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花眠的臉色有些不好,「這樣的話,大哥若是被人抓了奸……」
「應該會被揍一頓吧。」葉瑤想也不想便道:「不管是哪一族的獸人,哪怕和伴侶之間已經耗盡了感情,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被個毛頭小子摸上了伴侶的床,也還是會不高興。不過羽時是同族的獸人,就是動手他們也知道分寸。」
葉蓉補充道:「之所以說銀翼獸人風流而不下流,就是因為他們在獵艷的時候選擇對象非常有分寸,絕不找那些還和伴侶你儂我儂的蕊子。對獸人來說,夫妻感情破裂了,被伴侶冷了心腸,便是維持着夫妻名分,也不會去干涉對方和情人廝混,更不會特意去抓|奸,當然若是遇上或被人揭發,還是要揍一頓意思一下的。」
「這個還分同族不同族?若是外族獸人的話會怎樣?」花眠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隨即好奇地問道。
看來情況比自己想像的要好好多,原以為大哥是在破壞人家的夫妻感情,但既然人家原本就沒有夫妻感情了,性質又是不同。
——她如今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會殺了對方吧。」葉春毫不猶豫道。
「這麼狠?」花眠愕然,「明明做的是一樣的事,怎麼差別這麼大?」
「這可不一樣。」葉蓉一臉鄭重道:「已婚蕊子找的情人若是伴侶的同族,生下的崽子就還是自家的血脈,若是找了外族的獸人……這事情就大了!蕊子說起來其實也是一族的財產和資源,外族人伸手,本身就是一種冒犯,不管那個獸人族都不會輕輕揭過。」
花眠嘴角抽了抽,這算是另一層面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花眠,這事你可得放心上,以後……」葉春的話說了一半,後面一半卻是不說了。
花眠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是叫自己以後找情人要注意對象……
這都什麼事。
這一整天,花眠都在琢磨幾個從女說的事。
「眠眠,這個點了你怎麼還沒睡?」羽時回到家,正解開發帶打算去洗澡,就發現自家妹妹正坐在客廳。
花眠打量了一下對方,銀色的長髮如絲緞般披着,眉目如畫,無暇的面容若皎月輝輝,顧盼間端的是優雅俊逸。這樣的風采,恐怕只要勾勾手指,那些蕊子便會巴巴地湊過去。
她聳了聳鼻子,作為調香師,她的鼻子不是一般的靈敏,若非如此,她恐怕會忽略掉對方身上微不可聞的花香味。
只用了一秒,她就分辨出這種花香來自於桂花。
看來,自家大哥如今正和一位魂木是桂花的夫人廝混。
——蕊子身上都帶着屬於自身的魂木香味,就像花眠,身上就有着生死蓮獨特的蓮花香味。
「眠眠?」沒有得到回答,羽時頓時有些奇怪。
「大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花眠趕緊轉移話題道。
羽時動作一頓,漫不經心道:「有點事。」
信你才怪了!
反正已經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花眠也沒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將從女們被跟蹤搭訕的事情說了一下,希望大哥能提出點見解。
「有這種事?」羽時擰眉想了想,開口道:「我明天出去探一下消息,你不要擔心。」
花眠一點也不擔心,兩年的時間,她也不是白混的。她修煉的方式可不僅是製作魂香和福寶,還有魂技。
像之前對付維達用的植物操控魂技,別看用出來好像非常酷炫,但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將綠草催生還不是難的,難的是讓綠草能夠那樣靈活。
但植物操控魂技看起來酷炫,真正讓她不懼危險的卻是其他幾個魂技。
想到幾個魂技的施展效果,花眠嘴角的笑容越發甜蜜。
她很期待有人給她做「人體試驗」的機會。
沒幾天,羽時就探查到了消息,讓人鬆了口氣的是,那些跟蹤從女的人雖然目的的確是花眠,卻並不是不懷好意之人。
「你說那些人都是別族派來探查我的信息的?」花眠很是意外。
羽時點了點頭,「或許是你還年幼的關係,各族目前對你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重視,派來的也都是一些臨時僱傭的商旅,並沒有動真格。」
「就沒有別有心思的人混在其中?」花眠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怕想要攪渾水的人。
羽時目光一閃,猶豫了下還是道:「你說的情況的確有。」
「別含糊其辭,給我說清楚。」花眠皺眉道。
別看羽時看着風光月霽,高不可攀的樣子,他其實並不是強勢的性子,不被觸及到底線,心就軟得不成樣子。花眠和他相處不到兩年,就已經把他吃得死死的了。
「還是獅心一族。」羽時交代道:「族內突然多了不少青鳳獸人和緋黎獸人,這兩族都是獅心一族的附庸,若說這裏面沒有他們的事,我根本不信。我還探查到維達的阿父聯繫他了,具體說了不清楚。另外……」
羽時有些猶豫,但對上花眠眼中的堅持,還是道:「青鳳一族找伴侶的方式有些下作,他們習慣將看上的蕊子迷暈帶回族裏強行締結伴侶契約,你要小心。這是他們的種族天性,你若是一個不甚被他們得了手,除非王城那些閣下出手,我們都沒辦法把你撈出來。還有緋黎一族也不是好東西,他們族中的獸人沒成年前老實巴交的,一到成年就會無師自通花言巧語技能,哪怕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你一個字也不要信。他們族中是走婚制度,而且緋黎獸人對伴侶的忠誠度非常低。雖說是中等獸人族,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對你生出妄想,他們更可能是獅心一族送過來的幌子,指不定憋着壞呢。」
又是種族天性?
