曹彬的軍陣此時仍峙立如山,前營的騷動混亂在漸漸平息下來。營中各處的人馬正在有約束的慢慢從四面八方向這裏靠近。暗形合圍之勢。至此這場偷襲已經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
「罷了!再下去。這一千精兵就要全部葬送這敵營之中了。」劉繼業暗嘆機會已失。他將眼前一名宋將挑下馬之後,一撥馬便走,且高聲喊道:「眾兒郎!隨我回營。」
劉繼業一撥馬頭便向來路殺去。他的武功極高,又借着快馬的沖勢。還真沒有幾個人擋得住他。但是他帶來的那些騎兵卻已被宋軍士卒羈中。哪能說走便走的。無數大軍緊緊攝住他的身影便隨後衝殺追去。
而讓劉繼業心中沉到谷地的是,敵人竟然在如此短時間內,又組織兩千多騎兵繞到了他回城的後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葉塵便在這兩千多大宋騎兵之中。
很快,兩軍對沖,進入了一片混戰。這對初次上戰場參加廝殺的葉塵來說,心中產生了無比的震撼。
原來這就是戰場………人們像野獸一樣舞着刀槍,紅眼睛拼命的廝殺,那種無情,那種血腥,那種殘酷景像若非置身其中,實難感受。
葉塵在後世沒有殺過人,但來到當世之後,便在永樂邊城外,殺過兩名欲劫殺他的人,就在前幾天剛剛殺了郭無為的信使,可都是用狙擊槍和弓箭殺的人。遠程殺人比起現在持刀、槍廝殺完全兩個概念,截然不同,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萬千士卒吶喊廝殺,千百名勇士在他身邊揮舞着刀劍,拋灑着敵人的鮮血和頭顱,讓初次踏上戰場的葉塵心神搖撼。他眼看着自己的袍澤嗔目廝吼。與滾鞍下馬北漢勇士拼在一起。卻不該如何衝上去也像一獸一樣噬咬敵人。
「閃開!」
葉塵持刀而立。驚愕的看着眼前這絕不浪漫絕不悲壯。完全充滿了血腥與醜陋的廝殺場呆。忽然有人在他胯下戰馬上踹了一腳。
這一腳使力奇大,葉塵戰馬受痛,向前疾奔數步,卻剛好躲過旁邊一杆鐵槍。
是王超在關鍵時刻他救了自己一命。王超見他舉着把刀站在那兒東張西望,一副欲進還退的樣子。倒沒有心生氣憤。剛上戰場的人大多如此,但是只要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次,下次再上戰場。他就會從一條看門犬變成草原狼了。
剛才,王超正在與敵搏鬥,見一個北漢騎兵揮槍向葉塵猛刺過去。不顧危險。一腳把葉塵胯下戰馬踹開,救了葉塵這個『菜鳥』一命。但是他那一腳收勢不及,被那北漢騎將順勢以槍桿劈中,疼的他慘叫一聲,差點從戰馬上栽了下來。
那名北漢騎將見此,緊接着又是一槍刺向王超。
葉塵此時剛剛轉身,恰好看見這一幕,一直拿在左手的長弓拿起,一聲怒吼,都不瞄準,隨手一箭便射了出去。
嗤的一聲,那名騎將應聲栽倒,竟然一箭穿喉。
王超見此,喊了一聲好箭法,然後便不理會葉塵,殺向旁邊北漢騎兵。
這一千北漢騎兵一番襲營。人人騎駿馬,着鎧甲弓箭。肋下掛刀手持長槍,上馬使槍下馬用刀。遠射弓箭,身穿甲冑。為了儘量保存這支精銳的力量,劉繼業可算是煞費苦心。在如今北漢城內武備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夠拿的出這樣的裝備來武裝他們,已經盡了他最大的力量了。
然而他採取襲營的戰法計謀雖然很對,可是實在估錯了曹彬麾下禁軍的應變速度。也沒有料到曹彬麾下人馬軍紀竟然這般森嚴。在襲營成功之後不但未能造成炸營。而且如今他麾下這一千精兵生還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了。
但是,劉繼業一手帶出來的這些精兵俱都是敢死之士,雖知受困於敵營,卻仍死不降,拼死反抗。
葉塵射殺了一人後,終於徹底回過神來,這戰場的殘酷和血腥背後。對敵人的殘忍之中,何嘗沒有一抹濃濃袍澤之情兄弟之義?
他眼睛慢慢的變紅,就像現在那些正在用盡一切手段亡命廝殺的戰士們一樣,露出噬血的瘋狂。
他大吼一聲,揮刀便向一名正向他殺來的北漢戰士劈去。狂奮之中,他渾身血液,似乎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勇氣和殺氣。
但是葉塵的靈台中仍保持一線清明,牢牢記着王超教授他刀法時,所說的話:「力不可使盡。每一刀你都須凝神注力心。但是每一刀都須力留三分。唯此方能出刀收刀亦疾。刀勢連綿如狂風暴雨。叫對手連個喘息的空隙都沒有。」
葉塵心記着王超的這句囑咐,謹記着王超對用刀運力的指點。一刀刀劈下去,仗着一股激憤之中的血氣之勇,且又因為力氣強於尋常戰士不少,竟是殺氣騰騰,刀法犀利,有如殺神附體。
那名北漢騎兵被他搶了先機,又因身披盔甲,行動遠不如匆匆奔上戰場連輕便的衣甲也沒穿的葉塵靈活。被他上一刀下一刀左一刀右一刀。連綿不斷的劈下來。一個失手。葉塵已旋風般一刀斬下,在他頸上一劈一拖。「噗」的一聲人頭揚起。一腔鮮血噴出兩尺來高。
熱血濺了葉塵一臉。他伸手一抹,便大叫一聲。舉起鋼刀衝到了正壓住一名宋兵,揮槍猛擊的北漢戰士身後,猶如劈木樁似的一刀劈下。「嗤啦」一聲,一刀將那名北漢戰士從脊梁骨劃到了尾椎骨上,慘死當場。
那個宋軍被他這兇猛的一刀也嚇懵了。火光熊熊中只見葉塵滿臉污血面目猙獰。那宋兵未及道謝,葉塵已然收刀。旋風般撲向下一個對手。
劉繼業帶着親兵,依靠自己高強槍術,一路殺出重圍,只知道馬後宋軍窮追不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劉繼業隱隱感覺身後馬蹄聲變弱,半途回頭一看。竟無一兵一卒被他帶回。心中悲痛無比,雙眼通紅,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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