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現在正式的給你說一聲,不論你們說什麼,我們都不信。我們只想着你們一家以後都不要到我們這裏來了。以後大家低頭抬頭都裝作不認識。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壓根就沒有關係了,不要一昧的在這拉扯不清。」
「哎,怎麼能沒關係呢。咱們可是親親的親叔侄關係啊。」
「多多,你找的里正怎麼還沒有來啊。難道只有出來人命,他才過來?」錢迷迷壓根不等二伯錢財說完,就直接轉頭厲聲對錢多多說。
錢多多張張嘴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人群中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哎,誰說我沒有來。我早來了,我這不是看你們幾個到底有沒有要認祖歸宗的意思麼。你們要是沒有,那麼我好給你們斷官司,畢竟是兩家人的事情,總要牽扯清楚才行。要是你有認的打算,那麼我還能說什麼,是不。」
里正爺爺邊說邊走出了人群,跟前還跟着錢老爺子錢重。錢老爺子一張臉黑的都能滴下水了。錢老爺子內心已經將錢財兩口子罵了千百遍的蠢貨。原本還是覺得小輩能拉下臉面,給小輩道個歉什麼的。
把這幾個小崽子給哄好了,那麼自己也就坐享其成。但是現在呢,完全被這兩個蠢貨給弄得連個台階也沒了。而自己還在家裏一個勁的拖延着里正,把希望寄託到這對蠢貨身上,真的是太失策了。
現在,一看錢迷迷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有多糟糕,而錢多多就差點要拿起手邊的掃帚,給自己幾掃帚,恨不得自家幾個人趕緊滾得遠遠的。而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伸長脖子等着看自己這張老臉丟人呢。
錢老爺子第一次覺得看人家的家裏熱鬧是不道德的,恨不得大家現在就趕緊的消失掉。壓根忘記了,每次自己擺着一張清高的臉,從來不去湊人家的家長里短,但是,每次二兒媳婦說的時候,還是會聽的津津樂道。
而,更是每次見到那些家裏雞犬不寧的人家家人,都會不輕不重的蔑視的掃幾眼,表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有的時候,心情好了,還會說人家幾句。仗着自己是有功名在身,而別人總要給幾分薄面。
最讓錢多多討厭的時候,就是錢老爺子那一副施恩的口吻來給別人說教。你說你要是說教個大道理也就罷了,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家裏瑣事,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別人一副受教,卻下不來台的本質。
錢多多不懂什麼是真的道貌岸然,但是對自家的爺爺,親爺爺是討厭的連眼皮子都不想耷拉一下。看到錢老爺子過來了,尤其是黑着一張臉,更是討厭,直接轉過頭裝作看不見。
而錢迷迷看到錢老爺子和里正都來了,知道好戲重頭才來了。
「吆,還以為你們老錢家都沒人了,沒個當家人了。還是說錢老爺子是真的頤養天年了,把家裏的一切都交給老二家兩口子了。」小王氏這個時候也急匆匆的從林子裏趕回來了。
不過進門也有幾分鐘了,因為看到錢迷迷和錢多多都沒有吃一點虧,而周圍的人也都隱隱對兩個娃有隱護之意,更是放心不少。所以也站在邊上,看着人群中的里正和錢老爺子,看兩個人會有什麼動作,或者打算。
要是有什麼不好的言論說出來,自己也能第一時間就知道,也能做出反應。所以,小王氏就站在錢老爺子和里正的後邊。後邊的人看見了,也想給里正透個氣,但是被小王氏一個眼神看的也不敢隨意動彈。
相比里正,大家更多的是在錢迷迷手裏討生活。得罪里正不好,但是比起得罪錢迷迷,直接都掉飯碗,大家更願意選擇得罪里正。再說,里正也不能一個一個的計較。但是錢迷迷就說不定了,畢竟錢迷迷沒義務為了大家生計考慮。
小王氏一看到里正和錢老爺子都走的了人前面,也趕緊跟着出來了。直擔心錢老爺子厚臉皮拿輩分來壓兩個孩子,更拿血緣關係來訛詐兩個孩子。
還真的不要說,錢老爺子現在是一百個一萬個後悔的要死。不是說後悔當初把幾個孩子丟出去,沒吃的沒喝的沒穿的,良心受到譴責,而是後悔自己當時被二兒子和二兒媳婦兩口子給蒙蔽了,把事情做得太絕。現在反悔要花大力氣,大代價。