花眠發現,種族天性還真是需要注意的事,凡是涉及種族天性,便是吃了虧,似乎也沒法光明正大討回公道。
真是讓人蛋疼。
而且這也算是物以類聚嗎?獅心一族的附庸種族怎麼和他們一樣沒有節操。
「這兩天我讓紅將和千軍跟着你,他們的戰鬥力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東圖一族擅長守衛,便是你出了意外,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找到你。」羽時口中的紅將和千軍是他的伴從,都是東圖獸人。
他其實也是有些怕了,青鳳一族和緋黎一族都是鬼心眼多的種族。他自逞實力過人,不怕對方來硬的,就怕對方來陰的。
花眠沒有拒絕,她還安慰道:「大哥你也不要自亂陣腳,青鳳一族和緋黎一族什麼打算我們還不清楚,我們到底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見招拆招就是。再者,你當族長和族老們都是白擺着看的?我想城裏的動靜他們怕是比我們還清楚,之所以不動,想來是還沒有那個必要。」
她心說自家大哥的心理素質好像有些不行啊,下次得跟曾祖父提一提,找機會讓他多鍛煉鍛煉。
她哪裏知道,羽時的心理素質不是不好,只是關心則亂。而且,他還有一個憂慮,妹妹雖然一向表現得聰明冷靜,但到底不知世事,若是來個緋黎獸人花言巧語一番……
花眠要是知道大哥的緊張是因為對自己的不信任,肯定要糊他一臉。
她上輩子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獸人的心眼再多,能多過現代社會那些職場白骨精?能多過世家豪門把勾心鬥角當家常便飯的公子名媛?還是能多過那些整日生活在刀光劍影中,口蜜腹劍的時尚圈紅人?
老娘也是練過的好不好?
要是有人對她用上美人計,花眠表示,美人可以收下,其他的?不好意思,她這人一向有選擇性耳聾。
於是,羽時嚴陣以待的時候,花眠照常學習照常修煉,照常在訓練堂和家裏兩點一線回返。
這天,花眠從訓練堂出來,發現外面居然下雨了,見雨不算大,正琢磨着是等雨停了再走,還是冒雨趕回去,或者等家裏的從女給她送傘,一旁的春喜猶豫地走了過來。
「花眠,我帶傘了,要我送你回去嗎?」她咬了咬唇問道。
這麼好心?
花眠挑眉看向她,直把她看得忐忑,以為她要拒絕了,卻見她點頭一臉隨意道:「好啊。」
春喜帶的傘很大,她們二人合用也完全夠。
「那個花眠,你能不能讓他們離遠點,我有話跟你說。」走出一段路,春喜看了看始終跟在花眠身後的紅將和千軍,期期艾艾地開口道。
花眠不覺得對方作為同族蕊子會害她,點了點頭答應了。
紅將和千軍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不情願,他們對這種雨天最警惕了。因為東圖獸人的嗅覺遇上雨天就會沒有用武之地,因此越是這個時候,他們越是不願意放鬆。
「獸人的五感過人,千米之內也能聽到你們的對話。」紅將到底不願意冒險,開口說道。
春喜本想說那你們就離遠點,但她到底還是有些理智的,想到族中最近加大的警戒以及這兩個東圖獸人跟在花眠身邊的原因,到嘴的話就咽了回去。
但這兩個獸人是羽時哥的伴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