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醫院,摁完指紋打完卡,唐邪便第一時間來到了高級病房。
比起見識名醫,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輕輕敲開病房的門,唐邪微笑着走進去:「白龍,今天的感覺怎麼樣?」
病床上,白龍正靠坐在床頭,痴痴望着窗外的風景。
那略顯蒼白的臉色,給她的美平添了一抹驚心動魄。
聽到唐邪的聲音,她轉過頭來:「不開心。」
「嗯?」
唐邪有些好奇的問,「為什麼不開心呢?」
白龍皺着精緻的眉頭說道:「昨晚做噩夢了,夢裏有個跟我一樣的女孩,她很冷漠,不願意跟我說話。」
目光倏然亮起,唐邪意識到,那恐怕是白龍在無意識間,在夢中見到了她的主人格。
一般來說,解離症患者的兩種或多種人格,是無法進行相互溝通的,但也有個別例外。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跟你講話嗎?」唐邪平靜的問道,這樣能相對減少白龍的心理壓力。
歪着頭想了許久,白龍說道:「沒有。」
「好吧,下次你再在夢裏見到她,試着跟她說說話,可能,她跟你一樣,也在困惑什麼事情。」
「她也有困惑嗎?」
「當然了。」
唐邪露出和煦的笑容,「每個人都有困惑,也包括我們這些醫生,不過我相信,如果我們願意幫別人解決困惑,那麼也會出現一個人,幫我們解決困惑。」
不知道是被唐邪的笑容感染,還是從這話里聽懂了什麼,白龍嘴角輕揚,也跟着笑了。
有種女孩的笑容,能夠把所有的不美好都變為美好。
白龍,就有這樣的魔力。
「還記得上次的遊戲嗎?」唐邪微笑着問道。
「嗯。」
說完,白龍主動入定,那平靜均勻的呼吸聲,再次讓唐邪小小的驚艷了一把。
這一次,修復的時間明顯比上次要長。
只是,白龍的主人格依舊錶現出強烈的抗拒感,不允許唐邪與她進行任何的交流。
「遊戲結束,你能動了。」
收回右手,唐邪用輕鬆的口吻說道,「你先休息,等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跟你玩遊戲。」
臨走前,唐邪把病房內的幾瓶鮮花修剪了一番,手藝雖然一般,但總比掛着幾朵枯花敗葉要來的順眼。
「真漂亮。」白龍第二次露出笑容,突然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
唐邪笑道,「我叫唐邪。」
片刻後,唐邪從病房中退出來,剛一轉身,就看到一道美艷的身影。
「來這麼早。」
白媚笑着打個招呼,突然眼眸一眯,意味深長的說,「說,故意來的比我早,是不是想對白龍做什麼壞事?」
做你妹的壞事啊!
唐邪臉色倏然變黑了起來。
「白主管,這種關於作風問題的玩笑可不能亂開。」唐邪一本正經的勸道。
「好吧,以後我儘量不逗你。」
回答的態度還算認真,只是,下一秒白媚就恢復了本來面目,「對了,今晚我們還約嗎?」
唐邪真想給這妖精裝進包裹,然後秒速送回思恨樓,高冷的告訴他們,聖華醫院容不下這尊妖孽,申請退貨!
「不說話當你默認了?」白媚眨眨眼的問。
「默認個鬼啊!」唐邪鬱悶的說道,「有時間調戲我,還不如進去陪白龍多說說話,她昨晚夢到主人格了,可惜兩人沒什麼交流。」
白媚驚喜的瞪大眼睛,但,很快又恢復冷靜:「就算夢裏面她們有交流,那能是真的嗎?」
「不管真假,主人格在夢裏說的話,也至少是一條線索。」
「嗯,我知道了。」
認真的點點頭,白媚把手放在了房門的把手上,正準備進去,突然說道,「對了,京城來了兩位名醫,正在中醫部參觀,你幫我去應付一下。」
唐邪的嘴角微微抽動:「有中醫部的醫生在那,我去幹嘛?」
不是唐邪不想去,而是他對京城兩個字沒什麼好感,其他地方的中醫,尤其是女中醫,他還是很樂意去交流一下的。
「聖華醫院的中醫部實力比較弱,除了陳教授,拿不出幾個像樣的醫生來,聽說京城那兩人性情倨傲,萬一他們嘲弄中醫部醫術不精,你在那裏,也好給予回擊。」白媚正說着,突然搓動兩下手指,「放心,有獎金的。」
「嗯?」
「若寒說過,不給你錢,是請不動你的。」
唐邪不由得老臉一紅,這話說的,他是有多愛錢。
下一秒,臉色突然變得義正言辭:「這事關醫院榮譽,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若寒把我說成什麼人了!」
「那……不發獎金了?」白媚好笑的問道。
「不,要發。」
唐邪瞬間破功,訕笑了兩聲,轉身灰溜溜的離開。
身後,白媚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前往中醫部的路上,能明顯感覺到醫院裏的氣氛與往日裏不同,不管醫生還是護士,工作起來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病人也異常貼心,一個個都像是要拿感動神州獎項似得。
唐邪禁不住搖頭苦笑。
「聽說來了兩位京城的大醫生,正在中醫部會診呢。」
「我也聽說了,據說這兩人都是針灸的大師,能讓他們紮上兩針,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求的來的。」
「那快走,咱們也去求兩針。」
一陣議論聲從身後傳來,緊跟着,三五道身影便超過唐邪,急匆匆的朝着中醫部走去。
針灸?
唐邪愣了下,老頭子的醫術,他學了近乎八成,剩下兩成便是這針灸。
畢竟,他除了是軍醫,更是一名衝鋒陷陣的軍人,要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訓練上。
雖說後來他有了修復右手,但,沒能學會針灸,一直算是個小小的遺憾。
「倒是沒來錯。」
自語着,唐邪也加快腳步。
會診,被安排在中醫部最大的診室裏面。
饒是如此,也容不下絡繹不絕的病人,兩條長龍,從診室一直排到了外面。
「麻煩讓一讓。」
唐邪作為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能擠進診室,也十分的不容易。
剛一進來,就聽到病人的道謝聲:「好了,我覺得我徹底好了,您真是神醫啊,我一定要制面錦旗來答謝您。」
「不用,患者如至親,哪裏能讓親人製作錦旗呢?」
診桌後面,一位中年人朗聲笑道,只是,他的眼睛不斷瞟向了對面牆上的十幾面錦旗,片刻才移回來,「我柴德先,對這些名利虛榮可沒什麼興趣。」
坐在其他幾張診桌的本院醫生,俱都是面紅耳赤,紛紛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