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養女 第51章軌跡

    慕靈話語一出，屋子裏的人似乎都靜了一靜。顧氏微微直了直身子，抬眼看了慕靈一眼，又將目光移開，落在尾，開口淡淡道：「靈姐兒，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

    慕靈一窒，猛的抬頭看了顧氏一眼，發現顧氏並沒有看她，只是接過一旁張嬤嬤遞來的湯藥，皺着眉頭喝了一口。

    可是，有前世的經歷在這裏，慕靈怎麼都要弄清楚這一次事情會不會像前世一般發展，不管顧氏說她不懂規矩也好，跟其他人嘲笑她也罷，她也要問清楚，顧氏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這般想着，慕靈重生後首次朝着顧氏撒嬌道：「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啊，我想知道未來的嫂嫂長得好不好看，美不美啊？我還想知道我認不認識呢。母親就告訴我可好？」

    慕靈的親昵弄得顧氏一愣，端着藥碗的手都頓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慕靈一眼，似乎是想了一想慕靈剛剛的說辭，才道：「我還沒有看好呢……這幾日的確看了幾家姑娘，但是，也只是從身份家世上看的，人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慕靈的心突然揪起，如果要論身份家世，那麼，前世的那個毒婦杜氏可正好是跟慕家門當戶對！慕靈看了看顧氏，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如果懇求要是有用的話，現在她願意跪在顧氏的面前求她不要看中杜家的姑娘。可是，如果她這樣說，顧氏一定會追問，她該怎樣說？說最後慕瑞霖繼承家業得了賞賜都是因為毒婦杜氏害死了慕燁霖？只怕，她這樣說出來之後，顧氏會把她當妖怪一般送官然後堅定不移的想盡辦法將杜氏娶進來吧……

    看慕靈突然沒了聲，顧氏覺得很是奇怪，她看了慕靈一眼，然後道：「怎麼不說話了？」

    慕靈一驚，忙笑道：「聽母親這般說，我正在腦海里梳理這京城到底哪家的姑娘配我哥哥剛好呢！」

    顧氏咳了兩聲，掩唇笑道：「要是你父親知道了這件事肯定要責罵你的，一點點大就操心些這個。」

    父親？慕靈猛然醒悟，這婚事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若是慕老爺不同意，顧氏就算說幹了嘴也沒有用！想清楚了這一層，慕靈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忙笑道：「母親說的是，我不就好奇嘛……要是母親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要看看未來的大嫂是個什麼樣的姑娘。」慕靈說着看了顧氏一眼，忙一臉歉意的道：「瞧我，光顧着自己好奇了，母親跟我說這麼久的話也累了。還請母親好好休息，靈兒這就告辭了。」

    這般與慕靈說着話顧氏確實感覺到有點疲乏，聽慕靈說她要走，顧氏更加求之不得，心中雖然想快些讓慕靈走，但嘴上還挽留了幾句。不過慕靈要離開的意思堅決，顧氏也沒有多挽留，說了幾句之後便讓慕靈離開了。

    慕靈離開了之後，守在一旁的張嬤嬤冷笑道：「這沒娘教的孩子就是沒娘教的孩子，這大姑娘也真是不知羞，多大的姑娘了，居然想插手自家哥哥這件事，說出去我都替她丟人。也不知道端王世子到底看上了她哪點？」

    聽到最後一句，原本已經眯上眼小憩的顧氏突然睜眼道：「住嘴！這話也是你能說的？敢編排主子？傳出去了你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擱，別人還會說我這裏沒規矩！」顧氏話音剛落，卻感覺嗓子一癢，猛咳了幾聲，嚇得一旁被罵蒙了的張嬤嬤忙上前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老奴知道說錯話了。您身體自從小產之後一直養不好，您別生氣，您別生氣。」

    咳了幾聲之後，顧氏好轉了一些，她看着一旁的小椅子，幽幽嘆了口氣，「果然是做了不該的事情，老天爺來懲罰我了。」

    張嬤嬤被嚇了一跳，忙道：「呸呸呸，夫人什麼都沒有做，夫人不要多想了。」為了轉移顧氏的注意力，張嬤嬤忙道：「這次老爺將大公子的親事交給您去相看，這可真不是一件輕鬆的活。」

    「可不是，」顧氏斜靠在靠墊上道：「若是辦差了，老爺心裏肯定會怪我，其他人也會說我；若是辦好了，我這心裏不舒服啊！憑什麼她李氏生的孩子命就這麼好，男娃前途遠大，女娃日後成王妃。我這心裏不甘心啊，不甘心！為什麼就慕靈這樣的小丫頭得了端王世子的青眼？若是看上了京城裏其他的大家閨秀，我心裏都沒這麼難受！」

