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時候,一顧才算是過來了,他也是光棍得很,直接把自己的車給丟在溝里,自己用意念力出來了然後路上搭了個順風車進了成都,一路上,倒也算是順利。±
三人聚在一家叫做「一把骨」的店裏,這家連鎖店在成都挺有名,裏面專吃骨頭,招牌菜就是骨頭煲,蘇白和胖子下午就在咖啡店裏待着,打着瞌睡,所以見到一顧時,倆人還有着一點點的睡意迷濛,和一顧那稍顯狼狽的模樣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吃,吃,我餓死了。」
一顧確實是餓了,折騰了一個下午。
蘇白盛了點湯,自己喝了點,胖子下午吃了不少點心,這時候胃口也不是很好。
等到一顧吃了好幾個骨頭之後,總算是緩過勁兒來,看蘇白和胖子倆人意興闌珊的樣子,他看了看時間,
「不是吧,才幾點啊,你們就困了?」
蘇白笑了笑,點了一根煙。
胖子揉了揉眼,長舒一口氣。
「你們兩個弱渣,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你們就不行了,這樣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到底是哪個傻叉跟我們說半小時就到,結果害得我們在咖啡店裏等了四五個小時才過來,在那裏聽了一個下午的抒情歌,聽得胖爺爺我耳根子都發軟了,催眠了一下午都挺着了,這時候渴睡得很,你丫的快點吃完,咱找個地方開個賓館睡一覺再說。」
「睡什麼啊,我也是不常來成都,怎麼能荒廢了這個夜晚?」一顧又拿起一塊骨頭吃了起來。
「你在成都有姘頭?」蘇白有點好笑地問道,他和一顧在上個故事世界裏待了好幾天,也算是對一顧的脾性有很多的認識了,如果色字頭上真有一把刀,這傢伙早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呸呸呸,什麼姘頭啊,多難聽啊,嘿嘿,成都有名的砂砂舞,聽說過沒有?」一顧帶着一種曖昧的笑容看着蘇白和胖子。
胖子搖了搖頭,「是民族舞麼?那多沒意思,最近這些年旅遊開發得比較厲害,不管什麼村兒什麼鎮子,都開始發那些村民自己都沒見過的民族服飾,穿起來扭個秧歌就開始騙遊客的錢,太沒勁了。」
聽到「砂砂舞」三個字,蘇白不為所動。
不過,這種不為所動還是被一顧捕捉到了,他指着蘇白道:
「瞧着,咱蘇大公子知道的,嘿嘿,怎麼着,蘇大公子這種家底的人以前也去跳跳砂砂舞找找靈魂伴侶?」
蘇白喝了一口橙汁,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
「成,既然都沒去過,那今晚我就帶你們去開開眼,我請客。」
蘇白彈了彈煙灰,「反正很便宜。」
「得,還說沒去過,都知道價格了,我說我能那么小氣麼,只請你們跳舞?後半夜的費用,我也包了。」一顧拍了拍胸脯道。
胖子這時候算是品出味道來了,馬上來了精神,「嘖嘖,真那麼有意思?」
「其實也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尋找一下靈魂伴侶,然後再順勢從靈魂的交流轉變成**的交流,達到一種靈肉合一的境界。」一顧老司機侃侃而談。
「他娘的,說得胖爺心裏痒痒的,你吃飽了沒有,吃飽了趕緊帶路。」
胖子已經按捺不住了催促道。
一顧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站起身,一揮手:
「走着,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才算是深入了解過了,下一個是大型團體任務世界,咱們在進去之前先好好培養一下感情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蘇白依舊坐在原地,沒有起身。
胖子和一顧走了兩步,倆人一起回過頭,看着蘇白。
「你說,有人不願意和咱們一起嫖個娼,這意味着什麼叻?」一顧問身邊的胖子。
「意味着他現在已經在打算如何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了。」胖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蘇白舉了舉手,示意自己投降,然後把錢放在了桌上。
「走着。」
………………
一顧選的這個場子,在成都砂砂舞里算是一個比較高級的一個了,光進門的門票錢就得五百,自然而然裏面的姑娘也不是十塊二十塊就能拉過來跳一支舞上下其手過過乾癮的貨色,按照一顧的說法,那種低端場子裏全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老阿姨,這個場子裏則是真正上枱面的貨色,一般都是老師或者是白領這類的女性來賺外快的,普通的公交車這裏可不准進。
蘇白手裏夾着煙,進去時,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子指了指蘇白:
「煙,掐掉。」
蘇白裝作沒聽見,把煙拿起來吸了一口,然後繼續往裏走。
男子伸手去抓蘇白,「這是這裏的規矩。」
一顧這時候轉過身,對着這男子的肚子就是一腳踹過去,男子被踹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一時間居然站不起來。
「睜開你們狗眼看清楚。」一顧狠狠道。
周圍的保安全部沉默,一顧三人繼續往裏走。
「我說阿白,幹嘛夾着煙啊,沒事兒擾了興致。」胖子有些不滿道。
一顧則是伸手在胖子瞼板上拍了拍,「進這個場子哪裏有不能抽煙的規矩?人這就是試探咱們的底氣懂不?如果乖乖把煙頭掐了,人就知道咱們底細了,就是那些忍痛花個五百塊過來玩一下的小吊絲,到時候也不會有高端貨來找我們?
