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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王超感到心神一陣恍惚,心跳加速,口乾舌燥,雙腿卻是不由自主,一步步走了過去,到了床頭微微傾身探頭一瞧,那側臥甜睡的美人容顏映入眼中,王超雙眼開始變得通紅,好美好迷人的一個女子,濃睫如扇、鼻如膩脂,雪白的雙腮,紅唇嬌艷欲滴。
王超突然心中一凜,一咬舌尖,猛得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這個可能是陛下某個妃子的面前,不由臉色大變,正欲快步退出去,不想那美人兒恰恰在此時張開了眼,懶洋洋打一個哈欠,頭也隨之轉過來,眼角忽地瞟見有人,那美人一雙朦朧的睡眼霍然張大,王超反應也快,那美人剛剛扭轉嬌軀,王超已彈身疾退,鬼魅一般閃過了屏風。
那美人尚未看清他容貌,本來只以為是宮中內侍,一見他快捷無比地遁去,登時駭得花容失色,她翻身坐起,雙手撐床向裏面急急挪動,舉止動作間,鬆軟薄透的睡衣斜斜滑落,露出一片光滑如玉的香肩,胸口也露出了幽深動人的乳溝和挺拔的一角雪膩玉峰,那美人卻未注意春光已泄,只是顫聲叫道:「來人!來人!」
「這…………這一定是有人特意在今天將七娘擄進宮中,引我來到此處,陷害於我…………」
王超暗暗叫苦,健步如飛的衝出大殿,他剛剛掠過殿門,偏殿中就有幾個宮女奔向那間寢室,急急喚道:「娘娘,明妃娘娘,什麼事?」
「明妃娘娘?她果然是陛下的妃子。」王超突然想起曾經聽羅耀順和曹瑋說起過,當今皇帝陛下除了皇后之外,最寵愛的便是原來的花蕊夫人,如今的花蕊貴婦娘娘,另外一個便是明妃娘娘,除此之外幾個妃子,皇帝陛下幾乎從不讓其侍寢。
王超蹲在草窠里餘悸未消地想:「我即使立刻見到陛下,將整個過程告訴陛下,恐怕也是難逃一死,只望在死前能夠找到七娘,將他救出去。」
王超正想着,兩個宮女已急急奔了出來,站在殿下伸手往廊柱下一摸,「噹噹當」一陣清越響亮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原來大殿廊下系了半月型的銅板,一拉廊柱邊的繩子,銅板便敲響起來,聲音清越響亮。
片刻功夫,遠遠便有呼喝聲傳來,腳步沉重如雷,也不知道有多少身披甲冑、執槍持戈的大內侍衛向這裏湧來。「壞了!」王超本想看清路途再去尋找七娘,一見這情形當下不辨東西南北,立即拔腿就溜。
若是在這兒被人抓個現行,那可是百口莫辯,要落個什麼下場他是很清楚的,就算陛下相信自己,可是陛下身為一國之君,不管自己是不是陷害,陛下都丟不起那個人,自己必死無疑,只是七娘怎麼辦?
四面八方都有人向明妃娘娘的寢宮奔來,王超沿一條小徑跑出不遠,前方就有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王超立即一個「斜插柳」,嗖地一下躥進一片花叢,身子貼着草地躥出好遠,身形尚未停住,十來名護衛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王超有心想反抗,但眼見源源不斷向這邊跑來的大內侍衛,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束手就擒。
不遠處,一座假山之後,王超的妻子七娘捂着嘴,看着王超被抓,無聲哭泣,淚流滿面。身後一名太監一聲冷哼,說道:「怎麼動了真感情了。別忘了,你這條命,你的一切都是大長老給的。」
七娘俏媚的小臉上一絲殺機一閃而逝,用衣袖擦乾淚水,神色恢復如常,冷冷的說道:「帶我去見花蕊娘娘。」
太監冷笑一聲,說道:「你是什麼身份,娘娘是你說見就見的。」
七娘臉上內過一絲譏諷,說道:「娘娘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娘娘和我在聖堂內的身份沒有多大的區別。」
「放肆!娘娘如今身份和以前自然已經不同。」太監聞言一愣,罵道。
七娘俏臉轉到一邊,眸中光芒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再說話。
那太監見此,心中冷笑一聲,說道:「娘娘那裏已經有過交待,事後由我安排你出宮。」
這樣說着,太監突然隨手切在七娘脖頸處,七娘一聲悶哼直接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時,卻已經在一座寺廟之中。迎接她的將會是永久的沉淪和迷失本性,亦或者第二個花蕊夫人。
