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養女 第23章慕老爺的懺悔二

    李氏住在鄉下之後，李家的人對慕濤也冷遇了不少，李家人雖然都是文官且官位不高，但是，好在是書香世家，在京中貴圈裏也有些人脈。慕老爺失了李家這一助力，以一個武將的身份在朝中混得十分的不順，加上又得罪了人，慕老爺被派到邊關鎮守。

    慕家沒了慕老爺，趕走主母的顧氏雖為外室，但一人獨大，她還將手伸到鄉下的莊子上，處處苛待李氏，說是老爺的意思。

    李氏原本就不好的身體在莊子裏弄得不像樣，李家人看不下去，便打算將李氏接到家裏，但李氏覺得整個京城都是她的傷心地。她找到自己的父親，選擇回老家住一段時間。

    說來也巧，李氏的老家離慕老爺駐守的上河十分的近。獨在異鄉為異客，想到李氏以前的美好，和自己兒子的可愛，慕老爺便三天兩頭厚着臉皮跑到李氏那兒去。

    慕老爺這回學聰明了，他不說要看李氏，只說要看兒子。李氏再怎麼恨慕濤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沒有父親吧，她也就默許了慕老爺的行為。在沒有其他人的打擾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為了慕燁霖，李氏也就漸漸原諒慕老爺了。

    等到慕老爺得了軍功帶着李氏回京城，在京城享受的顧氏突然發現，李氏不但回來了，還帶着一兒一女回來了。

    兒子已經八歲，女兒尚在襁褓，但可氣的是通通都是嫡長。不但如此，顧氏發現，慕老爺對自己冷淡了不少，而且自己的兒子因為沒有見過父親而不敢叫父親，對比十分得慕老爺喜愛的慕燁霖，自己的兒子幾乎在慕老爺眼中沒有一點地位。

    顧氏不甘心坐以待斃，她在慕濤面前百般討好，帶着慕瑞霖在李氏的面前做小伏低。

    李氏也不是那般狠毒心腸的人，她看着慕瑞霖怯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對一個孩子這麼不好，漸漸的，她也就默許了慕老爺一個月去顧氏那裏幾次的行為了。

    一開始，慕老爺還想着只是看看孩子便走，可是擋不住顧氏的溫柔相待，加上顧氏原本就是好相貌，雖然與李氏相比還差了一些，但與總是一副清冷孤傲模樣的李氏相比，顧氏還是讓慕老爺輕鬆一些。

    於是乎，在李氏不知情的情況下，顧氏第二次有孕了。

    這一次，李氏已經管不了她了，李氏原就不怎麼好的身體到了京城之後突然間變壞了不少。加上顧氏已經有孕，李氏對慕老爺徹底死心，她帶着慕燁霖和慕靈，如幾年前一般，再一次回了鄉下的莊子。

    這一次，無論慕老爺怎麼哄，李氏也不讓步，慕老爺一氣之下便想着冷遇她幾年，等她一身倔脾氣被磨沒了之後他將她接回去。可是，李氏一倔倔了六年，待慕老爺終於可以將李氏接回家的時候，李氏只能躺在棺材裏被他帶回去了。

    聽慕燁霖講完這件事，慕靈沉默了，她無法理解李氏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一種怎樣的境界。在她看來，只有窮人才是一夫一妻，但也不是因為他們有多相愛，而是因為他們沒有錢去娶什么小妾。只要有錢一點的人家裏，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在沒有娶妻之前有通房的都一大把。

    通……通房？慕靈一愣，抬頭去看她哥哥，她發現，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哥哥慕燁霖，是沒有通房的！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李氏的經歷讓慕燁霖決定要對自己今後的妻子一心一意？想到這，慕靈一陣心疼，前世慕燁霖的妻子杜氏卻是個□□□□，在婚後與六皇子不清不楚不說，還將慕燁霖的軍事機密告訴了六皇子，使慕燁霖失了先機，最後戰死。慕靈眼眶一紅，她這樣好的哥哥，她慕靈絕對不允許杜氏那樣的毒婦嫁給他的！

    低頭看見慕靈泛紅的眼，慕燁霖一愣，忙笑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哭什麼？」

    慕靈搖了搖頭，在知道李氏這件事情之後她對慕老爺的態度也清楚了不少。知道這個慕老爺的確糊塗，為了提早防備顧氏，她拉着慕燁霖道：「哥哥，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父親說，他要讓顧氏管你這個院子。」