曉得不?」
「靠,不早說啊,早說老子上去直接把那傢伙腿腳都打斷,到時候是不是就是直接頭牌來招待咱們?」
「…………」一顧。
「…………」蘇白。
舞廳里,倒不是很喧囂,放的是一首抒情舞曲,有一些男女正在裏面跳舞,下面空間也挺大的,舞廳周圍也都是一些沙發坐席,差不多都算是隱藏在燈光死角之中,給顧客營造了一個很幽靜的環境,總體來說,和日本的風俗店感覺差不多。
蘇白三人剛剛落座,馬上有四五個女人走了過來,這四五個女人倒不是說長得有多漂亮妝容有多精緻,但都各個看起來很有氣質,不是那種風塵女人,而是在現實里有看起來很清貴職業的女性。
「挑吧,胖子。」一顧對胖子說道。
「挑幾個?」胖子問道。
「仨吧。」
「成,這個,這個,這個。」
胖子直接挑了三個女人,三個女人也都很是識趣地走進來,兩個坐在了胖子兩邊,一個坐在了胖子的腿上,把胖子美得。
一顧則是挑選了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知性女人,這倒是很符合一顧的口味。
那個身材有些嬌小的女孩兒就在蘇白身邊坐了下來。
「來來來,喝酒,乾杯。」
一顧招呼着所有人一起喝酒。
蘇白把酒杯拿起來,遞給了旁邊的女伴,「你替我喝。」
「替喝可是要……」
女孩兒話還沒說完,蘇白就把錢包拿出來,抽出了一沓紅色的鈔票,直接塞到了女人的溝里。
女人當即二話不說,兩杯酒連續一飲而盡。
「喲呵,可以啊。」一顧對蘇白眨了眨眼,「我家蘇大少也是風月場老手啊。」
這時候,舞曲變了,變得很是勁爆,很多本來坐在下面男女也都一起上前去跳舞,男的上下其手,女的任其所為,反正雙方的關係在這裏,也就僅僅是局限於過過手癮。
胖子和一顧也帶着身邊的女伴一起去舞廳里瘋狂了,蘇白則是繼續坐在原地,微微閉着眼,翹着腿。
「帥哥,我們也一起去……」
蘇白搖了搖頭,「你在這兒坐坐吧,我去下衛生間。」
蘇白起身,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裏有着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應該是剛剛被打掃過,蘇白掬起一捧水拍在了自己臉上,隨手抽出身邊的紙巾擦了擦。
衛生間的隔間裏,此時傳來了沉悶的呼吸聲以及坐便器摩擦的聲響,這裏,每個角落,其實都散發着那種氣息。
蘇白沒去舞廳,而是上了二樓,雙手乘着欄杆,看着下面一個個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
「怎麼,不下去玩玩麼?」
一個身穿着紅色西服頭髮很是精緻的男子端着一杯紅酒來到了蘇白身邊。
「不感興趣。」蘇白直接回答道。
「呵呵,看不上女的?那……男的呢?」男子問道。
蘇白笑了,然後反手掐住了男子的脖子,把男的臉貼在了鐵欄杆上,男子的面容開始了扭曲,顯得很是痛苦:
「有多遠就給老子滾多遠。」
鬆手後,男子馬上離開,應該是去廁所補妝去了,邊走還邊哭泣。
這時候,一個侍者自蘇白身邊走過去,蘇白的目光也隨之轉了過去,侍者的托盤上放着幾杯紅酒,鮮艷欲滴,但是,也就只有蘇白能夠憑藉着這麼遠的距離感知到,那幾個杯子裏,不是紅酒,而是剛剛脫離人體的新鮮血液。
深吸一口氣,蘇白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嘴角,
自己,
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