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景怎麼這麼熟悉?」蘇白忽然開口道,同時,他的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胖子指着那邊道:「那邊好多人,還有點眼熟,說的什麼話?英語?」
「沒錯,說的是英語。」一顧此時也開口道,他是高中老師,對這方面比較敏感一點。
「我記起來了,以前看過一部黑色恐怖喜劇片,我們從一開始進便利店到現在划着船,完全是按照那部電影的模式在進行。」
「喜劇恐怖片?」胖子馬上來了精神,「那咱們這是主角還是配角?」
「以那部電影的劇情來說,我們現在在做的其實就是主角們做的事情,然後對岸上一堆配角會想辦法殺死我們,然後他們會稀里糊塗地自己殺死自己,以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自殺,和死神來了的那種感覺差不多。」
「意思就是我們不會死,我們不會有事?那不錯啊……啊啊啊啊!!!!」
「嗖!」
胖子還剛剛興奮地說着話,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一根完全由木棍削成的標槍直接洞穿了他的手臂,好在胖子手臂上肉多,但這麼一根細棍子就這麼插在自己手臂上,那種劇痛和突然而來的危險刺激,讓胖子有些措手不及。
一顧這時候馬上撐開雙手,一道無形的意念力牆壁撐開,緊接着,又是木頭做的箭矢和標槍不停地襲來,都砸在了一顧的意念力牆壁上。
「這哪裏算是主角的待遇?」
胖子有些欲哭無淚,他忍着痛,一咬牙,把手臂上的小木棍給拔了出來,然後馬上把自己的衣服撕開,將傷口包紮了一下,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看來胖子這種方面的經驗確實很豐富,也間接說明了他以前受傷什麼的也是家常便飯了。
蘇白的一隻手放在船下面撐着身體,緊接着,他的掌心之中感知到了一股濕氣,蘇白的眼睛猛地睜大起來:
「船漏水了,快,靠岸!」
是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艘本來感覺質量還算是很不錯的小木船在此時居然開始了漏水。
然而,不等船上三人把船划到岸邊去靠岸,一陣撞擊猛地自船底部傳來。
「砰!」
船身一震,居然開始了分裂,明顯是支撐不住了。
「噗通!」
「噗通!」
「噗通!」
蘇白、一顧以及胖子三人一起摔落到了河水之中,胖子和一顧倒是一直撐着,保持着自己身體大半還都浮在水面上,而蘇白因為之前自己在船上正中位置的原因,所以船裂開時也是從蘇白這裏先裂開,蘇白自己整個人是頭朝下落入了水中,不過蘇白的水性也不錯,倒也不至於會在這種情況下溺水。
胖子的手電筒此時也在剛才失手滑落到了河底,蘇白在水面下睜開了眼睛,緊接着,他看到了令他頭皮發麻的一幕,在這河水底部,居然有一排接着一排的人在下面行走,一具具行屍走肉!
其中,有一個身穿着像是老舊辦公制服的男子,微微抬起頭,他的臉部已經徹底腐爛了,只剩下了一副骨頭架子,但是他的臉上居然還戴着一副眼鏡,眼眶是銀色的,在手電筒的光照下反射着光芒。
雖然對方面無表情,但是蘇白能夠感知到,對方在笑。
緊接着,對方慢慢地升起來,直接向蘇白這裏遊了過來。
下方,越來越多的屍體開始慢慢地上浮,同時,雙手雙腳不停地無目的地抖動着,像是一具具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開始奔向自己的獵物。
蘇白馬上一個上浮,頭出了水面,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根箭矢就射了過來,在水面之中騰挪不方便,蘇白也沒躲開,這根箭矢直接射在了自己肩膀上,力道帶得蘇白身體又是一晃,整個人在水面上翻了個身。
這時候,一隻手忽然抓住了蘇白的肩膀,是從上面抓過來的,下面正在上浮的屍體距離這邊還有一定的距離。
「噗……」
蘇白又一次浮出水面,吐出一口水。
胖子一隻手抓着蘇白,問道:「沒事吧?」
「沒事,下面……」
「嗖嗖嗖!!!」
一根根削尖的木棍和箭矢繼續不停地射來,一顧已經抵擋得越來越吃力了,因為這些箭矢來的方向不固定,他很難照顧得全面。
「快上岸,不能繼續待在水裏了,那幫人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我們在水裏太吃虧!」一顧喊道。