    「怎麼回事？」慕燁霖皺着眉問。

    「事情是這樣的……」慕靈便將今天知道的事情都跟慕燁霖講了。

    聽慕靈講完，慕燁霖沉吟了一會，才道：「這是父親的決定，你我都不好改變，若是顧氏要清理人，便讓她動手吧。」

    「這怎麼可以！」慕靈忙搖頭道：「哥哥，不能讓顧氏這樣做！要是她藉此機會將你手下幾個值得你信任的人都趕走了怎麼辦？」

    看着慕靈焦急得不得了的面龐，慕燁霖笑道：「怎麼會讓她這般如願？」

    慕靈一愣，有些不解的望着慕燁霖。

    慕燁霖抿了一口茶才道：「我院子裏能讓我信任的就那麼幾個人。衛東算一個，還有就是青梅、青雪、青畫這三個丫鬟……」

    「等會！哥哥，」慕靈聽到這三個青，慕靈有點不敢置信地看着慕燁霖道：「你信任的丫鬟是這幾個三等丫鬟！那當初和釉陶一起的那幾個釉，那幾個一等丫鬟，都不是你信任的？」

    「那當然，」慕燁霖輕輕一笑，笑中帶了幾分自豪之意，「要是信任那幾個一等丫鬟，你哥哥我早就被陷害得體無完膚了。其實，按照青梅他們幾個的辦事能力，當一等丫鬟綽綽有餘，但是，那樣的她們就太惹眼了。」

    「所以哥哥便將青梅她們幾個放在三等的位置上，表面上是不受重視，其實，卻是你最看重的幾個下人？」

    「嗯。」慕燁霖輕笑，「就是這樣。」

    慕靈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她還是太嫩了一點啊！她看着慕燁霖，若有所思地道：「哥哥，你說我是不是也該培養一些在暗處的勢力？」

    慕靈話音剛落，額頭便被慕燁霖敲了一下、她捂着頭，氣鼓鼓地看着慕燁霖道：「哥哥，你這是幹什麼！」

    「你培養那些勢力幹什麼？如果你需要，那三個青便給你。」

    「不不不！」慕靈忙擺手，她可不能在這裏跟哥哥添亂。「不過……」慕靈笑了笑，道：「你到是可以將那幾個釉給我。」

    「你要那幾個釉幹什麼？」慕燁霖疑惑問。

    「哥哥你想啊！」慕靈十分興奮，拉着慕燁霖的手道：「反正我們也知道了顧氏接下來可能的動作，與其以靜制動，不如以動制動。」

    「噢？怎麼個以動制動法？」

    「我們可以這樣。」慕靈挑了挑眉，湊近慕燁霖耳朵將她心裏的那個計劃說了出來。慕燁霖越聽，眼中的光芒越亮，看着慕靈一副求表揚的樣子，慕燁霖笑着點了點頭。

    第二天，慕家上下都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大姑娘將大公子身邊的三個一等丫鬟都要到了自己身邊。慕家的不少下人都為這三個一等丫鬟的前途感到可惜，都走到大公子身邊的一等丫鬟這一步了，要是能再努力一些，不就成了主子了？結果被大姑娘橫插一腳，一切的努力都泡了湯。

    流芳齋這邊，慕靈帶着三個釉剛走，顧氏便屏退了下人，留下張嬤嬤，精神不濟地歪在榻上道：「媽媽，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瞧着顧氏眼下的青圈，張嬤嬤心疼，一邊幫她揉肩，一邊道：「想必大公子大姑娘那邊應該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什麼風聲？」顧氏冷冷一笑，道：「是老爺跟慕靈那個小丫頭說要我管大公子那個院子的。」

    「老爺？」張嬤嬤一驚，轉而笑道：「老爺跟靈姐兒那一個小姑娘說這個幹什麼？」

    「我當時也吃驚呢！要不是我親耳聽到，我都沒有想到，原來柔柔弱弱的靈姐兒已經可以跟我對着幹了。不單攛掇着老爺為大公子找陳夫子不說，還跟老爺講我管不得大公子那個院子。」

    「什麼！靈姐兒有這個本事！」

    「可不是？」顧氏打了個呵欠，道：「被慕靈這麼一鬧，我還真不敢大動慕燁霖那個院子了。老爺因為昨天的事情已經惱了我，我這幾天還是消停幾天再說。」

    「太太……這……」張嬤嬤的臉上明顯寫着不願。

    「媽媽，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錯過了這次，不知道下次能有什麼機會動那幾個釉呢！但是，我不敢動啊！」顧氏嘆了一聲，便將昨天慕柔的事情全都講給了張嬤嬤聽。張嬤嬤聽完，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靈姐兒真有這個本事！」

    「幾句話便挑得老爺惱了我，我當初還真有點小看她了，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她是個精明的？」

    張嬤嬤想了想，道：「是不是因為大公子？」

    「怎麼說？」

    「這段時間看大公子跟大姑娘走得很近，是不是大公子教了大姑娘什麼？」

    想到慕靈以前那副沒什麼用的模樣，顧氏越發討厭慕靈的變化，以她的本事想不出什麼其他的原因，也只好將一切都歸在了慕燁霖的頭上：「說不定還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