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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辛在得知事情的經過後,一夜之間鬢髮花白了不少,「是我當年的一廂情願,才讓自己的女兒受這種苦,我竟然讓深深去找傅*…」他非常地懊悔,整夜地守着。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再度醒來後的聶雲深變得令人擔憂不說話,不肯睡覺,也不肯進食。
這些年來,她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孕育孩子,即便在那次換心手術後,她也不敢問,她是否可以…甚至是否有這個可能性。
無論是裴之晟還是其他人,都無法勸服她。
第三日,醫生不得不開始幫她打營養針。
最後裴之晟都沒了法子,只得請來了心理醫生。
「她只是缺乏一種宣洩心中壓抑的途徑。被自己的母親傷害,加上失去了孩子,對正常人來說都沒法一下子緩過來。她需要時間,需要你們的陪伴,你們不要把她當病人。你們可以把她當作一個暫時迷失的孩子,多安撫,多安慰。」
裴之晟的手不住地收緊,他站在床邊低頭看她蒼白無色的面龐,伸手輕輕地觸碰她的面頰,冰涼,是那種毫無生機的涼。
他轉身身想去拿塊毛巾,聶雲深就迅速地睜開了眼驚恐地向他看過來,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悲戚。
她沒有安全感。
裴之晟靜靜地回望着她,片刻俯身將她從病床上抱了起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我不走,我不會走的…你哭出來好不好,不要讓我擔心,我認識的聶雲深,又倔又堅強,偶爾還壞壞的,我的深深…」
聶雲深沒說話,也沒有抗拒,就安靜地由他抱着,聽着他難得講那麼多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從小聲地啜泣到嗚嗚地大哭。
裴之晟輕撫她的後背,直到她逐漸平靜下來。
他只是希望,她在發泄之後,能夠慢慢消散了心中積壓的痛苦。他必須讓她知道,她並非一無所有,他一直會陪在她的身邊,不會放開她的手。
在聶雲深逐漸康復的時候,白以薇最終沒撐住。
那日傅*出去之後並沒有回來,沈良他們整個團隊都束手無策。
鄰居因為槍聲報警。
還有,傅*在白中恆面前開了槍,在【傅雅】的總裁辦公室,肖然也在。
肖然第一次主動來找他,白中恆無疑是驚訝的。
他們為了聶雲深的事情開始爭吵,白中恆目光無意間瞥到微微開着門的影子,面色忽地大變,想也不想地把肖然往一旁推了去。
緊接着就是一聲聲悶悶的槍響,伴隨女人激動刺耳地叫聲:「你居然背叛我!你居然背叛我!我讓他去死!」黑乎乎的槍口衝着肖然連放幾槍。
白中恆幾乎瘋了一樣是趴在地上一直用力摁着肖然,全然不顧自己,直到傅*將子彈打完,這才鬆開了他,急聲問道:「然然,你沒事吧?」
傅*的槍法並不准,加上情緒激動,肖然的手臂被子彈擦到了些,而白中恆是實實在在地中了子彈的。
肖然看着白中恆肩膀上的血窟窿,頓時變了臉色。
保安人員聽到動靜趕了過來,瞧見白中恆襯衫上滿是鮮血,而傅*手中拿着槍,嚇得都不敢進門。
傅*神色漠然,交代了一句,「通知律師過來。」
聽到這些的消息時,已經又是一周過去了。
裴之晟將聶雲深接回了公寓,休息了幾天後,她已經可以正常生活。
裴之霄從外地趕了回來,在裴之晟不在的時候,他就來陪聶雲深天天。說着他在劇組的好笑事跡,逗着她,哄着她,偷偷觀察她的表情,手上則不停地發着信息給裴之晟打字彙報,偶爾附帶各種偷拍。
電視台的新聞里,記者們不斷圍着剛得到保釋的傅雲涵,「傅小姐,你對你母親在公司里公然向你父親開槍有任何看法?聽說是因為你父親有個私生子,甚至要□□?」
「傅小姐,你母親是不是有精神病?聽說鑑定機構已經給出了精神病的鑑定報告,你的母親將免於被起訴,但是在聽聞小女兒白以薇去去世的消息後,腦溢血也進了醫院?」
「白中恆先生為了護子,至今還在重症監護病房,您會先去看望母親還是父親呢」
「傅小姐,聽說你這次進警局,是涉嫌故意教唆他人殺人以及殺人罪?還有五年前的污染事件涉及賄賂?」
「傅小姐…」
「我不信傅雲涵這次還能翻身…」聶雲深自言自語地呢喃着。
「她這次很難,聽說證據對她非常不利。」喬清妍把手中帶來的食材放在廚房台上。
聶雲深幫喬清妍泡了杯茶,氤氳水霧升起,「被自己的父親和丈夫出賣,我曾經非常想要打敗她,結果她現在這樣的下場,我反倒心裏覺得很複雜。」
茶是六安瓜片,淡淡的清香,喬清妍望着透明壺中徜徉着旋轉的成片綠葉,「我不太明白韓楨為什麼會突然倒戈,難道是為了明哲保身?」
「他是個為了保自己,就能夠不擇手段的人。當然,總歸還是為了一個利字。」
喬清妍微微皺眉,她並不喜歡這孩子最近的語氣。可想到她的遭遇,轉頭又輕聲安慰她說,「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
喬清妍看聶雲深的眼神和以前不同,眼裏卻還是有顧慮的。這次的事鬧的這麼大,說不定傅家會因此垮掉。雖然裴家出面壓了下輿論,也是看在往日兩家的情份上,但是根本擋不住現在的媒體。所謂滿城風雨,原本就虎視眈眈的其他家族怎麼肯放下這次機會,幾乎是火上添油地又爆出了一些更為勁爆的□□。那些陳年的舊事如今又被炒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傅家臉面算是丟光了。
「其實,這個世界公平得很,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必然也要承受很多的壓力。」喬清妍的話里有無聲無息的嗟嘆,句末竟然沉默了。似是可惜,又似是豁達,讓聶雲深看不清楚。
