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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近十二點半,肖然才帶着「聶雲深」離開大樓。詞字閣 www.cizige.com
樓下停着一輛銀灰色的賓利車,在他們走出大樓的時候,車燈突然亮了。
肖然抬手示意讓身邊的「聶雲深」低頭站在他身後。他看了一眼車裏的人,有些驚訝地發現是韓楨。
韓楨的車停在公司樓下很久了。他抽了很多煙,車裏的煙灰缸里凌亂地躺着十個煙頭。他時不時抬頭看那個亮着燈的辦公室,直到他看見了聶雲深和肖然走了出來。他認識肖然,也清楚這個一直在聶雲深旁邊出謀劃策的年輕男人。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心裏很不舒服。
肖然對韓楨視而不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讓「聶雲深」立即上車,然後看着車快速開了出去。
他轉頭就看見韓楨已經下車走到了他身後,速度極快,目光猶如淬了尖銳的寒冰一般。
「她在哪?」
肖然轉身直面韓楨,韓楨與聶雲深二十年的相處,能分辨出剛才不是她也不奇怪。
「你不該再打擾她的。」
肖然見韓楨幾秒前還算客氣溫和的眼神,突然出現了一抹狠戾,直逼過來。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衛先生的意思應該是讓您多花點心思在在裴氏上。」
「你是衛遲的人?」韓楨一怔,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不禁眯起了眼,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肖然微笑:「很抱歉,我不與那些人為伍。但從韓先生的反應看來,我猜得□□不離十。所以,您離她遠一點。」
「你憑什麼教訓我?」
「憑我不會傷害她,而你會。」肖然摘下眼鏡,開始慢悠悠地地擦起眼鏡來,「你的血液里流動着金錢、*、利益等醜陋不堪的東西,早就髒得洗不乾淨了。從你當年放棄她開始,你們兩個人的關係就應該是兩條平行線,不會再有交集。當然,如果說硬要有些交集,那麼稱呼您一聲姐夫,或者大哥,我想雲深現在應該做得很好。
韓楨突然低聲笑起來,「我確實很髒,可是聶雲深現在又在做什麼?她和我一樣,說不定很快她「珍貴」的血液里也會有…如你所說,金錢、*、利益,一切醜陋不堪的東西…既然都要下地獄,那我拉她一起。」
「不,她的身邊有光明,而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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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按着方向盤,逐漸使力,指骨發出清脆的聲音,皮膚青得泛白。
而你不配。
這四個字迴蕩在他的腦海。
車子急速加快,馳騁在主道上,像是要破表一樣。
兩邊的樹木急速倒退,整個世界都模糊了,直到看到紅燈,他突然剎車,深吸了一口氣,後視鏡里他發現有一輛麵包車一直尾隨着他。在他緩下了速度後更是緊緊跟在後頭,更半點也不鬆開。他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快到高速出口處的時候,韓楨本能地踩油門加速移到左道。果然,那輛麵包車也跟着提速,甚至更快,已經與他的車並排,然後橫撞了過去。
轟隆一聲,兩車相撞,電光火石間,韓楨咬牙直踩剎車,車輪胎在地面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吃力地轉着方向盤,硬抵着着那輛麵包車,最後兩輛車一起撞上了綠化帶的護欄,
銀灰色的賓利車頭和車門面目全非,而那輛麵包車已經側翻在了一邊。
安全氣囊第一時間彈了出來,韓楨剛吸了一口氣,在他們車後行駛的一輛小卡車來不及剎車,直接撞上了他們。
隨着第二次衝撞,韓楨的肋骨處傳來了錐心般的刺痛。他強壓着疼痛,吃力地打開車門,用盡全力地奔跑,離開事故現場。
車子相撞後漏油,果然起了爆炸。
爆炸的熱氣讓韓楨摔倒在了半路。
幾分鐘後,警察和救護人員相繼前來,將倒在事故不遠處的韓楨和麵包車裏的男人都抬上了救護車,而卡車的司機當場死亡。
經過幾個小時搶救,那麵包車上的男人倒是撿了條命,只是「昏迷不醒」。
「體內有很高的酒精含量,根據當時的監控錄像,麵包車當時有明顯的超車、變道以及撞車的行為,有故意謀殺罪嫌疑。但是他體內又有很高的酒精含量,不排除醉酒駕車。還有,傷者有前科,六年前前工地參與群毆致死一人,上個月剛放出來。韓先生,您可以回想下,是否跟林某有任何結怨。」
林某就這樣「昏迷不醒」着,任憑醫生護士,包括警察的盤問,他都只是閉眼裝睡。
「裝睡不是聰明的辦法。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醒過來』」。韓楨坐在他的床邊,他的嗓音沉穩,聲線一貫地從容平和,甚至面帶笑意。修長的手指隨着他的語調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着床邊的柜子,說:「你只需要說出他的名字,我能給你他所以承諾你的條件的十倍。當然,其實你根本走不出這間醫院。」