「水下面,很多行屍,很多很多,他們快來了。」蘇白這時候終於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什麼!」
胖子和一顧大驚,一同把自己的臉伸入了水面之下,胖子的手電此時發出的光亮雖然已經越來越微弱了,但是好在還能夠看得清楚,下面確實有一道道人影正在向這裏逼近。
「艹,這可怎麼玩兒,岸上有人,水底有鬼,阿白,那電影的劇情也是這麼演的?」
蘇白苦笑地搖了搖頭,「我們怎麼可能有主角那種好運氣,對面的那幫人也不是智商感人的龍套啊。」
一顧大吼一聲,眼睛裏開始了充血,顯然,是打算強行催發身體潛力了:
「哥幾個,待會兒我可能會暈過去,靠你們了啊,千萬別做完了愛就把我推開說嫌熱啊!」
「…………」胖子。
「…………」蘇白。
一顧大喝了一聲,雙手分別抓住了蘇白和胖子的肩膀,緊接着,三人開始快速地向後方滑行,速度很快,那些岸邊的人聲漸漸地聽不到了。
一直撐着把三人一起拉回到了那個小碼頭邊上,一顧終於吐出一口鮮血,然後重重地看了眼胖子和蘇白,最後暈了過去。
胖子有了傷,蘇白負責把一顧從水裏拖了出來,然後扛在了背上。
「這木屋,還能住麼?」胖子有些擔心道,「咱現在我算半個傷號,一顧直接暈了,戰力損失一半啊,繼續住在木屋裏,那幫人遲早會找到這裏的。」
「現在劇情還沒過一天,我們就這麼離開小木屋,這是違反了劇情。」蘇白說道,「胖子,你負責照顧好一顧,我去那邊,儘量把那幫人引開,讓他們不至於來到我們這兒,至少給你們爭取到一點喘息的時間。」
「艹,那太危險了吧。」
蘇白笑了笑,把肩膀上的那根木頭箭矢拔出來。
「他們也就是這些武器,對我的殺傷效果不是很明顯,我能扛得住,你們不行。」蘇白從胖子的褲兜里抽出了一把胖子從便利店買過來的菜刀,「你們回去吧。」
「得,成,你自己注意安全。」
等蘇白反身跑入了林子裏之後,胖子也就把一顧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走入了小木屋。
把一顧放在了火爐邊的椅子上,一顧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你這死胖子一點都不溫柔。」
對於一顧就這樣醒來了,胖子倒是沒有絲毫地驚訝,只是道:
「我們這樣子好麼?」
「呵呵,支開他,也是為了保護他,不然到時候分贓不均勻,我和你互相投鼠忌器,然後哪裏容得下他的那一份?不過他也挺上道的,自己也知道出去阻擊一下那幫人,也省的你再來提出這個建議。」
「如果不是荔枝要走了,我不會搶他那一份的。」胖子聳了聳肩說道,「哥幾個一起發現的東西,自然得一起分享。」
「廢話,如果荔枝不走,我也不會這樣,但是誰讓荔枝他們要暫時地離開呢,至少半年時間啊,半年時間裏,夠發生很多事情了,咱們總不能當半年的保姆吧,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配麼?」
「話也不能這麼說,他,也算是挺優秀的一個聽眾了。」
「在這裏講究的是一種絕對的實力,沒實力,就是屁!」一顧站在了火爐對面,「好了,別廢話了,我不知道那小子能撐多久,不過以他吸血鬼的體質應該能阻攔他們好一會兒,你是道家的傳承,這裏的陣法你應該能夠打開,你來說,我來移動家具位置,我們速度快一點。」
胖子點了點頭,開始指揮起一顧去移動家具,等最後的一盞吊燈移動開了位置之後,火爐里的火焰瞬間熄滅,然後後面的牆壁縮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空間。
「走着,去看看。」一顧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愣了愣,嘆了口氣,還是和一顧一起彎下腰鑽入了壁爐之中。
…………
小木屋外的一個土坡上,蘇白一個人坐在一塊木樁上,手裏,夾着一根煙卻沒點燃,那一把菜刀就插在自己身前的泥濘土地上。
在他視線之中,點着蠟燭的木屋中,有兩個人的身影透着窗子在移動,兩道影子,都在移動。
有一種東西,叫做天真,但同時又有另一種東西,叫做現實,這一點,蘇白,懂。
這時候,蘇白感知到自己身後的樹林裏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
蘇白笑了笑,把菜刀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