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二人狂風驟雨般的魔法攻擊,明翊叔表現得很是遊刃有餘,相比對方,他的攻擊並不狂猛,相反還趨於保守,青色的光雨紛紛揚揚四散在空中,粗看似乎停滯住了,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些「雨點」其實都在原地快速旋轉,其旋轉速度之快,想也知道打在人身上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明翊叔不緊不慢地避開對面而來的攻擊,看着非常輕鬆,時不時操控光雨射向那兩個外族獸人。和對方的攻擊總是落空不同,明翊叔幾乎是一打一個準,就沒有打偏的。
「這也是我們銀翼獸人的招牌魔法了,名字就叫『雨天青』,似乎還是一位銀翼獸人的伴侶起的。別看簡單,但若是於風系魔法上沒有深刻鑽研,是絕使不出這招的。每次獸潮,雨天青的群體傷害總是能減免不少己方的傷亡。」眼見情況並不危機,羽時放鬆下來,也有了心情和花眠講解。
說完,他又忍不住贊道:「別看明翊叔的天賦在族中並不是多出眾,實力也才十六階,但只這一手,尋常和他同階的敵人,他對付兩三個根本不是問題。這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一個十六階一個十五階,怕是馬上就要落敗。」
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對視一眼,眼底是相同的懊惱,這叫明翊的銀翼獸人不顯山不露水的,他們原想着他們兩個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去,卻不想不僅驚動了對方,還被壓着打,甚至還把整個銀翼一族都驚動了。
這下可怎麼辦?該怎麼收場?
花眠正想着這兩個外族獸人會有什麼下場,眼角餘光注意到明翊叔家的玉棠嬸嬸正拉着梅溪站在族長叔叔身邊說着什麼,夜色太暗,她看不清族長叔叔的臉色,但想來不會太好。
她這一走神,戰場上的局勢又有了變化,那兩個外族獸人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人形,令花眠驚訝的是,這兩個獸人外貌都很出色,尤其是那個緋黎獸人,人形竟是個雌雄莫辨的美少年。
另一邊,明翊叔也化作了人形,他們銀翼一族的獸人容貌也不差,比之那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更是多了股英俊瀟灑的大氣。
「明翊,我是誠心誠意想求娶梅溪,我知道你是不舍女兒,但下手這般重,是不是有些過了?」那緋黎獸人先發制人道。
花眠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人是打算大事化小,把今天這事糊弄過去。想來對方也不是笨蛋,知道他和梅溪的事情若是鬧出來,吃虧的肯定是他這個外來者。
就是不知道明翊叔會不會配合,還有春喜的阿母,也不知她對族長叔叔是隱瞞了還是……
她正這樣想,就見那邊玉棠嬸嬸抬頭喊道:「明翊,別聽他在那邊瞎****,給老娘揍,要是不揍死他們兩個,你就別回來了!」
聽那語氣,怒火可是不輕。
也是,蕊子可都不是好打發的,她們認定一件事,你再怎麼辯解也很難扭轉。更何況,那兩個外族獸人在玉棠嬸嬸的眼中原本就不是好東西。
玉棠嬸嬸的話顯然恨得明翊叔的心,他直接上手開揍。那兩個外族獸人似乎是想要讓他消氣,只一味防守,並沒有還手。
他們也硬氣,一句討饒都沒有,只將要害部位死死護住。
不知過了多久,就當明翊打算停手的時候,卻見遙今喊了他一聲,然後抬手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花眠瞪大眼睛,不會吧……
那兩個外族獸人也意識到不好,身上亮起光芒,想要變作原形逃跑,但明翊的反應更快,兩點雨天青在他指尖亮起,下一刻就分別鑽進了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的眉心。
轟——伴隨着沉重和夾雜在其中微弱的落地聲,地面出現了一隻青鳳鳥和一隻緋黎鳥……的屍體。
現場空氣一片凝滯,半晌,那些銀翼獸人才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向着遙今看過去。
「族長?」有人忍不住出聲喊道。
他們雖然和費列不合,但就這麼殺了一個青鳳獸人和一個緋黎獸人,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事我明天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遙今的聲音冷靜無比。
見他這樣說,一眾獸人也只能離開。
「到底怎麼回事?明翊叔怎麼會和兩個外族獸人打起來?而且那緋黎獸人說要求娶梅溪又是怎麼一回事?」回去的路上,羽時忍不住念叨道。
「我想我應該知道原因。」花眠慢吞吞道。
