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過來…你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面對藥農的膽怯,何偉本就躁亂的心更加怒火,多少年來,他就是因為這雙讓人恐懼的眼睛,成為村里人口中的妖孽。
當下,何偉一個箭步衝到藥農身前,由於藥農身材比何偉矮半個頭,何偉又多年來強身健魄,氣力大於常人,直接單臂揪起藥農的衣領子,將其從地上提起來。
「你說我什麼東西?你說什麼東?」
聽着這沒頭緒的話,藥農出來反抗踢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旁的汪戰看不下去了,而且在何偉憤怒焦躁的同時,汪戰意外的感受到一絲本不該出現在何偉身上的氣息,那氣息腥澀不已,全然不像人有的。
「住手!」汪戰一聲怒喝,虎爪上前緊緊揪住何偉:「你給我放開!」
「憑什麼我生了就要被人當做孽畜邪物?憑什麼?你說,我哪裏錯了?」何偉此時心性全然混亂,根本不聽勸,僵持中,何偉怒喝,猛然發力,竟然把汪戰給甩到一旁,這把汪戰驚得目瞪口呆,就算何偉常年練習武術強身,可是也不可能抵得過他這個生死兩相來回的傢伙,自己身軀內可是殘留着毅瀟臣的妖靈邪息的。
「我去…我帶你去還不行…」
盯着何偉愈發猙獰的面目,藥農徹底怕了,只得妥協,至此,何偉才算平復下心緒,他鬆開手,將藥農扔到地上:「走,帶我到雙子牙嶺的東山道,否則…」
話未說完,藥農已然明白,事到如今,他真是後悔今日出來,只是世間沒有後悔藥可買。
「呼…」
何偉重重吐息,似要把心底的濁氣開吐出,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就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一樣,讓他燥亂難忍,身後,汪戰盯着何偉,心底愈發好奇,這個平淡無奇的男子身上到底存在什麼秘密,為何他剛剛的氣息中有着濃濃的其它味道,甚至與昌中的邪靈畜生有些相似。
「龍嬰…難不成真的有龍存在?」汪戰自問低語,卻彷徨不可而知,這時,天際烏雲集聚,寒風呼嘯,林間樹木枝杈相錯搖晃,發出『蔥蔥』之音,藥農看到此處,儘管內心懼怕不已,可是背後的瘋子妖怪盯着,他只能順着小道下了岔路,往雙子牙嶺的東山道走去。
避世閣內,青色的魂力氣息在空氣中飄蕩蔓延,尹氏子弟們正集聚在正廳,當青色的魂力沒入這些尹氏子弟體內後,他們自身的微黃古術清氣逐漸變暗,最終消失,待青色魂力完全消散後,這些尹氏子弟才算從心魂的折磨中清醒過來。
「前輩,我能做的已經做了,在此,晚輩多言一句,尹氏的命途在你們自己手裏,不再毅氏,即便我背着毅族遺者的名頭,可我的命在我自己手裏!」
毅瀟臣散去魂息,隱了裂魂猊凶兕,他面色有些微紅,那是魂息消耗過度的徵兆。
尹仲聽聞此言,面漏無奈,言語中全是對道途的可悲:「毅瀟臣,你還是太小看道途,小看毅氏命途了…」
毅瀟臣自小隨毅父毅母長大,雖然機緣巧合之下使得這對俗者夫婦收養了毅瀟臣,也正因如此,毅瀟臣對於毅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分可言,故而尹仲這話也不能說動他一絲一毫。
眼下,尹氏子弟被尹仲用凝息術式將毅瀟臣的邪息之氣充沛於每一名尹氏子弟體軀內,如此一來,對抗傲世種毒時也有了一定的抵禦,最起碼不會像尹清一樣,瞬息喪失自身生息氣力,甚至險些送命。
「族長,您出來看一下!」
這時,一族人快步跑進來,尹仲不明,隨族人向外走去,來的避世閣閣院內,尹仲抬眼看去,整個天色竟然變成烏紅色,就先就一層蒙障遮蓋住了天空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尹林等人也跟了出來,他們看着這怪異的天際,內心滿是困惑,在沙里路這片地域生活了幾十載,他們可從未見過這般景象。
倒是毅瀟臣看了這天色,內心未曾有何觸動,尹仲覺察到毅瀟臣的神色,轉身既問:「毅者,你似乎對這天際徵兆見聞不怪?」
毅瀟臣應聲:「天降災劫,有何驚愕!」
聽此,尹氏族人議論紛紛。
「此話何解?」尹仲再問。
「川中旱魃現世,天際昏黃,毒息遮日。昌中蝕龍破墓,天際烏黑,不見陽光生息,五湖泛濫沖涌小殿山,前輩,我雖然為還未真正觸碰理解毅氏命途中的至尊法器和術式,可是兩次劫難降臨前,天兆凶像必然先劫難一步到來,就像您說的,道途不可測,命途不可知,既然能夠猜到接下來的可劫命,我們為何還要驚慌愕然?順其自然等待到來不就成了!」
一席話雖然平白直接,可是它的深意卻淺兒易懂,尹氏曾經犯下過錯,毅氏命途浩瀚,衍生分系支族自然不會放過背叛者,至於懲罰何時到來,全看天意,現如今天意彰顯跡象,尹仲也釋然了。
他開口沖族人道:「回廳!」
雙子牙嶺,沙里路群山的口舌之地,在烏紅的蒙障遮蔽下,這本就神秘不可探測的地方此時更是生出數分死亡寒息,距雙子牙嶺數里之外的西山凹內,有一深潭,此潭水清碧綠,條條山溪自此匯聚,只是今日,當天際彰顯異象時,它竟然翻湧起來,遠遠看去,潭水浪花起伏,漩渦不斷,甚至在潭水中間浮出一些黑色的鱗片,忽的一道驚雷劃破天際,充斥雲霄,烏紅的蒙障在這一刻扭曲消散,跟着一道流光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飛出直下,沖入深潭,隨後深潭轟然炸裂濺起數丈高的水花,在這瞬息之內,碧綠的潭水下黑影閃過,恍惚不得而知…
「這裏就是雙子牙嶺的入閣之路!」
在一處獨向坡道前,尹鶴沖傲世明道,只是傲世明目看西面,神思凝重不知所想。
「主人,主人…」
身旁的族仆輕言低呼,傲世明這才回過神來,剛剛,一股充斥心魂的氣息在西面一閃過,那感覺讓人冷不可動,與此同時,烏紅的天際使得傲世明惴惴不安,此番徵兆已不是凶吉可論,這壓根就是劫命災難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