…………
…………
因為西北大患————党項人被祥符郡王葉塵重創打殘,宋國正處於大喜的日子裏,上至陛下,下至販夫走卒,身體從內而外都散發着一股清新迷人的向上氣息,所有人都相信南唐遲早會成為我們大宋的。皇城內那整座莊嚴的宮殿同樣如此,皇宮被籠罩在冬末顯得尤為溫暖的陽光之中,一片清明,一片安寧。
唯一味道沒有變的地方是御書房。此間冬日生暖爐。夏日貯冰盆。四季如春。缺乏變化,令人生厭。御書房的主人。宋國偉大的皇帝陛下正是這樣一位數十年如一,絲毫不變的敬業帝王。然而,此時此刻,御書房裏面卻有人和皇帝陛下大吵了一架,然後被爆怒的皇帝陛下轟了出去。
趙匡胤雖然下令讓人將和他吵架的小皇子趙德芳轟出去,但實事上沒有那個太監或者侍衛真敢將小皇子轟出去。趙德芳小臉緊緊蹙着,得知王超犯了何事之後,他感到難以置信,同時也知道自己求請多半沒有用,並且他也知道此事涉及到後宮父皇的妃子,以他兒子的身份去給王超求情是很不合適的,但他依然跑來求請,甚至極為少見的與父皇發生了口角。
趙德芳離開了御書房,長長的嘆了口氣,大步回到自己宮殿,想了一下,派人給曹彬送了信。
「德芳長大了。若是德昭處於德芳的位置,估計不敢在朕面前給王超求情。」看着自己小兒子走出宮殿,趙匡胤臉上的怒色蕩然無存,反而有一絲欣慰。但緊接着他想起王超之事,臉色一片冰寒,心中卻是滔天殺機。
他已經親自問過王超,但後者竟然始終不發一言,他當然知道此事有着太多蹊蹺,比如王超為何能夠一路暢通走到後宮,並且進了明妃所在宮殿。還有王超為何要去後宮,難道真的是想對明妃不軌。若真是這樣,一個外臣,又怎麼會知道明妃宮殿所在。
這件事情中間的陰謀和嫁禍意味即使沒有證據,趙匡胤也不難有所察覺。但那又怎麼樣,當他知道王超今日進宮所做之事且被侍衛抓住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想到王超和葉塵是生死之交,甚至他還知道王超曾經救過葉塵一命。所以,他輕易便看出是有人想通過王超的死,離間自己和葉塵君臣之間的關係。
但知道又能怎麼樣,這是陽謀,王超所做之事,即使落在尋常百姓頭上,都絕對忍受不了,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不說王超本身私闖後宮已經犯了欺君之死罪,光是趙匡胤自己帝王的尊嚴便已經讓他不得不殺王超。畢竟不管王超是被陷害或者被引誘到明妃宮中,王超闖入後宮,且進入明妃宮中,褻瀆了明妃之事已經發生,這一點是沒辦法改變的。
做這件事情的當然是他趙匡胤和大宋朝廷的敵人————聖堂、彌勒教、南唐、契丹。不用多想,喜歡用這種手段,且擁有這種能力的多半就是聖堂或者彌勒教。而這才是趙匡胤感到最為憤怒的地方。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前兩次宮中出現聖堂或者彌勒教的暗子之後,他都毫不猶豫的進行了清洗,兩次加起來死的宮女和太監、侍衛早已超過上千人。可是如今宮中依然有人在自己眼皮低下做到了這種事情。最主要的是,王超被抓住之後,事情傳到皇帝耳中,趙匡胤一聲令下,武德司使張展帶人去抓人時,從帶王超進宮的那名太監開始,到明妃殿中最先出現幾名宮女,以及最先發現王超的幾名侍衛,所有牽扯到其中的太監、宮女、侍衛,總計十七人便緊接着死了,看起來有自殺的,也有他殺的。
趙匡胤能夠建國,成為開國大帝,能夠統一天下,自然心智極高,他很快便想到皇宮中兩次清洗之後依然有聖堂或者彌勒教潛伏暗子存在,只有一種可能,有一名他極為信任,且在宮中地位很高的人是聖堂或者彌勒教的人,所有才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想起了葉塵曾經給他極為隱晦的說過,花蕊夫人有問題,可是這些天花蕊夫人那邊他一直讓武德司的人盯着,從沒有任何異動。
「不對,或許不是花蕊夫人沒有異動,而是她有所異動,但是武德司的人壓根就沒有稟報於朕…………難道是張展…………是了,皇宮中兩次清洗都有張展參與其中,最主要的是武德司從來都不在清洗之內。」趙匡胤想到這裏,心中暗忖,臉色卻已經陰沉的能夠滴出墨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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