要換做以前,遇到這種事族長叔叔可能還不敢這麼強硬地殺掉那兩個獸人,畢竟要小心不將獅心一族激怒。但如今可不一樣,有求於人的是對方,他們又有正當理由,這事獅心一族便是不高興也只能憋着。
「啊?」羽時在半空來了個急剎車,若不是花眠反應快揪住了一把羽毛,怕是要直接從空中掉下去。
「你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樣是會死人的啊?」花眠驚魂未定道。
羽時顧不上被她抓得生疼的背部,急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清楚?是不是那兩個外族獸人惹你了?」
見他是真急了,花眠也沒有賣關子,將春喜說的複述了一遍,又道:「若是我猜得不錯,明天族長叔叔一定會以此為藉口把城裏的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都趕出去。」
別看那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好像很膽大包天,花眠若是猜得不錯,對方還真不是特意針對梅溪。那青鳳獸人或許只是想開個玩笑,只是沒想到友人喝了酒會沒腦子真把人給辦了。他們便是真有那個心,也肯定會換個地方實行,而不是在銀翼一族讓人給抓個現行。
如花女比起幻花女確實多,但也只是相對。而且幻花女和如花女除了花眠這般的妖孽,尋常差別並不大,尤其以梅溪的優秀,比起尋常的幻花女也不差什麼了。像她這樣的花女,行情好是一定的,青鳳一族和緋黎一族到底只是中等獸人族,銀翼一族作為高等獸人族還真不用賣他們面子。
要換個獅心一族,他們或許還要顧忌一下,至少明面上不能殺而快之。當然他們應該也不會這麼傻,遞上個現成的理由讓他們徹底絕了他們求娶花眠的機會。
羽時一臉震驚,好半晌才緩過神來,皺眉擔心道:「那梅溪現在如何了?剛剛我也沒怎麼注意。」
「我怎麼知道?」花眠警告他道:「我跟你說,你別亂發同情心湊上去,梅溪姐姐本來就心神不定,你若是一不小心刺激得她再去尋了死,玉棠嬸嬸肯定會轉過頭來找你麻煩,那你就一輩子也別想清淨了。」
羽時清楚妹妹並不是危言聳聽,他也確實拿不準梅溪看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暫時只好作罷。
只是心裏,卻到底還是輕鬆不起來了。
「花眠,那邊怎麼樣了?我阿父沒有吃虧吧?」到了家,春喜還等在那,見了她,連忙上前問道。
花眠把情況和她一說,春喜鬆了口氣,轉頭看到羽時,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到底沒說,而是告辭道:「我先回去了,有事我再找你。」
花眠點了點頭,轉頭對羽時道:「大哥,讓紅將和千軍送春喜一程吧。」
出了這種事,也不知道城內其他的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有沒有受到消息,保險起見,還是讓人送春喜回去比較好。
羽時點頭,喊了紅將和千軍去送人了。
「大哥,你不會還在惦記梅溪姐姐的事吧?」上樓前,花眠看着心不在焉的大哥問道。
羽時一怔,隨即嘆氣道:「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反正你又不喜歡人家。」相比起來,花眠其實更冷漠,像梅溪這事,雖是同族姐妹,但雙方交情有限,她最多心裏同情一番,卻不會和羽時一樣糾結擔心。
「這跟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羽時奇怪道:「到底也是認識一場,又是同族,我擔心難道還錯了?」
「你說得是沒錯。」花眠瞪了他一眼,「但你能不能長長心眼,別表現出太多的關心。先不說梅溪姐姐會不會真的看到你從而自慚形穢尋死,你因為一時的同情表現出非同一般的關心,對梅溪姐姐可不是好事,她可能會覺得你在可憐她,自尊心受損,也可能會以為你喜歡上了她,反正不會感激你。不管你想做什麼,總之悠着點。」
羽時目光複雜地看着她,「眠眠,蕊子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冷靜,也冷漠?」
「什麼意思?」花眠皺眉。
羽時原本是不想和年幼的妹妹討論那些複雜的事情的,但這會,他卻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羽星和羽晨對蕊子的態度,眠眠你是知道的。」
花眠點頭,以大多數蕊子的德行,大概沒幾個獸人對他們有正面的看法。
卻聽羽時道:「但我其實對蕊子並不討厭,她們或許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對愛情的忠誠。」
「大哥你不會是生病了吧?」蕊子還有忠誠這玩意兒?
「你聽我說。」羽時道:「我並沒有說錯,我是這樣理解的,蕊子的忠誠,是對愛情,而不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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