他頓了頓後又說,「你大概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心眼極小,瑕疵必報。別人傷我一分,我必定十倍奉還。你今天可以為了所謂義氣不開口,甚至一死了之…聽說你肋骨斷了三根,脊椎骨粉碎性骨折…說不定會半身癱瘓,當然還涉嫌故意謀殺…就算如此,只要你不說,我就不會放過,不會放過你那個八十歲的老媽,以及剛滿兩歲的兒子。我絕對能夠讓他們生不如死,讓你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裴之…裴之凌。裴之凌說只要我弄死你,就會幫我還掉之前高利貸的債,還會給一筆錢安頓我家人。不…不要動我家裏人,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林某粗喘着說完,他已經像死人一樣癱在病床上,耳朵嗡嗡直響,身體的疼痛突然一齊涌了上來,意識也逐漸模糊。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很後悔,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三小時後,韓楨走出裴家老宅,樓里傳來了裴之凌求饒的聲音,蔣琴的哭叫聲以及砸東西的聲音。
司機立刻下車為他開門,韓楨低頭進了車,表情說不盡的嘲諷。
「收拾這樣的爛攤子,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韓楨回到別墅,婁湘雲早已等在了門口,見他回來立刻小跑迎上去,焦急問道:「阿楨,你沒事吧?!」
自上次爭吵後,韓楨一直沒回別墅。他撞車的事情一大早就被在新聞上被鬧得沸沸揚揚,她這個做母親被嚇得不輕。
「沒事。」韓楨語氣平靜,還微笑了一下,「媽,我去洗個澡。」
婁湘雲眼睛紅紅的,立刻說:「那你洗完澡就下來,我馬上準備吃的東西。」
「不用了,我一會就出去。」韓楨說着快步走向樓上。
韓楨沖了個澡,緊繃的神經鬆懈後,胸口處的疼痛愈加明顯。
他伸手按了按胸肋骨,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簡單洗漱後,韓楨下樓,飯桌上已經滿滿的飯菜和湯水。
韓母低泣:「還是吃點吧,來不及做叫的外賣。你一晚都沒睡吧?昨晚我就胸悶心悸厲害,結果你就出事了,要是你真出了什麼大事,讓我怎麼活下去?」
「媽,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嗎?」韓楨放下了手上的西裝,「別說了,你也坐下陪我吃飯吧。」
「阿楨,媽媽以後再也不爭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婁湘雲擦了擦眼淚,說道,「真的只要你好好的,不想爭了不想爭了。」
「都過去了。」韓楨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冷聲道:「裴海天會把裴氏交給我,他沒有其他選擇。」
「真的?」婁湘雲有些喜出望外,可是剛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如果太多問又怕韓楨以為自己只想着爭裴氏,於是調轉話題,「雲涵呢…怎麼不見她人影,她沒有陪你?」
「她去忙她的事情了吧。」傅雲涵不是去忙自己的事情,而是她剛進醫院,就被警察攔住了。警察和律師並沒有多透露原因,不過韓楨並不想把這個事情告訴婁湘雲。
「老公出這麼大事情,老婆竟然不陪在身邊。換以前雲深可要心疼死了,她那個丫頭…」婁湘雲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低下了頭,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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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
白中恆接起一聽,聲音立即變得冷肅。
按在沙發上的手太過用力以至於青筋隱現。
「這個消息真實度有幾分?」
對方說了幾句話後,白中恆的眼眸寒得令人發顫,眼下的細紋都變得深刻,他冷冷回復到:「好。我馬上到。」
「你去哪裏?」傅*的臉色很差,白以薇的情況反反覆覆,她和白中恆已經守了兩夜了。
「老蔣的股份可能要落在喬清妍手裏了。」白中恆眉間已經隱隱不耐煩。
「那就給她喬清妍好了,難道我們還會怕她不成?她喬清妍就算…」
「你腦子壞了?喬清妍身後的是誰?她現在在董事局會議上說一句不行,你看看其他人都怎麼反應。老蔣的股份一分都不能給!」白中恆打斷了傅*的話,面沉如冰,臉上不復以往的柔情溫潤,眸底的寒意駭人。
傅*不敢置信地盯着突然提高聲量、皺着眉頭滿臉不耐煩的白中恆,「中恆,現在以薇這個情況,你就這樣離開?我們的女兒難道比不上那些股份重要?」
「愚蠢!你呆在這裏,我儘快回來。」他一把推開擋住門口的傅*頭也不回地離開。
傅*驚呆了,白中恆三十年來一直對她溫柔細心,哪怕當年她怎麼折騰沈穎致他都沒說過半個不字。他剛才推她的時候,力氣根本沒控制,她的肩膀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傅*肌肉劇烈地抽搐,她追出去,一聲咆哮:「你回來!」空蕩蕩的走廊里卻只有蕭索的回聲。
「*,不好了,以薇排斥反應太嚴重,我們還是需要尋找新的□□。」沈醫生額頭上不停冒汗。
傅*全身的血液剎那間直涌到大腦里,一雙眼猩紅的,「為什麼會這樣…多久,多久時間?」
「她痛得厲害,不肯配合,如果兩天內找不到…我怕她撐不過…」
「住嘴。我…現在就去,馬上就可以有新的腎!」傅*雙手死死握緊,過長的指甲不慎掐斷,有血絲從指甲縫溢出。
沈醫生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