    「夫人莫急，夫人莫氣，這端王世子八成是從那艱苦的邊關過來，沒見過多好的姑娘，見到一個有幾分姿色的慕靈就被勾了魂了。」張嬤嬤說着，頓了一頓，又道：「說句實話，夫人您也就是看到那世子妃的位置，可是也不想想，這嫁過去以後是要跟着端王世子遠離家鄉去那遙遠的邊陲之地，若世子真是選的柔姐兒，太太您可捨得？一年說不定都見不上一次……」

    顧氏的臉色變了幾變，「你說的這話我都懂，可是……這可是端王世子啊，嫁了他日後就是端王妃，王妃啊，這麼尊貴的身份！」

    「夫人您糊塗啊，王妃又怎樣，那位置條件艱苦，可能一個王妃日子過得還沒我們舒服。您沒聽說大公子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嗎？當時老爺在知道這事之後第一個跟您說了，然後便去了將大公子叫到了書房。書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奴不知道，但是，據書房那邊的人講，大公子出來的時候，那張臉黑得不行！大公子是誰？可是慕家公認的好脾氣，不管是在什麼時候見他他都帶着三分笑，誰見過他那麼臭的一張臉？這不擺明了大公子不看好這門親事？」

    「別說，在這個慕家，可能也就只有大公子跟大姑娘最親，可能也就只有大公子確確實實的為大姑娘考慮過了，所以他才不同意這門親事。您看老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的第一反應，那臉都笑出褶子了，八成是想着日後當端王老丈人的日子了！他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為大姑娘考慮過！」

    看顧氏臉色好了不少，張嬤嬤乾脆將事情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不知道夫人您考慮過了嗎？現在我們很難向大姑娘和大公子下手，因為他們倆一直都抱着團兒，是一個整體，我們難以打破。如果，大姑娘不是嫁到邊關，而是在京城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嫁了，這說來說去其實都是大公子的一個助力啊！若是大姑娘嫁到了邊關，就算她是王妃，可是邊關離這裏這麼遠，她就算是想幫大公子也沒有辦法。而且，端王原本就在京城沒什麼勢力，大公子這孤掌難鳴，打倒他就很容易了。」

    「這次老爺將大公子的親事交給您打理，目的是想試試您的能力，您可不要想些其他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要為了下絆子讓老爺惱怒了您。」

    「這事我當然知道，」顧氏看了張嬤嬤一眼道：「這也是我最近煩惱的原因，雖然知道在親事這件事上不能做手腳，可是，讓我老老實實的為慕燁霖找一個好姑娘我心裏又不情願！」

    「太太您這就想岔了，」張嬤嬤湊近顧氏道：「老爺又沒說要您多少天之內給他回復，您慢慢找，等您這主母的位置坐穩了，得了老爺的信任，慕靈差不多要嫁出去的時候，那時大公子也才二十出頭，您再慢慢替他找，那種門當戶對的，但是娶進來絕對鬧得雞飛狗跳的那種，是最好不過的了。」

    張嬤嬤聲音越來越低，顧氏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不過，這樣「合格」的兒媳婦卻難得找，的確是需要慢慢看的。

    慕靈從顧氏這邊出來，正想着什麼時候去慕老爺那裏說上一說，卻碰到來找她的衛東。一看到慕靈，衛東便笑道：「大公子這回算是算錯了，他說您要是不在雲詠閣就一定在園子裏，沒想到您卻到流芳齋這邊來了。」

    慕靈一笑，道：「哥哥派你來找我？可有什麼事？」

    「姑娘隨我來便是。」衛東微微一笑，轉身帶路，想了一想還是加了一句，「可能這段時間姑娘要開始忙起來了。」

    「忙起來？怎麼回事？」慕靈跟在衛東後面，卻發現衛東走的方向不是去黎星院的方向，正想問問衛東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聽到衛東笑道：「現在我還不能說，姑娘隨着大公子出去了才知道。」

    「出去？」衛東這麼一說，慕靈才發現這是去後門的路，不知道衛東和慕燁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慕靈正想多問一句，轉角便看到等在後門那裏的慕燁霖。

    「哥哥。」慕靈甜甜的叫了一聲，小跑過去站在了慕燁霖面前。

    慕燁霖輕輕一笑，道：「怎麼這麼久？」

    「因為你猜錯我的位置了！」慕靈笑着，攀上停在門口的馬車道：「這次哥哥打算帶我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