聶雲深手指撫着茶杯外壁的紋理,輕輕喚了聲,「阿姨?」
「【傅雅】因為幾個高層的事情,股價大跌,如果不能挽回,那麼所有投資者身家都會縮水,包括我。如果更嚴重一些,一些小股東撐不下去,面臨破產,那麼所有人手上的股票都會成為化為烏有。你從明天開始,就得出去面對傅家現在所有的一切。這也是你的責任。」喬清妍柔和了臉色,「而其他那些個人問題,隨緣,不要太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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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晟回來後,坐在沙發上抽煙,細細的煙霧從他修長的指間升騰。
看得出他眉間的疲憊,剛照顧好了聶雲深,他又一直往返於裴家照顧裴海天。因為韓楨的事情,裴家的後輩已經將分家的事情放在了枱面上,你爭我奪的,並不比其他家族的狗血事情少。
這是第一次他當着她的面抽煙,聶雲深走過去遞給他一杯水,無聲地搖頭,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他接過水,喝了口水,拍拍她的手背:「抽一根。」
聶雲深隨即抽走他手裏的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就一根。」
「不好。」她搖頭,快速地將煙奪走,直接捻在了茶几上的煙灰缸里,「以後這個也扔掉。」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伸手將她抱在腿上,雙手緊緊環住她的腰,低頭嗅了嗅她頸窩處的香氣,低聲喊她的名字:「深深。」
「嗯?」
「今天我媽來了?」
「嗯,裴之霄也在,所以不會冷場。她心情還不錯,說了挺多話。」
「那你呢?」
「我還好,今天做了很多菜,結果你卻才回來,有點不開心。」
「還有,我明天要去上班了,現在公司一團亂,明天董事局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能不能應付得來,想到明天要面對那群人,頭就疼得厲害。」
聶雲深的頭枕在裴之晟的臂彎處,像個小獸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裏,依稀能嗅到淡淡的煙味。過了良久,她還是低聲地問着,「你那邊呢?」
「醫院那邊已經沒事了。」
「回去上班麼?」
「沒有,我暫時申請了繼續休假。爺爺那邊的情況很不好,我想繼續陪他會,之後的情況等你那邊穩定了,我再看下醫院那邊的安排。」
「我出院之前,區醫生和小楊過來看過我,也講了一些事情,他們也很愧疚。」聶雲深猶豫了下,「有時候命運真的很奇怪。他們兩個人好像都會申請去一個偏遠的地方,參加那邊的醫療援助。我聽着感覺有些類似贖罪…他們…」
「都過去了。」裴之晟眼眸依舊深邃,但是乾淨,遼闊,還透着一種堅定的情緒。
「我其實挺佩服你的,如果是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做不到原諒。」,聶雲深聲音輕柔,語氣堅決,「走到今天,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是柔弱的絲花。我是可以和你站起一起面對任何風雨的伴侶,我想成為這樣的女人,所以希望當你有事情的時候也可以告訴我。」
「嗯。」他應了聲,握緊了她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和力道。
「不過,從明天開始,我隨時可能會一無所有,就像當遇到你的時候。」聶雲深無奈地笑笑,有些感嘆。
「挺好的,那個時候你更活潑…整天天沒事找事…不過真讓人掛心。」他垂下眼帘,伸出另一隻手摸上她的臉頰,因為剛才抽過煙,他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碰了碰她的唇。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而她卻伸出舌尖,輕輕抵開他的唇瓣,深入地親吻他。
「早知道你會掛心,就不用我追得那麼辛苦了。」從沒有一刻像是現在這樣,她非常清晰地認知,她需要他,而他是她的男人,屬於她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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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傅雅的股價開市不過一個小時就已跌停。
聶雲深吩咐手下:「去查一下,是誰在大量拋售股票。」
「是一家叫柏佳投資的公司,成立才一年不到….」來匯報的人有些不確定,「但是一直不斷在購買一些小股東手上的股份。我猜測極有可能是一家空殼公司….它在特意…針對傅雅。」
是誰在傅家這種時候玩這麼損的招。
生意場上從來沒有朋友,聶雲深心裏默默地列了幾個人的名字,她猶豫了下,「明天一開市,盯着那家公司,拋售多少,我就買進多少。」
如此硬碰硬,稍有差池的話…
肖然不得不替她考量:「雲深,你確定?」
「確定。」
被逼到這個份上,她已沒有退路。
肖然神情嚴肅地把詳述了這幾天以來的虧損情況的文件送到聶雲深手邊。
「以你擁有的資金…如果對方繼續追擊,不過一周,你也撐不住。」
對於肖然的再出現,她沒有多問,眼前要處理得問題實在太多,她太過需要幫手。
「這些錢也許原本就不該屬於我,【傅雅】現在成這個樣子…」聶雲深站起來,「走吧,我們要去面對董事會那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