原本指望兩個小的能拉下臉面來好好道個歉,然後好好哄哄幾個小的,讓幾個小的回心轉意,然後把房子、地、作坊什麼的都交給自己,然後孩子們好好去幹活,來孝順自己兩個老的。但是,現在一切美好都都被這兩個蠢貨給折騰沒了。
錢老爺子都想拿根手杖打斷自己兒子的腿,休了自己的兒媳婦。這對不長眼的,完全的斷了自己養老的後路。原本自己的晚年都是高枕無憂了,結果現在一個作不好都可能要晚節不保。
現在大家聽了小王氏的話,都把目光投向自己。錢老爺子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就是被逼的趕鴨子上架。要是自己今天不說清楚,大家的唾沫都能淹死自己,自己一世清明,晚了晚了,卻要遭此一遭,錢老爺子實在是不甘心。
「啃啃」錢老爺子擺起讀書人的架子,首先清了清嗓子。
「哎,原本就是幾個小輩發生點不愉快。原本就是一個家的事情,關起門來,大家好好說說就好了,根本不用這麼多人。」錢老爺子說完看看四周看熱鬧的人,很多人都摸摸鼻子裝模作樣的往回走,但是腳步特別慢。
但是也有不買錢老爺子賬的,他們四平八穩的站在那裏,甚至有幾個還專門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擺明了不看完決不罷休。錢老爺子一看也知道是村子子裏的幾個賴皮,趕是趕不走,就狠狠的瞪了那幾個人幾眼。
人家壓根不鳥錢老爺子的瞪眼睛,也有直接當面就給錢老爺子瞪回來的。錢老爺子握緊了手,很想上去代他們的爹娘教訓一下那幾個小輩,但是最終還是忍了。一甩袖子,火大的先跨進了錢迷迷家的門。
吳氏和鄧氏一看錢老爺子要進門,就趕緊看向錢迷迷。錢迷迷眯着眼睛就那樣看着錢老爺子進門,自己卻站在門外不用。鄧氏一看錢迷迷這樣,就趕緊趕在錢老爺子進門前,擋在了錢老爺子面前。
錢老爺子一看,就直接火了。
「你是什麼東西,我進自家門,難道還要向你一個奴才打個招呼不成?」錢老爺子說着都忘記了自己讀書人的身份,也忘記了自己的紳士風度,直接就衝着鄧氏一腳。鄧氏被踢的站不穩,但是始終抓着門框不讓錢老爺子進門。
里正一看這架勢,就趕緊也回頭看錢迷迷。發現錢迷迷是至始至終都站在那裏,一定進門的意思也沒有。里正也有點拿不準錢迷迷是幾個意思,只好不吱聲。
「吆,我說錢老爺子你是不是上了年紀,記性不好了。我們可不記得我外甥幾個和你們還有什麼關係。當初可是斷的乾乾淨淨的了。這事可不止我們知道,就是里正,甚至衙門都是備案的。這可不是你家,這事迷迷的家才對。」
小王氏一看錢老爺子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踢鄧氏,也是火大的不行。說出去的話也十分刻薄,壓根不怕得罪錢老爺子。吳氏也反應過來了,趕緊上前跟鄧氏一起擋着門,一邊扶着鄧氏。
其實,錢老爺子剛才那句話也是對錢迷迷的試探,結果錢迷迷還不知道是什麼反應,多事的小王氏就開始奚落自己。錢老爺子狠的一口牙咬碎,只能全部吞咽到肚子裏。
「我說你們也是有家的人吧,難道還打算讓我老錢家的子孫來養活你們不成。這家具都做了多久了,難道還沒個完了了。我看某些人是有心不想回去了吧。是覺得我老錢家每個撐門面的大人,才敢如此吧。」錢老爺子陰陽怪氣的衝着小王氏說。
「哎,錢老爺子你還真的說對了。誰叫我在我外甥女難處的時候幫了他們一把。這幾個熊孩子呀,都時知恩圖報的,也是感念我對他們的好,非要留我們住在這。還說完了要好好孝順我們呢。」
「哼,斷絕戶,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自己生不出兒子,就巴巴的趕着巴結人家的孩子。」
不得不說男人的嘴賤、嘴毒也是恐怖的。一句斷絕戶讓小王氏瞬間就炸毛了,急的眼都紅了。
「哎,你老老的幾十歲了,嘴巴放乾淨點。我生不生的下兒子管你什麼事。又不用你給我們兩口子養老送終,你替我們急有個什麼用。你自己好好操心一下自己家吧。好好擔心自己有麼有人真的願意給你養老送終,打灰盆。」
「哎,你,你,你、、、、、、」錢老爺子一個手指指着小王氏,嘴裏只知道發出你的單音節。也許,錢老爺子少年得志,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在整個村子裏橫着走的人。(未完待續。)